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夜晚,她站在繁华路灯的街道上。目光惨淡的看着往来的人群。她的目的,只是想找到一个男人,然后杀了他。
她叫琪,来自北方。杭州永远都是物资横飞的地方。感情,只是有钱人的游戏而已。而她,却只是个资金缺乏的学生。大学生活,枯味到麻木。
遇见朗的时候,她正做着一件让自己吃惊的人。一个男人,大腹便便。但他选择了她做他的情人。她没有把这些隐藏的经历告诉过朗。只对朗说,我是个有爱的人。朗隐约知道她的男人很有钱,足够令琪在物资上的欲望得到充实。但他却不知道,那个男人也许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宠爱她。
∮年龄,不是爱情的距离。但是琪知道,她和那个有钱的男人之间没有爱,只是一种交换。用身体交换金钱。看似不平等的条例。穷人没有谈判的权利。只是在每个夜晚,寂静无声的时候,男人的欲望发泄完毕。她躺在他身边,感受他身体浮夸松闪的肉体。和他的灵魂一样空洞虚无。
她叫他,林。
朗说,琪,任何人都有权利追逐。只看你要不要这种选择,相信自己。是在酒吧,朗喝着大杯冰水。淡而无味。她低头窃笑。眼前的男人让她发笑的理由。他太幼稚,金钱才是最终选择。她想,也许朗会是世上最后一个对现实抱有希望的男人。但是已经不属于她,她的心早已随波逐流,奔跑到一个外人不易触摸的地方。瑕疵的体态,掩盖内心对现实的恐惧和绝望。
她所寻找的男人终于出现,她心里有刹那的感触。这个男人曾长期霸占她的躯体。虽只是一具皮囊,但是却使朗为她付出生命。她用手捂着微微拢起的肚子。走上前叫他林。他看到她,身旁的女人猫腻的依偎使他对她感觉愤怒。他说,你还来干吗?眼力崩射的火花使她感觉颤抖。
一切只是过去式。她对他付出的躯体得到应有的惩罚。肚子里的小生命时常蠕动。她的学业,便也从此中断。
林,她捂着垄着的肚子,说,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看看他。她忽然对自己的话开始质疑,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告诉他孩子的目的。没来由的恐惧,占据内心强装的慰藉。眼泪在那一刻崩溃,决提。
我不是让你打掉了吗?林不耐烦的对她挥手。钱不够的话,回头我再给你。说完,林挽着身旁娇嫩妩媚的女人离开。夜色笼罩,身影逐渐模糊。
她一直叫朗是爱喝冰水的男人,掩盖出病态的面容。她面对朗的时候是青纯的。年华已逝,岁月掩不住流失的痕迹。她终于还是发现身体里面反常的现象,经常的呕吐和紧闭的月经使她怀疑自己是否怀孕。对她来说,这是个坏的消息。确认以后,她还是告诉朗。很奇怪,这个时候她最先想到的人依然是朗,而不是林。
朗被她的话吓的呆住,喝到嘴里的小口冰水不自觉的流出来。她伸出柔软的手,在他的嘴角轻轻擦拭。指尖触碰到他未刮干净的胡渣,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隔着一张距离的桌子,她用手感受他身体的温度,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知道吗?朗神色安然的问她。
她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们的关系只是情人,即使他知道又能怎样。只是一个游戏,而躲在里面的棋子,是不能有反抗的。
夜色迷雾般的笼罩,她似乎清醒许多。应该追上去。他杀了朗。
就在那个夜晚,她告诉林怀孕的消息。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琪,你不应该给我找麻烦。林说。我是个有身份的人。
她在心里苦笑,有身份便是对包养情妇而说。明知不会有好的结果,而她却听了朗的劝告。她选择放弃,但不是对孩子。也许肚子里的小生命一如他的母亲,生存于一个没有父亲的家庭。她要独自养他。林给她一笔数字可观的钱后,便要她自己到医院做掉孩子。他在害怕,孩子会对他构成威胁。
林是精明的。他看中琪是个贪钱的女人。这样的人总是很容易降服或摆布,只要他肯出钱。但这一次,琦却遇到朗。所以注定要为她所沉迷的金钱付出代价。
朗知道林的做法以后,心灵深处某些因子被触动。他很气愤。
迷幻的夜里,她还是跑到以前曾经看似属于自己的地方。一座两层公寓。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垂直的长发被细微的吹起。
屋子里有男女调情的声音,淫荡的男人和女人。她曾经也是。
敲门,许久。终于传来林沉闷的音调。她败坏了他的兴致,对性的需求,和灵魂的充实。看见是她,林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他让她进屋。并且赶走了里面的女人。女人走过房间的时候,用怨毒的眼光看着琪。琪不自觉的打着寒战。
她用卑恭屈微的方式终于查出朗消失不见的真相。杭州的夜晚很是让人幻想,蘼红闪烁着花天酒地。朗是在那个夜晚找到正在沉醉的林,是一个大的酒店的包厢。许多人之中,朗看到了林。他冲过去,人群散发尖叫的声音。
朗在打林的时候,后面有许多人向朗扑来。慌乱中,有人用酒瓶砸在朗到的脑袋。暗红色的液体瞬间遮盖住朗的眼睛,他的视力没了。看不到周围。摇晃中,扑到在地。弥漫着烟雾的房间,有血色的气息。
在这个城市,朗的消失微不足道。但对她却是打击。
女人离开后,林起身关紧了门。他站在门口看了琪许久,用一种不屑的眼神。
她站了起来,走到林身旁。蓦然抽出藏在怀里的水果刀。刀片因为肉体的原因而产生温度,即使这样,林依旧感觉寒冷。他匆忙避过刀刃,锋利的刀尖仍是划破他的衣服。有血渗出。
她疯狂的对他刺击,却屡屡被她躲过。
终于绝望了,她不是他的对手。感情,金钱和实力。她都是懦弱的。她停止所有动作,愣然的站在原地。
把刀放下。林小心翼翼,用劝阻的语气。发现林的意图,她恐惧的举起刀。不要过来。林双手平摊,说,好。你冷静一下,事情还是有商量的。
她神经质的大笑,声音中带有绝望的空虚。但令他恐惧。他看着她,高高举起刀,对准自己的肚子,用力刺了下去。疼痛一瞬间占满心灵。她哀怜的眼神,看着眼前已是中年的男人。恍惚中,她似乎看到,眼前的男人变成为自己沉沦的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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