题记:我一直在寻找那只飞过我心头的海燕,你是不是还在大亚湾的海域里飞翔。
遥想那一次与你失去联络的日子心里依然难过,那时是我退学在深圳打工最失落的时刻,学习谈恋爱学习生活学习维权,一切都很失败,心灰意冷中掐断了所有朋友的联络。
有一天你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留下了一个号码。是的,我最需要有人来跟我说话,把心中的惆怅全部拿出来推销。可电话这头听到的也只有失落,一个小女孩子一个成绩很好的小女孩子,你连中考都没有考好,我不能接受,无论如何落下的也不可能是你,那么小就在了外头打工。
当电话砸下,你只给了我一脸的忧伤,没有留下地址,你不让我去看你。同是天涯伦落人,我对自己说无论如何要找到你,你曾经是给我最多安慰的笔友,我得看望那个可爱的小人儿。
查询114才得知你在深圳相邻的惠州,一个叫大亚湾的海边小镇的公用电话。
匆匆忙忙的坐上公交车,在这个暖和的十月去寻找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心中在盘算着我如何才能看着那个海燕。
那是一个愉快的日子,辗转的乘车见着了憧憬中的澳头,一辆摩的停在了我的面前,他是个好心人,我把电话号码给他,他就帮我查询,很快他就把我送到了你所在的工厂边。多好的地方多好的人,他还叫认识的保安去叫你,一切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澳头是个半岛,大亚洲核电站就在这儿,那天风很急,吹着沙子和尘土在飞跑,似乎在宣告着西伯利亚寒流要入侵南方的海域。
静静的守候,那个久别的朋友,一分钟就如同一年那样长。
一个长发飘逸的小女孩,穿着淡蓝的工衣,小跑着向着我,小美人儿,多想冲过去抱起你,扭一下你的小脸,可那只能是想,因为你小。
走在澳头的街,林风卷着沙子扔向我的脸,也扔向你的秀发,我想用我的不够宽阔的肩膀护着你,也有些可笑,在深圳我是个贫穷而好斗的打工仔,在你的面前自然不够英雄。
在一个小饭馆里坐下,我多想握住你的手,给你鼓励,不要灰心不要轻易的说放弃,可我没有,而是激烈的追问你干嘛跑到这片海域里来。
你嘟起嘴有点儿不乐,你说妈妈叹息海燕不读书,家里就不会那么穷了;哥哥又来了:女孩子读书多干嘛用,还不如去赚点钱。你多次思考过就认下了。
天哪,你怎就比我还傻呢?你应该为你的行为责任,你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一个,为什么就……不见我后悔了吗?没出校园的时候,以为外头的世界好美,跑来了,才见到心如死灰。
我说你不能因为他们戏说两句而记在心头呀。
唉,谁叫渴望自由的有很强自尊心的小女孩叫海燕呢,你总是为别人着想,你总是对他们的话耿耿于怀,可你不能这样草率的选择毁掉自己呀。
你脸上露出苦涩的笑,还道出了一个天大的机密,在决定你前程的考试时,你故意把错的答案填上去,让正确留在记忆中,最后落成个名落孙山的可笑局面。
是的,海燕我怎么能相信你不行呢?你让所有人失望好玩吗?你心里好受吗?当然我不能说你我无权说你,我也只是一个逃跑的小人。
或许吧,过多的关切你以为我爱上了你,海燕你只是一个好妹妹,我也真的徒生过歹意,希望试着去爱你,但仅仅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你说你喜欢着一个男孩子,他在田家炳中学,你还有很多和他的故事。
我知道你是想打消我对你的喜欢,给彼此一段距离,我说在你中考的前此时,我常给你写信,就想你能考得很好很好,可是你却荒废了自己,没有文化,只能降格在工厂里,听着机器的杂吵声过日子,一天十来个小时就几百尬钱。
可你说这样很好,你把一个月一个月的钱存起来,然后一起寄回家,让爸爸妈妈开心就是最好的了。
