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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崖悲魂(第八章)修铁钢

发表于-2006年06月01日 早上8:27评论-0条

第八章

蓝梦刚被关进“牛棚”已经七八天时间,和他关在一起的还有刚刚从杏花谷党支部书记位置上退下来的许一虹。

几天下来,许一虹好像苍老了许多,她那本来就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比以前增加了许多。蓝梦刚看一眼面色蜡黄的许大娘,心中生出几多怜悯和愤慨。他欲哭无泪欲语无言,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许大娘……”

许大娘也轻轻地叹息:“哎——,真没想到,我最信任的丁满凯会对自己下毒手。”

蓝梦刚自言自语地说:“用他常说的那句话说,知人知面难知心啊。”

“我别的都不在乎,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们关我的理由。没想到自己革命一辈子,到头来反而成了反革命?”许一虹难过的叹了一口气,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大娘,你不要难过,这是不是你的过错,因为你太善良。我相信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乌云遮不住太阳!”蓝梦刚想安慰她可是找不到合适的词。

“但愿能这样……”许大娘说不下去了,她偷偷的檫去悄悄地流下的伤心的眼泪。

“许大娘,别,别这样,其实我比你更难过,我一天也舍不得离开那些孩子……”蓝梦刚说话的时候神情黯然。

“不许说话!”在门外值班的民兵萧晓枝听到里边说话声大声呵斥,“真不自觉!不能让你们在一起。蓝梦刚,你到这边来!”

蓝梦刚极不情愿地跟他到另一间“牛棚”。

萧晓枝大声说:“好好给我这边呆着。”他左右看看没人,把事先写好的一张纸条偷偷塞进蓝梦刚手心,故意提高声音,“你给我放老实点,不老实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向蓝梦刚使了个眼色,退出房间,乒的一声把门关上。

蓝梦刚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等他走开以后,快速打开那张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两行字:“我相信你是冤枉的。谢谢你在鹰嘴崖救我一命。我会报答你的。有什么要求告诉我。今天夜里我值班。”

蓝梦刚眼前浮现出许杏莲流泪的面容和孩子们哭喊的场景。他拧开笔刚想在一张纸片上写什么,另一位叫胡朋的民兵探头发现了他的举动,猛然踢开门:“想干什么?把东西交给我!”

“没,没有什么东西。”蓝梦刚一边小声说,一边偷偷地把萧晓枝的纸条揉成一团。他知道胡朋是丁满凯的亲信,那张纸条要是被他发现,萧晓枝就会闯大祸。于是,他趁胡朋不注意,把纸条放进口中,快速嚼了几下,拼命地咽了下去。

“妈的,吞下去什么?”胡朋发现蓝梦刚吞下去一个纸片,一步冲上前去抓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嘴扒开,想把他嘴里的纸片挖出来

“晓枝!快,快来!蓝梦刚有情况。”胡朋没有从蓝梦刚的嘴里挖出东西,就叫了起来。

晓枝闻声跑来,他发现胡朋正和蓝梦刚扭打在一起。他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吞下去是什么东西?”

“蓝梦刚,你搞的什么名堂?”萧晓枝明知故问。

“吞下去的是一快萝卜皮。”蓝梦刚撒了个谎,“我太饿了。你们没有一天让我吃饱饭的。”

“你是劳改犯,还想吃饱饭?!”萧晓枝转过身对胡朋说,“我刚才进来时,发现地下的确有一块萝卜皮。这小子真的饿极了。走,咱们去玩两牌。这小子翻不起大浪。”

一钩新月挂在西天,朦胧的月光透过“牛棚”墙上的裂缝,照在蓝梦刚的脸上,他睡着了。

这时,门开了,萧晓枝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谁?!”蓝梦刚听到响声,一骨碌爬了起来,瞪起警惕的眼睛,“你想干什么?”

