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等我老了,我不知道是否还能记得昨日的忧愁和今日的欢欣。但我一定要记得你的容颜和我真实的梦幻。
有一天,我会拄一根拐杖,站在瑟瑟的秋风里,任风吹起我花白的须发,任秋抚摩我痛苦的皱纹。凭思绪飞过我的脑际。我只是无言的沉默,无尽的思量。
想起我年轻的模样,想起一丝忧伤。面对这无言的秋色,也许会想到一些荒凉。昨日的种种都弃我而去。或许是在这深秋里,我的梦和欢乐将在这里埋葬。
我眼前会飘过一个跟诗人一样男孩,像鹰一样自由的飞翔。有我年轻时的影子,有我年轻时的思想。我也能看到,我爱,牵着一个孩童,走过我的身旁。她忘记了我,或许根本就没有记过我。让我的身心和挚热的情感感到绝望。
二
我久久站在一个墓旁,寄予我最深情的哀思,那凌乱的石头,错乱的山冈。枯树下这一丘坟头,曾是那么令我向往。
里头是我的父亲,母亲,祖父母,也许是我的兄弟姐妹。都是不曾将我遗忘。可是我一直都在流浪,流浪,孤独忧伤。
我还会想起,破败的老房上写着:共[chan*]党万岁!
毛主[xi]万岁!!
人民公社万岁!!!
我的儿子或女儿,是绝对看不到的,我的孙子或孙女只有在教科书上才能看到。因为那太遥远,遥远到只有在梦里才能见着。
三
斑鸠忘记了欢笑,布谷鸟停止了歌唱。我还在不停的思索,那一弯新月,那一弯新月可是我年轻的模样,班驳的一屡清辉里可有波涛的声响。
如果我不曾孤独过,如果我不曾幸福过,如何能惦怀逝去的岁月,如何要怀念年轻时的荒缪。正确还是错误。我缘何不曾去想。
我已垂垂老矣,正如暮秋的苍凉。收获了希望,收获了梦想。留下了我年迈的躯体,留下了满目的洪荒。
这终究是一场不可挽回的梦呵,等待着最后的庄严和凄凉。
四
极冷的风带来极大的雪。
我爱,为什么你不在我身旁。凄凉的风呼啸着,要把流浪的狗,要把那窗下的烛,赶尽绝望。
我会斟满一杯酒,点一支烟,给自己以慰籍给自己以温暖。我是否会霍然记起年轻时买的新书里少过几页,我是否会淡然一笑呢?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些我都不知道,也许那时我早就忘记了罢。
那样的夜里我断然听不到蛙鸣,也看不分明那窗外的是月光还是雪光的了,我只想尽快的饮一杯,驱走严寒,烟雾缭绕的时刻我才不会感到自己是那样的寂寞。
我是否会泡一杯香浓的茶,在冷风里在腐朽里走过自己的人生,这些我都不知道,这些我也不可能知道的。
五
回首我的一生都做了些什么呢?我会为我的平凡感到羞愧。在那个冷极了的夜晚,我会为寒冷而死,我会为羞愧而死。
我死时毫无疑问,是孤寂的死去的,冷冷清清。没有鲜花,一定会有雪花。没有阳光,一定会有月光。
毫不铺张的一座孤坟,在冷风的怒吼下,何其的单调,在雪的掩埋下,我何其的凄冷,我说过我是怕冷的,我是怕孤独的。到头来我不但孤独而且浑身冰凉。
我的孤坟是白色的梦呵,白色掩盖了我平庸的躯体,不正也为我奉上一种招摇么。
梦,无须绝望,我已经走完了全程,幸福与否·在我的灵魂里已经没有举足轻重的位置了。因为我是孤零零的来的,也是孤零零的走的,没有虚名何来浮利。
六
来年的春天,我的坟头一定会铺满荒草。她们在低低的絮语。她们一定是在谈论着我的可笑与悲哀,我的无奈和忧伤。
偶尔的行人的路过,会惊走树上的乌鸦,会惊走坟头的麻雀。我只是不自知的一堆白骨,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带走。
我的坟头是否会长出一株微黄的小花,在亲吻着我,亲吻着我着至上的灵魂呵。我看不到我一定能够听着的罢。
我的躯体给了泥土,我的灵魂给了春风。我的躯体是那高山的月明。我的羞愧呵,是那千层远山也遮不住蛙鸣。
我是那最孤独的行者,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本文已被编辑[烟雨琳静]于2006-6-5 1:28:3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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