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我在翻检时间的灰烬时,常常想象雨中有钟声传来,我可以坐在这片陈旧的光上,拭达我逝去的从前。
现在我准备好指尖与屏幕,然而我不知道要在这里具体写下些什么。
分明有许多的东西要写,但是我似乎失去了叙述的水意,它让我不再流动自如。我无法像取一片水那样轻易的驾驭我的思想以及把它变成文字,这让人有些伤感。但是,那些埋在事物深处的柔软,总是要像六月里的蒲公英那样,飞达我的诗句里,教人温暖掩面。
我在翻检时间的灰烬时,常常想象雨中有钟声传来,我可以坐在这片陈旧的光上,拭达我逝去的从前。那儿我坐在黄昏的水畔翻开一本古书,上面记载着远古年代里的众神与凡人,他们温暖的交谈,商榷。大地上遍布桔红色的篝火,戴花的少女,跳着烛火深处的舞。天空上,失传的飞鸟张开动人的翅膀,发出祥和的光芒。
但是,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喝着热茶,看着密缝的雨天,我是回不了从前的。我这样深的知道,那是沉眠里的某一个梦,梦里我是一行没有性别的诗。但是,它需要长出轻蓝的羽翼。在寂寞与忧伤的地方,浇灌温暖。而我,只是握起渐凉的茶与它无表情的相视。
其实,你是知道的,我只想让自已思考忙碌,绕开一些事物。我翻转失眠的天空,就像翻开一片水一样,那些清澈的章节里,我看到自已走在唐朝的长安。人潮涌动,琴声如水,在那片光里我被缓缓褪掉色彩,那一刻我是一片只剩筋络的影子,陷在我梦想中的唐朝,以水墨的形态驻守在一片时间上。
后来,我在一首诗里,还背着一把剑走近一间酒馆。我喝了酒,写了诗,却没有人看我伤感的舞剑。我在黄昏的时候,寂寞的走出诗行。我轻轻地关上了它们,回到我的灯火下,把故乡的灰烬温柔的铺张,就像一场微暖的雪。灯火将尽的那一刻,我相信天堂的存在以及消亡。我成了学会虔诚刻录时间的人。
透过斑驳的文字,我发现我的叙述已经纷纷零落,就像那些旧去的春天里,长在村庄东头的桃花,在温柔的晚风里,止不住飞舞,成为一只只伤感的蝴蝶,飞过我目视可见的深海,那里甚至铺满了银质的月光,缓缓的淌向我的窗台。我还靠在米色的窗帘上,做了个梦。梦里,大地鸟雀飞尽,漫暖静宁。
于是,我以简洁的词语写出一行行的诗。失语,是本意,而不能妥善的按排让我伤感。
往往许多的事,总是不由人的意志点燃。但是,它们总是徐缓有秩的到来,来到我们写字的桌上,与我们相视。我们除了习惯与妥协,再无他法。逃离,背叛,最后只是一场又空又满的风,刮过我们的头顶,于是,我们发现我们失去一切。
我想了想,也许孤独使人游动,就像一条蛇,穿过一片七里香,不为什么,只是因为难耐的沉静或者某种美好。于是发现其实许多失语的事物都是埋在人间的隐士,它们看着无知的我们淡淡地沉默。而我们总是喋喋不休的自以为是与自欺欺人,这让人羞愧难当。
于是,某一刻我希望我的叙述可以质朴的反回村庄,从那些陈旧的光里,怀想我的温柔以及时间的灰烬。但是,我发现自已依然是失乡的人,我永远归不去从前,除了怀念。
坐下来阅读一本书时,我老是要跳开文字,缓缓地踱走,去看从前的那片陷在天空里的闲云,偶尔等它下一片雨,淋湿记忆,生出水意。
这时,我会记起很久的以前,雨天坐在屋檐下听老人说先前的事,他们用方言改写故事中人物的口气,现在想起,温暖的就像一块丝缎。那些口传的奇异之事,让失乡的我们乘在它的羽翼上渐回童年,与渐渐褪色的自已坐下喝一点水,或者相携着去垄上看云。
以此,我让思考静静起飞,回到被深埋的时间彼处。也许,永逝的年代,就此打乱,我们成了无处不在的大地上的事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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