“嘘—”萧晓枝赶忙用手捂住蓝梦刚的嘴巴,轻声说,“别出声。”

“你来干什么?”蓝梦刚小声问。

“我来帮助你。”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我在纸条上已经写的很明白了。其实,你也在帮助我,我没看错人,你把纸条吞下去就是最好的说明。”萧晓枝紧紧地握住蓝梦刚的手激动地说,“告诉你,看来丁满凯是要对你下毒手了。今晚是我值班,我放你出去,你走得越远越好。”

“不!我不能走,我走了你怎么办?我不想连累你,丁满凯会对你下毒手的。”蓝梦刚坚持不走。

“你不要管我。快走!”萧晓枝说着把门打开一条缝。

“不!我坚决不走!”蓝梦刚还是没有动身。

“你必须走!你还必须带着许杏莲一起走。永远离开杏花谷。”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快走吧!”晓枝拉开门,不由分说把蓝梦刚推出门外。

蓝梦刚从晓枝的话音和表情里已经读出了点什么,他意识到许杏莲可能出事了,他想立刻见到她,那怕就一会儿时间。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咬咬牙说:

“我真的要回去一趟。不过,天亮之前一定回来。请放心,绝对不会连累你!”

蓝梦刚说完向萧晓枝鞠了一个躬,一转身向无边的黑暗奔去。萧晓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地站立在春寒料峭的山风里。

许杏莲回到家里时天已经黑透了。

面对几间空荡荡的破屋,她心中陡生几分凄凉。自从妈妈被抓以后,她天天偷偷以泪洗面。白天和孩子们在一起还好一些,晚上是她最难熬的时光。她懒得做饭,顺手抓起一个熟红薯,皮也不剥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她一边吃红薯,一边在油灯下批改作业。

丁满凯身穿崭新的青年装,满心喜悦地吹着口哨,推开许杏莲的房门。许杏莲听见门响,抬起头看见进来的是丁满凯,也没有起身,仍然一边吃红薯一边批作业一边淡淡地说:“丁书记。请坐。”

“杏莲,你怎么这么艰苦?连饭也不做。”丁满凯大大列列往她的对面一坐,翘起二郎腿,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杏莲,假惺惺地说,“你这样折磨自己,我好心疼呀!这样会把身体搞垮的。年纪轻轻的,没有一个好身体怎么行呢?”他说话的时候“尖括号”不停地在嘴两边跳动。

许杏莲没有反应,她依然埋头批改作业。

丁满凯把板凳向前挪一挪,让身体和她靠得更进一些,继续说:“杏莲,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是为你妈妈?还是为蓝梦刚?”

许杏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眼里放出仇恨的目光。当丁满凯的目光和她的目光碰在一起时,两人的目光像两把在空中挥舞的利剑劈到一起,发出一阵火光。

丁满凯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无辜:“哎——,我也没有办法,完全是上级的意图。许支书是我的恩人,我也不想打倒她。至于蓝梦刚嘛,是他自作自受。”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告诉你一个秘密,蓝梦刚是活不了几天了。”丁满凯的最后一句话,像晴天霹雳,把许杏莲炸懵了。她下意识的站起来,但她觉得两眼发黑,头脑发晕,四肢无力,又软软地瘫了下去。丁满凯内心十分得意,他为探摸到许杏莲内心深处的秘密感到高兴,但他假装惊讶,赶忙抱气许杏莲,关切地问:“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

许杏莲软绵绵地倒在丁满凯的怀里,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丁满凯的怀里,挣扎着站起来,喃喃地说:“梦刚,梦刚---,你可要救救梦刚呀!”

“你就那么喜欢蓝梦刚?”丁满凯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妒意,可他把这种妒意埋在心底,假惺惺地说,“你要是真的喜欢蓝梦刚,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救他。”

“真的?!”许杏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双手抓住他的胳臂,使劲地摇晃,“丁书记,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可要救他呀。我终身不会忘记你,会好好报答你的,是真的。”

丁满凯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他眼前出现第一次亲吻许杏莲被打的情景,一种报复心理在他心中悄然兹生,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抱答?是不是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啊?!”

许杏莲知道他在旁敲侧击,但为了救蓝梦刚,不得不委曲求全。她强压怒火,佯装笑颜,故作娇态,柔柔地娇嗔地说:“你还记得那档子事?别生气!都怪我当初不懂事,你别老放在心里。”

丁满凯觉得火候已到,一把将许杏莲揽在怀中,把毛茸茸的嘴唇向她的脸上贴去。许杏莲感到一阵恶心,觉得有一股刺鼻子的烟味、口臭味和浓浓的酒味混合在一起,让她不敢喘气,屏住呼吸。但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强忍痛苦,闭着眼睛,任凭丁满凯在她脸上狂吻。

