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不喜欢杂文。谈论起来的时候,说杂者砸也,杂文就是老拿砖头去砸别人。比如,面对飞机大炮,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又没有一个菩提老祖来传授你七十二变,以及金棒棒,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拿起砖头打飞机。
对于我来说,三十岁一过,激情全无,心理平静,不再受身体的折磨,不象孙悟空那样天马行空整天爱跑了。写散文就象挤牙膏,想一点挤一点,灵感全无,写诗歌也是想破了头,没有感情,毕竟是无病呻吟,装腔作势,而写讲白话的文字,一写一大篇,虽然是裹脚带,却有时也生意兴旺,店铺景气。平时我的长处是健谈的,喜欢和很多人聊大白话,一聊就只听我在那里吹了,别人洗耳恭听,插不上嘴,等回味过来要让别人吹几句的时候,听众已经散了。
为此,有人对我说:“杂文不是讲白话”。我疑惑地说:“我的算杂文啊,仅仅是觉得放在杂文一栏里合适一点罢了”。一般我把自己的东东称作文字。最喜欢烟雨这样人情味重的地方,红袖曲高和寡,只有几个专业写手在那里寂寞的唱歌,与我这种业余分子不相为谋。
现在网络的便利,使很多文字容易就发表,这样其实也利于文字的交流和撞击,利于百家齐放和兼容并包,酝酿下去,可能从网络上会产生真正的大师也难说。就象唐宋的文化,都在前代好几白年的酝酿中产生了巨匠。但是不好的一面是,文字泛滥,精品难得,很容易使本来就容易轻狂文人更加傲慢。
就如同三国,群雄并起,经过大浪之后,那些草根本性的草莽都被淘汰了,剩下的诸葛、曹操、刘备、司马等几个千锤百炼的人展开了决战。当然我笔我心,文字陶冶性情耳,何来争霸。我的意思是,写文字,高手多不胜数,广泛的吸收会对自己很有帮助。
杂文对于我来说,是提高修养的一种渠道。修养就是修正自己不好的,养育自己美好的。年轻人不喜欢修养,讲究自我,那是因为年轻,老一点的话,修养也是重要的吧。如果在有意识的修养里,能够出现一个优雅的樱花渡月,不论是谈吐、举止、说话、为人,都能体现出一点风度和气质,那就是我的终极理想。我对人的理解,觉得人和人的不同,除了本质上是否具有良心以外,最大的不同,就是是否具有修养。冲动、好斗、嫉妒、乱、不礼貌等,不能说别人没良心,可是缺乏修养让人对你望而却步。或者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没有任何顾忌和讲究,你也不能说别人没良心,仅仅是不注意方式罢了。
一个导游和我说起日本游客,说他们很“虚伪”。比如吃饭的时候,先要征求你的意见,问你吃什么,年说出什么就吃什么,就算他们其实不爱吃,也要忍耐着照顾你,和你一起吃,一点不爽快,虚伪。我摇头无语,我觉得能牺牲自己的嗜好去迎合别人,这应该是一种修养,怎么就是虚伪了呢?国人积累了千年的以战为乐或以战为适的特点,有的则根本就不会以善意的方式和人相处,只会以闹和战等恶意的方式和人相处,就是俗话所说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非要大闹天宫才知道自己仅仅不过是个弼马翁,这又何苦呢?
所以修养是绝对必要的,我觉得大多数人,其不同之处仅仅是有无修养而已,修养可以去处我们的草根劣性,可以使我们的素质提高一些。
以前的杂文,最喜欢的当然是鲁迅先生的,他的文字是百川归海后的思想结晶,是厚积而薄发的文字,所以含金量是很巨大的。要是有网站给他授勋的话,拿钻石级是不成问题的。
其次是王小波,一个自由的知识分子的文字,从西方留学回来,心情很不平静,写了一些很独特的杂文。一边吃饼干一边拿他的文字当菜,味道很鲜美。
另一个呢?李敖还是余杰?可惜这两个人似乎“晚节不保”,虽然人无完人,可是后期比前期糟糕,都变成了表演秀,一扫书生气,抹粉效优伶。
李敖专门骂名人,直接骂蒋介石,蒋介石把他关了十年,依然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继续骂,继续出版骂的杂文。李敖名气大振,原因盖在于此,他用了许多西方思想,遂戴上了反独裁者的民主战士的桂冠。读者欣赏李敖,却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他遇到蒋介石,简直是他的运气。要是他遇到别的领袖,骂得出名吗?还有鲁迅先生,蒋介石被他骂臭,大怒之余,把他列入暗杀名单,可最后蒋还是放弃了,继续让他骂下去。似乎实质上,蒋对言论的控制要松的多,很多有名的学者一般都是在国民党黑暗的统治时期取得巨大的文化建树的。
余杰呢?开始说了很多别人不敢说的话,而且直接击中了时弊。属于一难得之青年才俊。他因“黑马文丛”推出的一部杂文集《冰与火》而名声大噪,被誉为“北大才子”--一个北京大学中文系的研究生,一个苦于思索并敢于怀疑的当代文人。他的作品曾因触及各方面利益而难以发表,固作者自称为“抽屉文学”。成名之后,余杰又推出自选集《铁屋中的呐喊》等,如今已是出版界的热点。
