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背上乡情,带着乡愁,离开心爱的女孩,在凌晨的冲动里,步行去了县城,赶在黎明前,北上大都市。
家乡的夜色被我简易的行囊拉得只剩下海味,弥漫在这布满稻草房的海岛里,就象海曦她那双轻柔的手,在抱紧我的那一刻,散漫着醉人的气息。她游离我耳边的喘息声,把我掏个净空,空得象晃荡在船头木桨架着的衣物。咸咸的海风吹拂着她的秀发,飘散在我黑乎乎的肩上,她轻哼着亲爱的抱紧我,亲爱的啃我吧。
我难以舍弃海曦的深情,也难以舍弃她一个渔妹对我的真情,是她的真情加速了我离去的脚步,离开生我养我的贫穷海岛。
在大城市打工的岁月里,耳畔留有机器的轰鸣,我在灯下伏案向海曦抒发思念之情。亲爱的,记得那一个海季的晚上吗?在我们相识的海滩里,你拥着我,静听海的韵调,月儿高悬的时候,你会指着她,轻轻地说,星儿不见了,月亮太自私。那时的海滩,留下两行杂乱的脚印。你知道吗海曦,我很想吻你、吻你......。陶醉在夜里的海风,撩起我莫名的冲动,亲爱的能抱紧我么,让我把你在心中融化。但我说,面对海曦,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或许是爱情的力量,半年的时间里,我给海曦写了93封信。写信和思念,是我生活的全部,思念的加剧来源于海曦,来源于海曦那杳无音讯。我想,海曦不会忘记我,我想,海曦或许忘了我,要不,她的只言片语也没收到,哪怕一个字也好。
在第二年的春天里,又是一个新的海季。我当了冷冻厂的副厂长后,带着挥之不去的思念,我风光地回到了家乡。在夜里,借着海滩清爽的月儿洁白的光芒,才发觉海曦变成月下清瘦的伊人,思念和牵挂再次把我扳倒,扳倒在伊人的怀里。沐浴着海和月的柔光,海曦告诉我,她也很想我。从她吞吐不清的话里,我猜测她应该有隐情,一种不懂表达不知表达的隐情。对着心爱的姑娘,我不想伤害也不想问究。更愿意听到她说不爱我,但我错了,海曦把我结实地抱住,头深深地埋进我的怀里,泪在脸上爬行。我在想海曦怎么啦,是什么让她如此脆弱,是什么让她如此动情。我说海曦我爱你。她说王步清你愿意娶我吗。我说我愿意,你知道吗到现在我连女朋友也没有,我平静地告诉海曦,生怕她不相信,补充道我一百个愿意。于是,海曦的呼吸开始急促,手抚摸着我的腰,下身凑近我,双眼醉迷得象划伤的一条线。我被她击跨了,在感情洪水冲袭的那一刻,我的双唇粗笨地碰向她,她的呼吸几乎把我淹没,有如海浪的声音。她在寻找着,寻找着与我接吻的最佳姿势……她说亲爱的不要离开我,亲爱的啃我吧,我要把我交给你。那一夜,我没有伤害海曦,只是狼狈地逃离那片海滩,在她的追赶下,借着夜的黑,逃离我的故乡。
我可以说我的意识是清醒的,对海曦的感情是纯真的。我更相信海曦对我的感情,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我选择逃离,选择背叛,在她的眼里,我是逃兵。但几个月的煎熬、思虑,折磨,让我对海曦的感情变得复杂。那天,我给她寄了一封信,内容只有三个字:对不起。很快,海曦给我回信了,浓浓的爱意铺满信纸。于是,我又把写信纳入了日常的生活,也常常提及一些儿时的事,一些无关紧要的赘述,但我始终没有勇气表达我的爱。海曦常在信里安慰我,让我忘记她,好好工作,将来在城里娶妻生儿。她的信让我难过,难过得掉泪。我情感在裂解,一点点的在心中撕开,感情砝码的天平慢慢倾向海曦,我无法忘掉她的爱,一种宽容和知趣离开的爱。矜持,心中开始化解,我想我应该珍惜海曦的爱,应该让她有个家,有个离开小渔船的命运,也是我走出家乡,寻找生活的初衷。我,不想让她失望。但我心中的矛盾再一次加剧对海曦的爱,又是那种不可触摸。于是,我告诉海曦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我想娶她,可我有生理障碍。海曦的回信是淡然的,她只是说性与爱是相互的,但不是不可分的,而又代表不了什么,生理问题是可以医治的。
