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主动去脑海搜寻一些东西:一首歌,一个人,一张电影片段,一篇文字,一段往事甚或就是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开心的时候我喜欢将那开心放大,痛苦自然也就钟情将其歇斯底里。天生是一个走极端的人,自我解嘲是性情中人。爱就只有唯一,恨当然恨之入骨。
于是我的不快就是放纵自己反复听那首歌,反复想那个人,反复看那电影片段,反复咀嚼那篇文字,反复重温那个故事。于是自己的心就开始酸涩,眼角间或会有那么点点湿润,血液里却是舒爽的。
当然,让自己痛楚,并不是放纵的理由,快乐才是放纵的实质。不是么?不放纵谈何遗忘,不遗忘如何涅磐,不涅磐又怎能再被感动,不被感动又焉能快乐。
常常在别人的故事里肆意挥霍自己的感动,情不自禁地会将自己的爱情对号入座,在纯属虚构里盘旋扫描。
听那一首歌有那么些个音符软软地透漏着绝望和遗憾,似乎又有深情在其间,诚如自己心底的冰凉;而看那电影片段,那一篇泛黄的文字,区区几分钟或者字里行间,有这样一种结局,这样一个影像:落叶的秋,淡淡的半透明的黄昏,人走远了,长长的身影却连回首都没有。是送君千里,还是天涯永别,或者只是一场决绝地无言。
人各天涯,爱却从此活在心上。有时候,会想爱与拥有本无关。但又有多少人能看破,你能么?不能;我能么?也不能。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这样一个人,给她最后爱的绝笔,对着窗外的鱼肚腩说出这样的独白:分手之后,那晚我却睡得很好,因为终于知道自己真的爱过。若然没有爱,岂不连分手都已不必。
有一段往事,或者一个故事。今天想来依然为之心旌荡漾,那是一个梦境,梦里是你的袅娜,回头一脸温柔的浅笑。可是世间,很多美丽都是这样,尤其是爱情,因为太美,物极必反,最后常常注定一个不美丽的结局。曾经说过:我会一直高歌向前,我会一辈子爱你。
生命中究竟有多少值得感动的东西,想想看好象关乎自己的少之又少。记得,你曾问我“长亭更短亭”的寓意,我说是“路漫漫无尽头”。
生命无尽头,爱也无尽头。也许最后一切都会沉淀下来。你我也终能明白,本应擦肩而过的我们无意间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收进了行囊,也正因此,我们这一路走下来才会如此沉重。
失去,也是一种笃定吧。如果两个人注定只能擦肩,那除了放弃,还可以做什么?可是,却在这样一个月清如水的夜里忽然想起,于是,泪流满面。
爱一转身,就是千山万水了,但又总是在这山路水程中牵肠挂肚的回忆。擦肩而过,该是怎样的一种痛楚的无奈?远远的望见,注目,缓缓的走近,然后,错身而过。有谁能明了那错肩时无声中的千言万语?
暗夜沉沉,月下独立,却只是一种贴心的凄美。那个擦肩而过的人是否也会望着同一轮月儿?如果生命本来是孤独之旅,又何必与人说破?那绾心之人曾携手同行,却未曾想到只是一程。烟花一瞬,如何能温暖长长一生?此后山长水远,荒烟蔓草,都是自己的曲折心肠。
一条路走了好久,夜深了,仍没有尽头;一朵花摘了好久,枯萎了,仍没有丢弃;一些话藏了好久,擦肩了,仍没能出口。于是,只能以一种落寞的姿态,凝视着天心淡月,将一些浮世往事,辗转成一个难眠的梦。
一个杯子用了好久,突然有天破碎了,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地上的碎片,一阵疼痛从指尖传来,看着从指尖淌出来的血液,明白了,原来杯子碎了就不该再去拾起,手指的疼痛和寂寞只属于自己,杯子总要碎的,打碎的杯子不会再完好如初,我没有了杯子,就没有了水喝,没由来的,又是泪流满面。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爱情的最好成绩,如今于我曲已终,人已散,一切已嫣然黄花、爱已落幕。既如此,那么就让我在回忆里给自己多一点感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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