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9年
题记:真实的我
一:亲人
虞家生了个子孙就是我。没见过爷爷,没见过外公,见过一眼外婆,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关于外婆的那一眼印象是这样的:枯瘦但应该高的个子,苍白迟缓的身子,拿了一块蛋糕给我,嘴里说着我不懂的话,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死的,后来说起应该就在这以后不久。外公当初从上海下乡,带着外婆、妈妈、阿姨、舅舅、等。至于为什么来当然和奉献说不上关系,只是在那个火红的年月说了一句理智的话,究其内幕我不想知道,听一方的言辞总是有失偏颇的。听大人说是有人陷害也好,有人栽赃也好,相信这样的事情不只只发生在他们身上,重要的是他们来了,才会有现在的我。
我想怎么说我们都是个缺乏亲情的家族。我到现在都很少会想起那些舅舅,阿姨,或者谁。但我知道我在上海还有个大妈妈,但从小到大也就见过两回,依稀有点消息,但也都是不好的。比如说我的表哥前不久得了癌症死了,也就30几岁的样子,比如我有个表妹快结婚了,但我从不关心对象是谁。所以我常常想亲人与亲人之间的关系也无非是一个情非得己的锁链,因为父母、或者父母的姐妹捆在了一起,但当锁链的某一个承上启下的连接处断开后,谁都会把谁忘记。如我的外公,外婆死了,那么他们的兄妹与我的父母就没多少关系了,如我的父母死了,我也不会对我的表姐,表兄有多少知觉了,总有一天我死的时候我的子女应该会不认识他们的表兄妹了。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对,一个人死后会留下一个空位,这空位早晚会有人来补,补的人死了这空位早晚就会被忘记,这样很简单,我很喜欢。
爷爷听说是解放前是地保,解放后自然就是解放后当然是被批斗的对象了。别人怎么说我不在意,大凡旧社会的地保好不到哪里去,但我无权评判,因为我没有见过他,也因为他是我爷爷。爷爷娶过两个老婆,一个是几年前去世的奶奶,还有一个是比几年前去世的奶奶更早去世的奶奶。奶奶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奶奶生了一个儿子,那么我的爷爷就有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当然大奶奶生的儿子是老大,因后来的奶奶待他不好早早就一个人去上海谋生,并生了个儿子,大概十年前我去过一次和陌生人没有区别。实际上呢,我的父亲在众兄弟里排行老三,上有两个伯伯,下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姑姑。借光荣奶奶的光,我有了两个堂兄,三个堂妹,但我们基本没怎么见过面,不说也罢。父字辈的关系总是说不清楚的,都僵的很,我很少叫叔叔也很少叫伯伯,姑姑也是如此。但我心目中的父亲几兄妹全都有点小毛病,如今叔叔再婚,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伯伯单身,过得铁定不好,只有我爸爸和上海那个已经忘记了的大伯伯功德圆满,但当中有什么曲折我也就不便详说了。
父亲应该算英俊的那种男人,这点没有遗传给我多少有点遗憾。母亲个子不高,但我长的象她。从我济事起父亲就操持过各种不同的行当,从最初的烧砖到后来捕鱼最后养了20年的鱼。父亲的脾气很坏这一点很彻底的遗传给了我,所以我想父母没有实现他们的初衷,没有把他们好的一面都遗传给我。但他是勤劳的,每每辛勤的劳作,至于各种行当之间的转换完全是依照了我母亲的想法,所以我母亲很喜欢在我面前夸耀说:父亲的事情总是她做主,她是家里的老大。我不知道父亲怎么想,但我觉得凡是有点大男人的男人总该感觉到一些无奈。但事实证明母亲的想法说不上特别高明也应该是相当高明,慢慢把生活过好了。
印象中母亲特别喜欢钱。她的至理名言是:钱就是一个人的血,没有了血就活不下去。我想可能是那个时候穷怕了。她很喜欢唾液横飞的对我说那时候的穷日子。说外婆把很好的玉镯子换了几斤粮食,把很好的金戒指换了什么充饥的东西等。后来说到外公怎么辛苦的劳动也养不下一家,最后病死,讲到外婆在的时候怎么样疼爱自己的外孙最后也得癌症死去,但那太遥远了已不足以调动我伤感的情绪,正如我前面所说的最后一定是遗忘,再看看我母亲也好象只在说别人的事情,没有了多少悲伤的意思。
