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盛夏,连续几日阴雨茫茫,凉风袭袭,如同晚秋。寂寞无奈,突然忆起尔立之年,血气旺刚,无所畏惧,仗义执言,无意识的几次嫉恶之举。也算是人生轨迹上的檫痕,记之,绝无夸耀之意,备忘而已。
一次是在冰雪已融化的早春,咋暖还寒。在下乡返回县城的客车上,乡路颠簸,昏昏欲睡。朦朦胧胧中一声尖叫,一位30多岁头戴旧棉帽,身着退了色蓝半截子大衣,腰中匝着一根麻绳的庄家汉,满脸涨红,一头污汗,口中乱叫。扒了身边的乘客,弯腰在座位底下寻找。“钱丢了,钱丢了”,一片乱嚷。语无论次带着哭腔唠叨“刚卖了仅有的一点粮食,还人家抬款,这可怎么办哪”。我随口问:“丢了多少钱?”“一千多元呢”。瞬间想起yi tong 上车的两个鼠目贼眼的家伙,愤愤站了起来高叫:“太多了,要人命呢,司机不准停车,直接开派出所去!”话音落后,司机加大油门,车内鸦雀无声。片刻,有人开腔:“在仔细找一找。”又片刻,有人惊呼,找到了,一卷钱递到庄稼汉手中,慌忙沾口水点数,一脸无奈:“还差200元。”有人说话:“知足吧,这就不错了”。众人七嘴八舌:“已是万幸了”。城郊车停,两贼怏怏下车,车窗前,一矮个嘻皮笑脸说:“能否下车一聚,交个朋友?”另一高个怒目相视,我微微一笑:“后会有期。”挥挥手,随车扬长而去-------。
另一次发生在群山环抱秀美的小山村,当时在政府机关供职,下乡公差。时遇大雨磅礴,河水暴涨。桥毁路断,无奈滞留村中。朋友热情,小赌豪饮。一日傍晚,乌云密布,暴雨将至,老酒刚温,门前村民聚集一片喧嚣。路中央停一辆四轮小拖拉机,车旁站两位着装的法警和一夹包人,车主人凶巴巴的正与法警理论,恶狠狠的目光不时扫向围观的村民。朋友告之此人村痞借贷赖帐,银行依法查封小拖拉机,开往村部途中突然熄火,无法起动,围观人群愈来愈多。风雨欲来,法警已多次动员村民帮忙推车,摄于村痞的凶狠,无人敢近前。此时只觉血往上涌,拨开众人,走到车前,几位朋友还有一位小学老师跟着把拖拉机推到了村委会。事毕,车主人伸出大母指:“你真有尿。”淡淡回敬:“不用客气,谢谢夸奖。”
又一次是我任一公司副经理期间,为扩大就业,开了一间副食商店,各种手续已报批很长时间。放鞭炮开业后,大摇大摆来了一位股长,趾高气扬的称:“无证经营,关门停业,罚款两万。”和颜乐色讲明原因,不依不饶。无奈撕破脸皮,怒指恶吏:“你敢关门,我就组织60余名职工打着横幅到你衙门口去静坐,要吃饭,要工作,制造一个大新闻!”剑拔怒张,而后风平浪静,那股长灰溜溜再未露面------。
还有一次是我任一工厂副厂长期间,这座工厂投资3000万,在小县城也算大企业了,亲自参与决策、设计、建筑,感情很深,备加呵护。一日,见一帮警察在厂内手持号锤游荡,问之,是自行车管理所查自行车。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怒令保卫科将其撵出厂去。两日后,有工人愁眉苦脸告之,:“警察在厂门外已围追堵截两天了,扣压自行车几十辆,你老发怒,工人只好徒步上班了。”
06年6月9日
-全文完-
▷ 进入铁骨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