可是,后来他直接攻击余秋雨,说是为了真理。这我就奇怪了,那么多文人不攻击,专门攻击余秋雨做什么,只因为余秋雨在读者群里影响比较大吧。他要余秋雨对文革忏悔,余秋雨说文革不象你们想象的那样,总的是是有场浩劫,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就不断引用西方著名文人和学者的话来攻击。借助攻击名人而自抬身价的还有王朔,我不相信余杰是为了真理,他没有为希望工程捐过一分钱,把什么都说的一无是处,难道这个世界是完全都建设好了的天堂,没有任何矛盾就让你住吗?世界永远在矛盾中,并不是全部都是战斗。我看了他的《余杰全集》,一篇陶冶性情的味道清淡的散文都没有,全部是批判的文字。也就是说,全部是砖头。
如果他不是用这种战斗的眼光看待一切的话,我也没什么说的,可是我不喜欢这种好斗精神。特别是象王朔攻击金庸一样,借助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可以说也是一种国产的卑劣产品。
比如,《余杰酷评:余秋雨的“法律秀”》,他对余秋雨打官司作了种种批评,他推崇西方法民主自由,可是最起码我都知道的一点西方人自由的习惯是:我个人的私事不代表你个人的私事,我的巳时是我的权利,不是你的权利。余杰在《火与冰》里也说过:“不懂得尊重别人隐私的人,怎么知道尊重人呢?”,可是这里似乎是在掌自己的嘴巴。余秋雨的官司应该是余秋雨个人的事。
当然,我对余秋雨,既无好感也无恶感,就事论事罢了。
他劝别人反省,这上不知道他自己是否反省过自己。如今,他被称作文坛的头号病毒,虽然赚了不少银子,可是虚荣心却膨胀了许多。现在继续看他的文字,他的一些表述是令人难过的,例如在《余秋雨,你为何不忏悔?》中:
“80年代的思想解放浪潮落潮以后,整个90年代沦为一个彻底平庸和彻底苍白的年代。在这种平庸和苍白中,余秋雨以一本《文化苦旅》登上文坛,一时间洛阳纸贵,人人争读余秋雨。紧接着,《文明的碎片》、《山居笔记》、《霜冷长河》相继问世,余秋雨所倡导的“文化散文”被人们口耳相传,而余秋雨本人也俨然成为传媒争夺的骄子和时代文化的代言人。他滔滔不绝地谈论中国文化在当前的状况以及在下个世纪的走向,扮演着无所不知的预言家的角色。他似乎成了一驾将把中国文化拉向复兴的马车。他完全有理由这样做,因为最喜欢他作品的年轻人们早已经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了——他们至多知道他是研究戏曲的专家、知道他为了“自由”而弃“官”(上海戏剧学院院长)不做。所以,余秋雨尽可以“放眼未来”,欢欢喜喜地踏上香港凤凰卫视的“千禧年之旅”。
然而,任何人的历史都是无法抹杀的,正如余秋雨先生深入中国的历史长河进行一次辉煌的“苦旅”,我也想深入到余秋雨本人所参与过的历史进程中,跟余秋雨先生进行一次真诚而艰难的灵魂对话和精神驳难。这对我本人、对余秋雨先生、甚至对所有当代中国知识分子来说,都是必要的、无法回避的。所以,尽管余秋雨先生在许多场合宣称,谁批评他,就是想自己出名;谁批评他,就是盗版书的书商雇请的“枪手”;但是我还是愿意承受着这一“恶名”,来展开一场严肃而沉重的讨论。”
这样的句子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对了,文革时候的批判文章,就是这个调的,火炮轰击,不知道余杰平时和人说话是不是这种口气。如果上这样,我敢肯定别人只会对他敬而远之。
余杰所抨击的一些东西,我想余秋雨可能看得更清楚,只上他的文字更委婉和含蓄,不是那么马大哈吧。
如果说社会不平则鸣,那是不能否定的,问题是,余杰对社会现象的批判里,大多是对名人的批判,关于社会的黑暗,他实质批判了多少?了解了多少?难道对人过不去,就可以改变社会?那几个名人按照他说的去做,就可以改变社会?幼稚!说真的,他批判的名人,对这个社会一点实质的影响都没有,更不论改造了。
所以,不管是有意还是本性,作秀成了他的生活方式了。
以前看过一个名人的文字,清幽谦和,文字含蓄,他说:他的父母教导他的为人处世的两原则,一个是:“永远不撕破别人的面子”,因为人都有面子,很多人并非真正的处在得意的处境上,总会为面子而战。所以面子的事不能咄咄逼人,应该装装糊涂,给别人面子是一种涵养;再一个原则是“不得罪人”,朋友越多越好,敌人越少越好。这几乎和中国共[chan*]党的统一战线的理论一致。我觉得这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道德,与人为善,逢恶斗争,无恶不得罪人。
因此,我对杂文的观点也是这样子的:杂文应该有针对性,但是无需凡事弄成“阶级斗争”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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