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故事旧发生在这做城市的某一个坐标上,那里有街,街上有树,树上有叶,叶上有花。所有的夏天都应该是这样的,由西瓜瓢的莹红和游泳池水透蓝拼凑而成的,散发着饱满光洁的色泽和慵懒郁闷无所事事。很多人都说,做人要有希望不要盲目不安。抱着这样的幻想,我死气沉沉的过了16年。
16岁,遇见苏北。
当时的操场旁边还有高大葱茏的法国梧桐,黄昏时的热风总会擦着耳朵呼啦啦地吹过去。上帝证明,我从来不曾这么好运过,20多米远的足球居然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我的腿。一个男孩红着脸冲到我面前噼里啪啦语无伦次的给我道歉。我点点头,拍拍外套上的土,扬着眉抬着下巴从他身边嚣张的走过去——那时侯的你还是个肆无忌惮的孩子,苏北说,我总归是个懒散的丫头而已。
于是顺理成章与苏北日渐熟络。
事实上,我早就明白与苏北之间的友谊不同于其他。很多时候,我在他的生活中只是充当着一个窥探者的角色。比如在那些阳光浓烈莫名浮躁的中午,篮球场有大于60分贝的欢呼声,鲜艳的旗帜胡乱飞舞,空气里悬浮着大粒大粒不安的分子。我就趴在三楼的阳台上,广播里静静地放着奶茶的歌,苏北在操场上踢着球。阳光的影子忽长忽短,也就是像这样看,看累了就枕着胳膊混昏沉沉地睡过去,直到上课铃声把我急匆匆地震醒。
那时侯的操场荒芜,篮板上的灰蓝色偶尔脱落。我们混班上的体育课,苏北穿着纯白色的球衣沿着操场一圈圈慢跑。当我甩着胳膊在扎眼的阳光下故意经过他身边时,就像电影里的某个镜头,延伸、缓慢、缓慢、延伸……一切都像是个调皮的巧合。
于是朋友们都知道了苏北,一个劲儿鼓动我去告白。可最后的最后总是被我宛然的拒绝,或许在别人看来我和苏北的距离仅一步之遥,可只有我才明白所谓的“一步”究竟有多么遥远。于是就说服自己和苏北只当那种可以忽略性别的朋友,虽然这样很苍白、牵强,没有说服力。无非就是这样,我总能找到许多理由来原谅自己,宽恕自己。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高三席卷而来,一切都让我猝不及防,不知所措。还是有人在说,成长的美好就是在于它的目不暇接,我依旧微笑着,埋头继续昏天黑地饿做我那3厘米厚的习题集。还是会偶尔遇见苏憋,敷衍问好后擦身而过;也辗转听到过他的消息,有了喜欢的人,进了模考前30名,成了足球队灵魂人物之类的。
一切都很模糊了。
就这样,高中生涯即将结束。我和苏北的友谊在潜移默化中消失饴尽。一直没法和他像其他人一样当哥们儿,也就没机会对他说5班的那女的和他很配。于是也就安静地、安静地疏远了。
高考那天,苏北和我分在同一考场:我在排尾,他在排头,遥远的让人回忆不起什么。窗外还是弥漫着希望和疲惫的夏天,飞舞着灰尘的时间依旧在街上缓缓流动。我知道这个季节并不适合告别,可最后的最后我们还是走了。在交卷铃拉响的刹那,高中结束,幻想结束,不安结束,窥探结束,孤独结束……
忘记说再见,没有再见。
真正的故事发生在这座城市的某一个坐标上。那里有街,街上有树,树上有叶,叶上开花。已经是若干年后的夏天,不止到他们所谓的美好还存不存在,虽然早已没有那些纷乱的色彩和慵懒的气息。
有人还会唱那些当时我烂熟于心的歌——只是,当时的我们哪儿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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