就在丁满凯对许杏莲动手动脚的时候,从“牛棚”里出来的蓝梦刚气喘吁吁地跑到许杏莲家门口。他正想推门进屋,转念觉得不对,于是他多了一个心眼,警惕地从窗户口向里望去。只见丁满凯像一只饿狼,两只手在许杏莲的胸前乱摸。许杏莲紧闭双眼,紧咬下唇,虽然表情痛苦,但是并不反抗。蓝梦刚怎么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许杏莲变得如此软弱?为什么丁满凯变得如此卑鄙?他真想冲进去一拳把丁满凯打倒在地,然后再问问许杏莲。可是,理智提醒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毕竟是个逃犯,自己如果被发现大不了一死,但是千万不能连累萧晓枝,这是他做人的准则。

蓝梦刚没有轻举妄动,他努力克制自己,继续在窗外观察,静观其变。

丁满凯在许杏莲的身上乱摸了一阵子之后,又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把她的衣服纽扣一一解开。蓝梦刚也清楚地看到她那白皙而有弹性的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高耸的双乳挺拔地隆起在胸前,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丁满凯一只手抚摩着一个ru*头,另一只手不停地在她的脸上乱摸,用嘴允尽情地允吸她的另一个ru*头。

在一般情况下,任何女人都经受不住这样的挑逗,都会浑身燥热,一种克制不住的欲望会通过声音和呼吸表现出来。这种幸福的呻吟和急促的呼吸足以让男人销魂。

可是,许杏莲似乎没有这种幸福的呻吟,只有急促的呼吸。她有气无力地哀求:“丁……丁……书记,别,别……这样……,我心里难受,不……”

“我,要……要你……”丁满凯处于极度亢奋状态。

许杏莲越是哀求就越激起他的占有欲望,他发疯似的扒掉她的裤子,像饿狼一样猛扑上去。

“啊——”许杏莲发出痛苦的叫声。

蓝梦刚不敢看下去了,他闭起双眼,牙齿咬得“咯咯”着响,双手紧紧抓住窗栏的铁框,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往下流。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屋里的呻吟声音没有了。一切都死一样的沉寂。蓝梦刚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丁满凯才从许杏莲的身上软绵绵地滚了下来,他发现床上有几滴鲜红的血,惊喜地叫了起来:“杏莲,你还没有破身?……蓝梦刚没有动过你?……你太让我高兴了!”

眼泪从许杏莲的眼角慢慢滚落下来,她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被扒下的衣服,一边檫干眼泪,一边梳理头发,一边说:“丁书记,我把最宝贵的都献给了你,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尽情发泄之后的丁满凯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他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迷迷糊糊地说:“放心!我……说话……算数。用……贞操换回……心爱人的……一条命。值!”

他闭着眼睛,翻了一个身懒洋洋地命令:“我想睡一会。你去弄点好吃的。我还没吃饭哪。做好饭再叫……醒……我……”话没说完就睡着了。

许杏莲只好起身下床,端起点亮的油灯上另一间当橱房的茅屋为他做饭。

等许杏莲离开房间以后,蓝梦刚一个箭步窜进漆黑的房间,他一抬脚翻身上床,骑在正在熟睡的丁满凯身上,一双老虎钳似的大手紧紧卡住他的脖子,把全部仇恨都集中到手指上。还没等丁满凯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咽气了。他用手试一下丁满凯的鼻孔发现已经没气了,心里才开始紧张起来。

这时候,许杏莲已经把饭做好。她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条,一手端着一盏煤油灯,小心翼翼地用脚踢开虚掩着的房门。当她刚抬腿跨进门坎时,正与准备离开的蓝梦刚撞个满怀,她吓得大叫一声“啊——”,手中的面条和油灯同时落地,全都打碎了。

“你……你,你是谁?”许杏莲被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不要怕。是我。”蓝梦刚小声说。

“你不是被抓起来了吗?怎么跑出来了?”许杏莲突然想起丁满凯还睡在床上,赶忙拉起蓝梦刚的衣袖往外跑,她小声说,“你找死啊,丁……”

“别害怕,他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许杏莲简直不敢相信,“刚才他还在……怎么会死了……”

“真的。他死了。不信你去看看。”蓝梦刚显得异常平静。

许杏莲跟着蓝梦刚紧张的进入房间。她壮着胆子用手一试:“真的没气了。他……他……他……是怎么死的?”