其实我是讨厌母亲的,从小。你不能以偏概全说我是个不孝子,我说的讨厌最根本的是对钱过于的狂热。是这样的,我从小就反感这些,正如我妻子在多年后说我是那个家庭的怪物一样。
我有一个姐姐,大我一岁,而我记得清楚的是我母亲常提起在除夕生下的我,而第二年就搞起了计划生育,这当中多少有点得意的意思,我却手心捏了把汗。我姐姐很凶且狡猾,我不是她的对手。我们家明文规定不能随便叫大人的名字当然我姐姐的名字也一样,既然是明文规定那就有点硬性纲要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如果叫了就可以人人得而诛之,所以我姐姐很乐意扇我耳光。她的名字带个红,我也喜欢红色的东西,可在那样的“白色恐怖”之下我是不敢再提起那颜色了。
父亲不喝酒却爱打我,这点尤其不可“原谅”。更不可“原谅”的是我我父亲竟然是我母亲的打手,她让打就打,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个听话的人打一个不听话的人,因为那个打手是不听话人的老子,不听话的人只好让他打,而我们“自相残杀”,总领导却不用动手指就达到了想要的结果,却又不落下什么把柄,有点“借刀杀人”的感觉,真高!
很小我就明白最小的孩子往往有两个极端,要么很受宠要么很压迫。我是后者,我动动手一个人也不在意,他们动动手我就要吃苦头了。
当然父母亲是爱我的,只是那爱让人接受不了,直到现在也是一样。
我也讨厌父亲,从屁股一次次开花的时候。父亲绝对不是个讲究的人,尽管他很能说,或者很能吹。他是不懂艺术的,打我屁股的时候尤其严重。比如我想打孩子我先会用眼神暗示既而用言语威胁,看到这一切没有效果的时候才动手,或者是用了这些手段后打起来才更有效果。他可不,当然我也知道他是受害者,他是听母亲命令的,让打就打,既然是命令我想就象我们的解放军战士一样只能执行不能疑问。他就那样走过来轻轻一操,让我屁股尽量放在他方便动手的位置,基本上有几个姿势一:我趴在他膝盖上,他坐着二;我站着屁股昂然挺立,他弯腰三:我绕圈子,他追。你们也看到了,第三种太累,而且力度不好把握把他惹火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倒霉的还是我的屁股。第二种,太累,他不乐意,我站着也累,而且效率低下,所以通常用的是第一种,顺手,也快。当然任何人都有创意的瞬间,但我很介意他会有什么创意,等他有了创意他眼里的我无疑就是一个该立马毙了的罪人了。比如说
他会无声无息的走过来用洗脸的湿毛巾在你脸上狠狠地甩一下,那时他的应该是出自内心的怒发冲冠了。
总之他们要的效果就是现流行的一句话:用眼神杀死你。结果是这样的很长的日子里只要他看我一眼我就不敢再动一下。
我现在不打孩子,孩子懦弱的个性有时就是拜父母所赐。正如我之前所说亲情就是一个锁链,慢慢就是空白,慢慢就是遗忘。
我总结我的亲人,见过面的,没见过面的,其实有什么呢,我都快忘记了。作为一个个体我生活在一群人之中难免和人群发生关系,有些是情愿的,有些是不情愿的。关于我的亲人在我的人生道路上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外人不知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我只讨厌我讨厌的,也不排除讨厌之外的喜欢,或许我的成长不单单是一个家庭的事情,而一个家庭的内涵往往隐藏着一个时代的缩影。
感谢赐给我生命的人,虽然我也觉得我是一个必然或者偶然的产物。感谢我所讨厌的,我所冷漠的因为这也是一种种感觉,无论怎么样无法改变的总是事实,比如我是谁的孩子,谁又是我的孩子。
有感觉的日子挺好,无论我说了什么,对或者错,感觉我经历过了,事实也已经发生了。
突然想写《我的29年》的确是冲动,我还没有到那岁数。但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很多孩子和我有一样的相似的经历,但相似的经历总有不一样的感慨,所以我要写下来,不为给别人看,只为记录自己真实的想法。
对了,介绍一下自己:虞建迪一九七八年2月6日生,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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