你你你————懂事的女孩子往往受着比别人更多的苦,我想骂你的爸爸妈妈,干嘛有坏心眼,也让自己心酸,一直想着中国统一,想那推动依法治国。还要学习劳动法维权,没有给家里寄出过一分钱,抱在怀里的只有惭愧。
太阳透露了它要爬起的消息,第一抹晨光跃进我的眼光里,我推开旅馆的窗,看着这个干净的小镇。海燕昨晚就回去了,一大早又飞了来。
看海,看大大亚湾的海,看海燕选择飞翔的海,是我的心愿,她从前就告诉过我的,其实我在大亚湾的深圳那头呆过很久,那时候也喜欢一个人看着深蓝的海。
和你并肩走在这个海湾,渔民已经把一早上市的鲜鱼打回来了,一起看着它们跳跃。
你说工厂就在海的不远处,常常要上班也没有时间,看看这海,只是还没有工作之前,一直喜欢独自吹着海风,听那涛声。
海风掀起了你的长发,淡淡的香味跳进我的鼻孔,远处的海岛诱着我的心,片片渔船在海中漂着,还有近海的小鱼儿,它们正追逐着飘浮的零食。
在一片干净的海域,太阳暖和着海边,绿的山抗拒着偶然吹来的冬风,蓝的海,诱惑着我们下去。宽阔的白色沙摊呼唤着我把鞋子脱了,裸着脚享受着它们的柔软。
干净的天干净的海温柔的风温柔的你,还有我和螃蟹,那群聪明的小东西,完全颠覆了慢吞吞的形象,它们能侧着身子在沙地里飞奔,想逮住它们,几乎是没有办法的,它跑不赢了就钻进沙地里它们兄弟挖好的洞,凭我怎样挖也它们见不着。
一起,就像两个小孩,一起,快乐在脸颊上飞扬。你说喜欢半岛中的海,早晨可以在东岸见着那轮海东头升起的红日,傍晚可以在西边见着沉入大海的美丽。这儿没有别处的宣闹,略咸的海风可以把思维带到遥远的地方。
是的,在这儿,可以大声的喊,用心的玩,大海无尽的柔情一直都等着我们,我说我想留在这片海域,和海燕一起,可我过早的种下了一个梦想,我要看着中华民族的统一,必须搅拌在吵杂的人群之中。
你只是笑,指着那掠过海面的大鸟,说像它一样多好,不用想太多,只要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到人群中去争斗呢?
忧愁又爬上我的脸,海燕,你望不见我眼中的深遂,即使我只是工厂里的一个农民工。
我说海燕你那么小,真的就愿意成为工厂里的小工人吗?还想上学不?把自己的人生就那样遗落,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让我为你想想。
你把双手盖在脸上,把好奇的眼睛从手指间露出来,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对,每一条路都可以通向快乐,主要是看那个人如果去把握。
突然脑中闪过一线希望,我看着你,说跟我去深圳吧,你得再学点什么的。我把我的感情写在了脸上,你看到了茫然的摇头,你说从前的联络只是友情,只是要我去上大学,你喜欢的是别人,我除了是普通的朋友,就什么也不是。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风凉,把一块块精心挑先来的贝壳,一颗颗扔进了大海,美丽都是别人的,美丽全是别人的,美丽竟是别人的。
鱼从水中跳了出来,它们在看着这男人和女孩,是好奇还是什么我也分不清。海水打着波纹一阵阵把我们的消息带到远方,那鸟儿依然掠着水边在玩它们的幸福,立在水中的岩石,微笑着面对亲吻自己的海浪,螃蟹从洞口露出两只大眼睛盯紧了我们。
海燕,我能怎么样呢?是我喜欢你的,是由字及人,我喜欢你写的信,喜欢你那能写出安慰来的一双巧手,喜欢你的善良。但是那只是我,一个人独自的想法,因为当时太失望了,就断绝了与你的联系,也就这么一断,成了永恒的记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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