“是我掐死的。”蓝梦刚依然显得非常平静。

“你为什么要把他掐死?”

“他害死了小喜鹊;害苦了你妈妈;乘人之危害了你……,他死有余辜。”蓝梦刚发现许杏莲脸上掠过一丝说不出的表情。

“他有罪应该有政府管,有法律管,不该我们管啊!”许杏莲还没有从恐怖的阴影里解脱出来,她突然大叫起来,“不得了了!。我闯大祸了!”

“人是我杀的,你怕什么?”

许杏莲吓得浑身发抖:“不,他死在我床上。这可怎么办呐?”

经许杏莲这么一说,蓝梦刚才觉得问题的严重:“你说的有道理,我怎么这么浑啊。刚才我是气糊涂了。要不是被你碰上,一走了之,把尸体留在你床上,让你怎么处理?对!一人做事一人当,把尸体交给我。”说着背起尸体就往外走。

“别,你放下。你是‘逃犯’,要是被发现会罪加一等的。你还是把他留给我处理吧。你赶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不行!是晓枝放我回来看你的,天亮之前一定要回去。你不要阻拦。时候不早了,不能再耽误了,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蓝梦刚不顾许杏莲的阻拦,不由分说背起丁满凯的尸体,冲进可怕的黑夜之中。

胡朋刚回到家里,他的弟弟胡友就哭丧着脸告诉他:“哥,你昨晚去值班,家里的鸡被人偷去好几只。”

“妈的,谁这么大胆,敢偷咱们家的鸡。找死呀。”胡朋听后很是生气。

“下次再来偷,往死里打!”胡友说。

“对,往死里打。”胡朋一边说,一边找来两根木棒,自己留一根,交一根给他弟弟,“这一根归你,睡觉的时候把它放在床头,一有动静就用它来对付小偷。”说完回屋睡觉去了。

蓝梦刚背着丁满凯的尸体在夜色凝重的旷野里奔跑。

他这样做是为了不让许杏莲受牵连,至于怎么处理丁满凯的尸体他也不知道。

他毫无目的地向前奔跑,实在太累了就放下来歇一会儿再跑。

当他在胡朋家门口休息时,听到里边传来这样的声音:

“妈的,谁这么大胆,敢偷咱们家的鸡。找死呀。”

“下次再来偷,往死里打!”

“对,往死里打。”

“··········”

听到这样的对话,蓝梦刚喜上心头。

他停住了脚步,把丁满凯的尸体放在胡朋家的门前,接着把尸体拖到鸡舍边,又把尸体扶起来,摆出跪在地上掏鸡窝的样子,然后找来一根树枝往鸡窝里捅几下,鸡窝里传出鸡子惊恐的“咯咯咯”的叫声,他放下树枝躲到一边。

胡朋胡友兄弟两刚睡下不久,还没有完全入睡,就又听到屋外的鸡舍里鸡子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有贼!”胡朋先叫了起来。

“抓贼呀!”胡友抄起床边的木棒就往外冲。胡朋一手提着煤油罩灯,一手提着木棒,也跟在弟弟后边。

胡友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有一个人正趴在鸡窝旁边,手伸进鸡窝。

“打!打死他。”跟在后边的胡朋也发现了偷鸡贼,就命令弟弟下手。

没等哥哥赶到,胡友三步并着两步冲了过去。偷鸡贼没有来得及逃跑,雨点般的棍棒已经落到他的身上。等哥哥赶到时,偷鸡贼已经被打得瘫倒在地。

哥哥赶到时,又补上几棍棒。

他们七手八脚打了一阵子之后,发现偷鸡贼没有逃跑、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没有求饶。这时他们才觉得有点不对,这才住手。

“别打了!”哥哥首先觉得情况不对,“是不是死了?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弟弟用手在他的鼻前一试,惊叫了起来:“啊!真的没气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经打?没打几下就没气了。”哥哥把偷鸡贼拖到一边,对弟弟说,“快把提灯拿来照一照,看看是谁。”

弟弟把提灯提过来一照:“哥,是丁满凯,丁书记!”

