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我有幸参加在西安举行的第四届全国棋教研讨会,十几个小时的旅途后,于晚上八点来到了古城西安。几天时间里,在完成了会议有关议程后,我急不可待地登上了北去延安的汽车。
一、拜碣人文初祖
西安至延安需要五六个小时,我参加的是一队散客旅行团。一路上,我们顺着导游的指点首先参观了黄陵县的黄帝陵。从小至今,我就十分崇拜我们的人文初祖,做为炎黄子孙的我们去参拜黄帝陵,其肃穆与神圣之情自不必说。那片黄河渊脉的黄土坡,那片成百上千年的古柏树,总给人一种厚重的历史感。我沿着上千万人踏过的方砖和石板台阶,对于祖辈先贤的虔诚一浪高过一浪。
来到山顶,由郭沫若先生题写的巨大墓碑映入眼帘,遒劲的书法给人一种无穷的震撼力,我做为初通书法的后学晚辈,瞻仰这块神圣的墓碑时,心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涌动!想起先贤们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在这片古老黄河的流域历经多少醒风血雨,最终选择这片高原特有的黄土做为安身之处,真是感慨良多!有人告诉我,这静静的坟堆里淹埋的只是黄帝的衣冠,真正的仪容已不知去向。我想,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怎样一种形式,他都一样被奉为我们的祖先,这不一样成为中华民族血脉发展的渊源吗!
二、南泥湾随想
当汽车进入我小时候就有些耳熟能详的南泥湾时,我在车上几乎激动得跳了起来。一下子,郭兰英的那首“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的优美旋律弥漫于心,我想,当年的三五九旅就是在这么一片沟沟岭岭中掀起了生产自救的劳动狂潮,多么不寻常的一片热土哦!遗憾的是,几十年过去了,想来国家也没少关注过这片特殊的土地,可南泥湾还是当年的南泥湾,这些坡坡岭岭好像一点没有塞北江南的影子?暖暖的冬阳照在古老的窑洞时,南泥湾人们依然是那样悠闲自在,也许我是一位南方人,习惯于青山绿水,面对十一月的陕北季节有所不太适应,因为满眼望去,视线里很难发现具有绿色希望的东西。
在十几公里的南泥湾里,感到与从前不同的,就是增添了沿路的几架小型私人油井,那单薄的摇臂正在为主人重复着有气没力的动作,我先前的那份激动如潮水般立刻消退,紧接而来的便是淡淡的伤感和沉重!
三、黄土高原之谜
我是一个对书画多少有些接触的人,在从前的油画和国画作品里,我就看到过许多反映高原题材的画作,那种沟沟岭岭、脊梁裸露的山脉确实给人一种浑厚、雄强和大气的感觉,也就是从画作里初步接触到了独具特色的塞北高原。
这一次,我尽管只能透过汽车窗口,只能像放电影似地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塞北实景,这就足以让我激动不已,我好想要司机停下来,用我的相机和速写本记录眼前这流动的画卷,拿回去再好好地进行创作,可这些只能做为未了的心愿了!
迷惑不解的是那些赤红色的沟沟岭岭,其上头总像有人用巨大的刀子横切割似的,百里千里整个都平如直线,我几乎惊叫起来,惊憾大自然的这种鬼斧神工!
后来,我冷静地思考,这种地貌到底是怎样形成的,我问过导游,导游所能告诉我的只是说:这一带只分“岭”、“梁”和“原”,在上头切成平面的就叫“原”了,显然这种解释毫无说服力,我走访了当地的老百姓,他们也说不出其中的理由,对于这些我至今还是一个谜。
四、夜宿壶口镇
来到壶口镇已是暮色时分,那晚,我们就住在这个一桥跨两省的黄河边小镇了,河的一边属陕西,另一边属山西,这些两省交界的人们虽然平常生活在一起,男女婚娶、互通有余,可一但碰上需要跨省操作的事情,也就显得没那么方便了。但他们祖祖辈辈都依托于黄河这段特殊的壶口而繁衍生息,现在看来,由于世界各地的游客纷至踏来,壶口镇的宾馆、餐厅都显得有几分洋气,整个镇也一天天变得现代和文明起来。
晚上,在壶口镇聚餐却是另一番滋味了。我们团队共十八个人,来自五个省份和直辖市,我特意邀请了一路上幽默、活泼的导游小伙子与我们共餐,重庆、山东都有几个年轻好动的毛伢子,特别是来自北京的胖妞更是风趣有加。为了驱走几分深秋的寒意,重庆小伙子们要了两瓶高度白酒,并规定每个人都要喝。在这样一种特殊的场合,每一位游客都有些兴奋,而且都将代表自己的省份表示敬意。毫无疑问,重庆和山东这一南一北的力量必是唱主角的,湖南虽有三人,但其他两位都不喝酒,幸亏我还能勉强应付两招,才不至于丢湖南人的脸面。几番互敬,豪气就上来了,加上导游小伙唱的陕北花儿正宗地道,其他地区也都有自己的特色民歌助兴,不觉间,有些酒量的哥们便带有几分醉意,不喝酒的也就一会儿功夫变得面红耳赤了。特别是北京胖妞豪气冲天,几杯酒下去后,激动得流出了眼泪。她说:“今生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自在过,还从来没感受到酒醉的滋味”!
