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草原（三）

“那达慕”传统竞技大开眼

篝火会浪漫激清夜阑珊

每年的七月中旬，是草原上最红会热闹的季节。草场上水草茂盛，牛羊肥美健壮。牧民们要举行各种形式的“那达慕”聚会，欢庆自己一年一度的丰收节，就向汉族人过中秋节一样热闹。

在那达慕期间，往常分散放牧的牧民们相约到一处，唱歌、跳舞、欢宴，举行传统的赛马、刁羊、摔跤比赛，总要好好热闹几天。“那达慕”蒙语就是欢乐的意思。过去我只在电视节目里见过省府呼和浩特举办的“那达慕”盛会，也许组织的形式感太强，艺术化太浓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次我们深入草原有幸参加了当地牧民自办的“那达慕”活动，虽有些土气简单，但都是原汁原味的。

那达慕会场选在出村不远的一片空旷平坦的草场上。临时拼搭的主[xi]台上用蒙汉两种文字写着会标“巴彦查干那达慕盛会”。主持人还特别介绍了我们这些扛机器在忙活的陌生人，是给乡亲们拍电视片的，一下子全场鼓掌，欢呼起来。我想，当地人年年搞那达慕，可对着摄像机可能还是头一次，够他们新鲜了。果然宣布仪式开始后，各色仪仗队通过主[xi]台和我们支着的摄像机前时，大家全都表情认真，动作格外卖劲儿。

走在前边的是当地小学的孩子们，他们身着不算整洁的校服，吹着乐队，擎着国旗，还认真地走了会儿正步。

后面是身着鲜艳蒙族服装的姑娘们，看得出她们为今天的盛会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她们不用打腮红，野外生活使这里的姑娘两颊总是红红的，透着股健康的自然美丽。

随着一阵“嘿嘿”的号子声，身着蒙古摔跤服饰的一群青壮汉子，踏着彪悍的摔跤步走过来。他们敞露的胸脯和臂膀亮出块块棱角分明的腱子肉。

上场的马队引来一阵喧哗，这些身着民族服装的骑手们极力想使自己的马匹走成行列，无奈这些平日里在草原上驰骋惯的马儿，怎么也走不成行，你前我后的走成一片。据说这都是各家选出的好马，待会儿可要一争高低呢！

最奇特的要数压阵的“草原机械化部队”了。你甭纳闷，这可不是我发明的称呼，大会喇叭里就这么郑重其事介绍的。几十辆来自各家各户的各款式摩托、轻骑、后面还有十几辆城里人叫做“狗骑兔子”的农用车开过来，车手们还淘气的一起扭大油门，一时间“轰轰隆隆，噼噼啪啪，噪声一片，青烟一片，好不热闹。当地人说这是草原经济搞活以来，牧民们富起来的一道风景儿。跨摩托的小伙子们多是高统皮靴，上身黑皮夹克，比起前面骑马的兄弟们，他们脸上透着股现代小伙儿的美滋滋的狂劲儿。

开幕式的第一个节目就是赛马。草原上的赛马轻松热烈，跟城市跑马场的赛马风格迥异。这里没有场外赌徒的提心吊胆，没有赛手们你死我活的紧张气氛，连起跑的号令也全看“裁判”大叔的一声甩鞭而动。我心想，这要是赶寸劲儿了，大叔这一声鞭没甩响咋办呢？

“叼羊”节目改良成骑手行进中，左右翻飞拔下道边的各色小旗。高超的骑手，在马背上还会来个倒立，博得全场阵阵掌声。

有意思的节目大概叫“姑娘追”吧。几个小伙子打马先行，几个姑娘策马紧追，赶上小伙子后，姑娘举鞭打中其后背为胜。至于姑娘追谁？马鞭如何抽法就很有意思了。当地人最知道其中奥秘，连喊带哄闹成一片。我们都看得莫名其妙，只见姑娘小伙们不一会就在马背上扭成了一团。据说，每年通过这游戏，会成就几对青年男女的爱情美梦的，所以，姑娘和小伙儿的追逐就很有意思了。

“那达慕”的摔跤报名人最多，也最隆重，一般要比上两三天之久，分组淘汰赛后，赛出当年的擂主，还要和去年的擂主一决雌雄。草原上的汉子们承袭了祖先游牧部落尚武的遗风，不会摔跤的男人简直算不上男子汉。所以摔跤场面也最激烈紧张。

我们拍摄的一组摔跤场面，虽不知是否是决胜局，但在摔交选手们抗衡相对的关键时刻，全场几百号围观的人们，紧张的竟然鸦雀无声，随着得胜选手的一声大吼，另一位失衡倒地，立时，欢呼声，惊叹声发自各自不同的阵营，响成一片。得胜者手舞足蹈，用欢快的摔跤走场步绕场一周，拱手致意。这时，观众群里，被人连推带搡地推出一个年轻姑娘，她不好意思地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得胜选手身边，把一条自己编结的五彩布条系到小伙子摔跤搭裢的后面。小伙子冷不防把姑娘拦腰抱起转了个大圈。姑娘又羞又急，连连捶打着小伙儿汗透的背脊，在乡民们的哄笑声里跑回人群中了。看上去这是一对恋人吧，小伙子压不住内心的喜悦自豪嘿嘿的傻笑着。

当地人讲，每次摔跤得胜，选手可以当众获得一条五彩布条挂在搭裢上，谁的彩条多就知道谁是高手了。我们这才注意到那些参赛的选手们，尽管穿的搭裢色彩样式不相同，但背后多多少少都挂着些五彩小辫子，原来这是胜利者的标志啊。

牧民们摔跤可不为奖品，这么庄重的比赛，得胜者不过得到两瓶当地的中档白酒，失败者也能拿到两盒纸烟抽抽。新奇的是，选手们上场前都要从主[xi]桌的一个盒子里抓上把小米，边跳边叫把小米抛撒向空中，这也许是向上苍祈祷胜利的仪式吧。　

（待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