后来,我的信是这样写的。十六岁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在海滩那边的滩涂里摸蟹,一声声尖叫声穿越海滩那片森林,伴着丝丝痛史和阵阵惊惶,与海风一起鼓动着我的耳膜。一个女孩撑开双脚,痛苦地向滩涂跑来,中年汉子的喊停声至今让我悲衷,是寻找性需求的男人共同悲哀。发现有人后,中年汉子消失在傍晚的森林里。女孩惊恐的眼神让我生畏,我飞快躲进滩涂的红树林。在女孩停下喘气的那一刻,她腿内侧的红痕似悲伤老人的泪痕在刺杀着我的眼睛,让我感到恐惧与不安。女孩的红痕在我心灵里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性爱鸿沟,女孩的痛苦让我联想到我与海曦之间的痛苦,因为我爱她但怕伤害她,我不忍心我爱的人象被杀的猪。海曦请原谅我的逃避原谅我的无知。
但海曦好象不会原谅我。几个月下来,她没有了消息。
那天下班,霍秘书给我递来一封信。是海曦的来信,她只是说让我回去家乡见见她,到了渔港码头她叔叔来接我。在那个午夜,受爱情的鼓动,我回到家乡。我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海曦答应我,一定娶她为妻,在乡亲们的见证下完婚并带她离开海岛到大城市来。海曦叔叔的摩托车带着我,朝着海滩的树林呼啸而去。我说叔叔海曦在哪呀!不远,就在树林那头等你。远远地,一抹背影映入我的眼帘,渴望占据了我的心,我想,就要见到心爱的人了。车子嘎噔停止了,背影转过身来,四目交错的那一刻,我几乎疯狂。这,这是谁!是她吗,是那惊惶的女孩吗?我在拼命的回忆。是的,是的。我可以肯定地说,那双眼睛里至今残留着惊恐。那人平静地告诉我,我是海曦的姐。海曦呢?我要找海曦。她指了指旁边的沙土堆,捂着脸,哭着说她睡在这。
我不知道用哪些词来形容当时的心,我多想和海曦相拥入眠。是海曦的姐的话,让我知道一个守身如玉的女孩在海季疯狂的夜里受强*后,毅然用色诱杀那人。时间是在我那次不成功的性爱里,选择逃离海岛的第二个月。继而,海曦姐抓起身边的信袋,一封封整齐地扎着。她平静地告诉我,她妹妹没上过一天学,抱歉不能给你复信,只有将爱情收集,将爱意隐藏。在她离开的时候,要我一定给你回信,告诉你说她过得很好。我跪在海曦的坟旁,扒挖着土坑,将那一扎扎的信,深深地埋进海曦的坟里,在捧起最后那一揖泥土的时,我将其轻捂胸前,要与海曦紧紧抱在一起,听她说亲爱的啃我吧!
十二年了,因为海曦的原因,我对故乡的感情淡薄,特别是想起那两个强*她们姐妹俩的人,我的心如刀割般疼痛。如今我也有了妻儿,有了完整的家,每每与妻子作爱的时候,我都喜欢她的前奏,喜欢她那熟悉的轻柔的喘息,带着轻轻的哼声说亲爱的啃我吧!但乡情依然对我不复存在,这是任何人也无法相信的事;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妻子是海曦她姐的话,那更是任何人也无法理解的怪事。
本文已被编辑[李德省]于2006-6-16 1:39:13修改过
本文已被编辑[傲雪红梅123]于2006-6-16 10:29:0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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