喝完酒后已是晚上十二点多钟,可我们谁都没有睡意,五六个人沿着那座六十多米长的石拱桥来回散步,人生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感觉,都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得到共融与升华。
深更半夜的壶口镇,除了能听到黄河水流的声音外,四周一片寂静,好一片宁静与超脱!那晚,我们带着第二天看壶口瀑布的憧憬进入了别样的梦乡。
五、凌晨壶口瀑
“黄河涨水啰!”导游小伙清早就提供一条重要的信息!当我们带着几分兴奋,从先晚的昏昏醉意中醒来时已是早晨六点多钟的时候了。当地人告诉我们,黄河涨了水时瀑布更有气势。
清晨的壶口瀑边特别寒冷,我们往上游走了近一公里,来到了早已心驰神往的壶口瀑布,临近瀑布时,一种震耳欲聋的声音扑面而来。当我们迅速赶到瀑布边沿时,难以言状的磅礴气势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心坎!“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这条源自青海唐古拉山的河流带着冰山雪水和千沟万岭的泥沙直涌而来,在这段天然的壶状河床形成较强的地势落差,这种滚滚奔来的黄河之水,古往今来,为多少文人雅士所传颂。
眼前的这片足以代表黄河气势的壶口瀑布,曾吸引了多少世界各地的观光游客参拜和神往!我沉着地立于瀑布边上,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激动与狂放,只是任飞起的水沫一层层地漫透我的全身,因为,我很早就想以这滔滔黄河水洗涤我渺小的身躯,以泱泱的中华血脉洗涤我的灵魂!
再后来,我与当地一位手牵毛驴的陕北老汉拉上了家常,老汉的一脸沧桑让我顿生敬佩。我主动邀请老汉留影,并非常兴奋地穿上了老汉的羊皮褂子,佩上老汉的陕北头巾和长烟杆。遣憾的是,怎么也没有陕北汉子的那份感觉,我很清楚自己的不足,因为我原本就不属于这片厚重而又豪爽的特殊土地!
离开瀑布,我心轻松坦然。有人说,不到黄河心不死,我想,我这次已经到了黄河,今生还有什么不死的心呢?
六、圣地延安
对于延安这方圣地,我不敢动用太多的笔墨去寄述我的感怀,更没有能力去描述延安的昨天和今天,只是学生时代起对于延安的初步认识就让我根深蒂固。《杨家龄的早晨》、《回延安》那些课文,当年我是倒背如流,但那时,真的了解延安却又是那样地知之甚少。而今,我忽然间走进了圣地延安,手捧这里的每一粒圣土,触摸这里的一砖一瓦时,却是那样地激情满怀。宝塔山、延水桥、杨家龄的风姿,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的古老窑洞,当年中共中央办公厅旧址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思潮如涌。看完这些后,我沉浸于满腔的敬仰之中。我想,原本不毛之地的陕北延安为何成为当年的革命根据地?湖南几位伟大的同乡为何看上了这片赤黄色的荒坡野岭?可喜的是,今天的圣地延安不见了往日的贫寒,人们大多从窑洞搬进了小洋楼,延安也变成了一个充满现代气息的山城。
今年春节,我又从电视上看到了胡锦涛总书记与延安人们共度新春的报道,我想,党中央、国务院时刻都关注着这片不同寻常的土地,这对于每个延安人来说,该是多么地荣光与自豪啊!
来到延安,本想再去领略一下安塞腰鼓的神韵,去阿宝家里看望他放羊的父亲,更想去感受那些早已传唱于大江南北的陕北民歌。然而,这一切都只能受行程的限制而耽搁。
从延安归来,我又去过秦始皇陵园、华清池、秦兵马佣、西安碑林等,遗憾的是,这么一个八百里秦川的陕西,这么一个充满十三朝历史文化渊源的古城西安,要看的东西真是太多太多!我想,如果今生还有机会再去陕西,再去延安的话,那些我未了的心愿都会实现的!
我很庆幸自己曾经去过陕西,去过延安!
2006年6月7日至8日
本文已被编辑[萧月月]于2006-6-10 17:25:30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水犹寒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