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宽大的玻璃,光正伸长触角沿着木地板细细的纹路爬进来,端端地朝着伊那身纯棉的白长裙爬去,在遇着那些绣工精致的花儿后便趴下不动了。
伊的目光在墙上那幅肖像画上不知呆了多久,手上的书也不知在哪页卡住了,就那样懒懒地翻开着,趴在裙子上的光的微温似乎让伊感觉到了,伊的目光终于从那幅画上移开,微微低下头,看那光一动不动便拿手抖了抖裙摆,那光就碎碎的跳跳,很是顽皮的可爱,伊轻轻地笑了,露出一丝孩子气。
那只叫虎妞的猫一直不动声色的蹲在后面的窗台上,光似乎总也到不了那里,暗然的背景里猫那泛着幽幽绿光的眸子象某种谶言,令伊忐忑莫名。
拉克照例是趴在门边的垫子上打着盹,拉克老了,依着人类年龄来推算的话该有七八十岁了,拉克真的老了,老的只能做做白日梦了,梦中才有它威猛而骄傲的年轻时光,可怜的老狗。
午后的空气里似有若无的飘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袅袅绵长,经久不衰。
伊对裙子上的舞蹈有些厌了,一捋就把它们全赶了下去,光,颓然地缩回了头,大气不敢出,虎妞猫仍耐心的等在那里,不动声色,目光如炬,拉克仍是一往情深地游戈在往昔里,只偶尔把眼睛微睁一下,流露出一丝迷离和空洞。
窗外的阳光灿烂而鲜艳,空气温润地覆盖着枝头上那俩只鸟儿的羽翼,让它们幸福的再也打不开翅膀。窗外的午后看上去美丽的让人昏昏欲睡。
伊站起来,书随之滑落在地板上,一阵窸窸窣窣,伊走向朝北的那扇明亮窗口,暗处那张窗台上幽幽的绿光紧随着伊的背影,拉克翻了个身继续着年轻的梦。伊站在宽大的窗户前面容苍白,窗外的花儿在二月的陡寒里已渐次开了,看着这些摇曳在微熏的阳光里的身姿,伊不知道她的花期是否会在春天如期而至,伊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有足够的时间等到那一天。
一个寒噤,伊用双臂抱紧了自己,风从窗缝吹进来,长长的青丝缠住伊无力的脖颈,艳阳在窗外重又伸出触角无限怜爱的触摸着伊面前的玻璃,身后,虎妞猫幽绿的眸子冷若冰山如影随形!伊终于忍不住,伸出苍白的近乎于忧伤的手捂住脸,低低地抽泣起来。
本文已被编辑[千叶红]于2006-5-30 17:57:5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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