“什么?!”哥哥真不敢相信,他拎过提灯仔细查看,当他看清楚真是丁满凯时,吓呆了,“怎么会真是他呢?一个堂堂大书记怎么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是啊,我们家的鸡、鸭、鱼、肉他没少吃呀。为什么还要偷?是不是我们送的还不够多。”弟弟嘀咕着。

“这下可闯大祸了,你出手怎么这么重啊!”哥哥抱怨弟弟。

弟弟不服气:“不是你叫我往死里打的吗?怎么出了问题反而怪起我来了。”

“我那说的是气话,你当真啊!”哥哥胆颤心惊地说,“打死人是要偿命的。何况他是村支部书记,是我们这儿最大的官呀!咱们十条命也抵不上人家一条命啊。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么说我们一家都得完蛋了!”弟弟彻底失望了,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哥哥啊,我这一辈子还没有碰过女人呢,就这么死了?我……我……”他说不下去了,呜咽了起来。

“不要这样。再想想办法。”哥哥其实也没有办法,但他还是尽量安慰弟弟。

“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弟弟彻底绝望了。

“不!有了。我有办法了……”哥哥急中生智。

“有什么办法?快说!”弟弟似乎有了一线生机,但他不知道这根救命稻草究竟是什么,就急切地问。

“你这么想,丁满凯一个人出来偷鸡,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是不是?我们把他打死了,但是没有人看见。是不是?”哥哥这样分析,弟弟连连点头,但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既然没人看见是我们打死的,那么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哥哥继续分析,“如果趁天没亮把他的尸体扔到山沟里,谁也怀疑不到我们,我们可是他的红人啊。”

“好!”弟弟高兴得几乎要发疯了,他一下子把胡朋抱起来,转了个大圈子,“哥,你真行。你真是我的好哥哥。”他放下哥哥,背起尸体刚准备动身,突然,从黑暗中传出一声“你们想干什么?!”这个声音把他们差一点吓傻了。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时他们才发现站在面前的是蓝梦刚。

“哈哈哈——”蓝梦刚一阵大笑之后,态度威严地追问,“你们把谁打死了?是丁书记吧!你们不是他的红人吗?就这么下毒手把他打死了!你们也真够狠的,不就是偷几只鸡吗?还要毁尸灭迹是不是?别以为你们干的这种事没人知道,还说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想到吧,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既然都看到了,就不瞒你了。他是我们打的,但是不是故意的。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偷鸡的会是他,要知道是他怎么也不敢动他一根毫毛,的的确确是失手打死的,不知不该罪啊。”胡朋努力解释。

“什么?打死人还没有罪?这是谁家的逻辑?”蓝梦刚穷追不舍咄咄逼人。

“我们有罪,可是担当不起啊。”胡朋自知自己理亏,于是开始求饶,“兄弟,求求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放我们一马,我们会记你一辈子的。”

“那好。”蓝梦刚觉得时机已到,开始进攻,“我问你,丁满凯为什么要抓我?下一步要把我怎么样?”

胡朋刚才被吓懵了,经蓝梦刚一提醒,才明白过来。他这才恶狠狠地说:“我他妈的想起来了,你是逃出来的,你也敢管我?我还要抓你呢。”他转眼一想补充说:“这样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吧,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他妈的什么也没看见。这就两清了。”

蓝梦刚得理不让人:“我不走。我是逃出来的,但是我只回去看看,不用你抓,天亮前我也一定回去。你不要用它来做交换条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蓝梦刚,你不要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条,老实告诉你,这几天就会让你去死,不骗你。”

“为什么要让我死?怎么个死法?”

“为什么让你死我不清楚。也许你掌握了他的什么秘密;也许他想霸占许杏莲;也许你对他的权力构成威胁;也许……”胡朋不想向他隐瞒什么,“不过,他们怎么让你死我知道。他们故意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逃跑,然后乱枪把你打死。”

“这是丁满凯的阴谋,他死了,我也许就安全了。”

“这么说我们为你除了害,你不应该恩将仇报啊!”胡朋好象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兄弟,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吧。”

“好吧。你我无怨无仇,我回到‘牛棚’还靠你多照应。这事我什么也没看见,永远不会向任何人说,我发誓。但是,有一件事拜托你们,今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请你们保护好许杏莲。拜托了!”蓝梦刚说完背起丁满凯就要走,“你们回去睡觉吧,天快亮了,我回去了。”

兄弟俩久久站在那里望着蓝梦刚远去的背影满脸都是感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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