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是个大胖子,馒头脸,小眼睛,阔嘴巴。我一直在想他要是再长一个酒槽鼻子可就齐全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好在他长了个小巧的鼻子。人们一眼光看到了馒头脸,再一看是阔嘴巴,细一看是小眼睛,鼻子得瞅半天才能看到,脖子粗短有时还会是猪血红。辅导员虎头虎脑,虎虎生风的,名也如其人,三虎!有时我们也颇为纳闷,这辅导员是先长成这样还是先取的这名呢?考究了半天也不得而知。辅导员的哥哥二虎是市政委的,没见过,估计也够虎气的。据说辅导员在这所三流大学里可是没人敢惹,就连系书记,系主任也要让他三分。套用<武林外传>里胖老太太的一句台词,就是“咱上边有人!”
咱刘大系主任也是一名角儿,想当年一上边没人,二手里没钱,硬是凭着会拽几句洋文,还是自修的,混到刘大系主任的位置上,不容易呢!凭什么呀,凭得就是溜须拍马,谄上媚下,再就是娶个不漂亮但有家底儿的老婆。刘大系主任男人女像,屁股不仅大而且圆,头发溜光溜光,捋头发时兰花指翘翘的。
说到这所三流大学外语系的风流人物,除了辅导员,刘大系主任外就不能不说说孙萌萌了,孙萌萌可是一小富婆。高中辍学后自主创业,挣下了不菲的家当。孙萌萌相当有远见著识,这年轻了稍微混混钱就来了,可老了吃嘛呀?动用了点小关系便到这所三流大学外语系来入学了。初来之时孙萌萌同学确是想努力学习的,可惜底子太薄,没几天就泄气了,依然一边忙着赚钱,一边应付着学校里的事宜,竟也得心应手,事业学业双丰收。孙萌萌同学不仅当选班,年级干部,还每年都得奖学金,考试的时候不怕,疯狂的抄袭,老师抓个正着,抓呗,结果出来照样是前几名。某一日语老师年轻秉直,硬是给了孙萌萌个挂科,先是辅导员三虎给日语老师个call,日语老师就是叫了阵儿,扬言就是不能让过,不然就闹到报社去。接着刘大系主任又半威严半劝慰的讲了情,日语老师急道:“我就是不让她过,有本事你们开了我!”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连我们这些无名的小花小草也都知道了,后来却不了了之了。据知情人透露,小富婆孙萌萌请外语系所有有瓜葛的老师到保定会馆(四星级)啜了一顿。可怜一个秉直的小日语老师就这样轻轻的被拖下了水。
学校里有句格言,几届前传下来的,说的就是外语系这两名角儿。“老刘好色色老师,三虎好色色学生。”没有亲见,不敢乱讲,想想也有道理,工作之便嘛。再说了外语系整个儿一个女儿国,就算老刘和三虎都是唐和尚,也保不住有妖精想吃唐僧肉啊!如果生活的环境中没有公正,那人们想做一些事就只有通过特殊途径了,有人的用人,有钱的用钱,有色的就只能用色了。学校并非什么净土,至少我呆着的这个学校不是。
同学们都玩着命的找工作,一场招聘会下来总会有几个被挤伤的。大学生铺天盖地的,一板儿砖砸倒四个有三个是大学生。师范类学生进公司没优势,进学校除了培训班还是培训班,正经学校五年内教师都饱和了。一室友爸爸是开矿的,她没毕业就张落着给她找学校,教育局送了三万,请客吃饭花了近一万。室友挽绳子抹刀子的拒绝去教书,大骂:“你们都疯了,我辛辛苦苦不吃不喝的挣三年,挣的可都是咱自己家的钱啊!”家人也骂她疯了,四万块钱能找个正经工作多不容易呀!
另一室友大一忙谈恋爱,大二忙同居,大三忙结婚,整天悠哉悠哉,每天一出门新华教育局的车来接了。还有一室友找一培训班,试用期三百元,忙的两头不见太阳,还要担心被解聘。一室友要跟男友南下,男友每天给她联系工作,传回来的消息不是去大市场卖衣服就是去宾馆。
我去一私立学校应聘,主考官觉得我不错,校长哼哼哈哈的定不了音,说应聘的人很多,言外之意是同等条件下谁有关系谁上了。我告诉他;你不用我是你有眼不识金香玉,贵校想腾飞还真得等点机遇。父母急的要命,也要采取非常手段,我对他们说:谁管我我死给谁看。爸妈供养我长大,业务尽到了,他们再有给我找工作的义务,饿死是自己没本事。、
我和一女生吵架的消息不胫而走,好多人都问我是不是真的,我问他们为什么如此的八褂,他们说不相信我会和人吵架。那一架吵的畅快淋漓,我真没见过那么厚脸皮的女生,面部表情及肢体语言的丰富让我禁不住联想到了康乐宫的小姐们。高考后去阿姨的饭店里帮忙,康乐宫的小姐们在那里定饭,常常要送过去,见识过他们的嘴脸,那女生那德性让我脱口而出:你丫就一做鸡的料!她气得要跳起来,我也气的手脚冰凉,这一架以我转身离去而告结束。放在原先我会哭,可那天吵完架心情却出奇的好了起来,似乎是多少天来郁结的感伤都一扫而光。
最佩服一同学,干干瘦瘦的可就有一股子闯劲,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一个人在北京闯了大半年,回来说累了,不想走了,想在这个小城市里定下来,找个固定职业嫁个本市人。问她还留恋那个小妇之夫吗,她答爱情和面包是两回事。要我陪她去喝酒,我说不想喝,这个时候我想清醒,我就想看着这帮花花绿绿的人能挤出个什么劲。她说:我也纳闷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急,不是真想回家种地吧?我点点头:还真想回去了,农村的纯朴,干净,半文明是那样的让我留恋。
一月收入三千的同学打电话,问我对象处的怎么样了,工作找的怎么样了?我说还没着落,他磕磕巴巴的说:“要不跟我吧。”我忽然想歇斯底里的喊一嗓子,想抽他一巴掌,最后慢慢告诉他:“天下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找你。”他叭的摔了电话骂了一句:“犯贱,死要面子活受罪!”
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一点要离开的迹象。窗外流淌着音乐“……我挥挥手,朋友,祝你一路顺风……”抬头,泪眼模糊中看到六双蕴满水汽的眼睛,不知谁说了一句“明天去吃顿散伙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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