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落榜后,傻二就老老实实地在家中帮父母在村里修理地球,整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单调生活,让傻二腻味厌烦。
春节,村里的憨包回来了,抽着黄鹤楼,还穿着西服四处招摇,让傻二很羡慕。听人说,憨包在广东一家鞋厂混得不错。傻二就去憨包家,央求他也带自己出去闯闯。憨包为难地说现在厂子里暂时不缺人手,你去只能打零工,很艰难的。傻二就说,万事开头难嘛,再说,我年轻,什么苦都能吃。
揣上500元钱,在父母千叮咛万嘱托的送别中,傻二跟着憨包去了广州。
憨包的工厂在市郊,距广州市区还有二、三十里的路程。这里通往市区的公交车倒方便,但厂区周围荒凉,比傻二的山村强不了多少,甚至还没有他的山村热闹。憨包住在一个大单间里,除了憨包,里面还有十一条汉子。空间显得密密匝匝的,散发出雄性荷尔蒙分泌旺盛的那种臊味,“憨包,带了兄弟来玩啊?”“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大头、狗儿等热情与憨包打招呼,“这是傻二,我的小老乡,小兄弟,出来找工作。”憨包边散烟边向大伙介绍。
在憨包臭哄哄的宿舍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傻二就去广州市区找工作。吉人自有天相,傻二在繁华的大街小巷转悠了一整天后,一个胖乎乎的小餐厅女老板愿意雇佣他,条件是试用一个月,试用期只管吃喝住,干得好从下月起每月发薪水400元,傻二说行。这样,傻二就在女老板的手下打起了零工,夜晚在小餐厅的大堂里守店。老板姓孙,泼辣,伙计们背地喊她“孙二娘”,孙二娘安排傻二的活很杂,洗碗、端盘、早晨还要与她一起出去采买生菜。餐厅的生意很好,累归累,但每天吃得不错,傻二的脸色逐渐红晕了,傻二指望早早干完两月,就可以赚进一笔“小金”……这样想的时候,他每天都特别有干劲。
可惜,两个月后,孙二娘把小餐厅盘给了一个苟姓老板,苟老板不承认给傻二发薪水的事情。他说:我也不知道孙老板去哪里啦,你们要钱只能找她扯皮,找我没有用的。愿干的可以留,不愿干的滚蛋。苟老板每月开出的工钱比孙二娘还少,伙计们很生气,大家都“滚蛋”了。傻二干了两月,倒是吃胖了,可白干了两月义工,他心里狠狠骂:我操……
傻二又回到憨包那里,憨包玩笑说:你小子如今像个财主,都肥嘟嘟的。傻二把他的破事对憨包说了,憨包不以为然,那算什么,还有人财两空的事情呢,哥们原来也上过当,外头其实不好混。憨包的工厂工人上班差不多11小时每月工资350元吃喝全包,基本没有休息日。最近厂里走了一些工人,憨包问傻二愿不愿意干,傻二就应承了下来。
厂里的伙食远远不如餐馆,工作比餐馆还累。傻二有时竟怀念在餐馆的好日子。一天夜里,傻二与憨包聊天,傻二说憨包哥我现在觉得在家里还自在些,出来是受罪不是享福。憨包说:妈妈的,人家都出来打工,你不出来就被人看不起,都没有人给你介绍老婆,其实出来打工受的是洋罪。年纪大了,就不会出来了,身体扛不住。不过,出来,倒可以长点见识。农民就这样,鸡哈命!
一年很快过去了,春节回家的时候,傻二也如憨包一样穿着西服抽着黄鹤楼四处招摇,村里的人见了傻二也尊敬起来,央求开年后傻二也带着自己那不愿意在土里刨食的儿子跟着南方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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