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很美。身穿淡兰色低胸长裙,腿上穿着长筒丝袜,头发束拢,别着一只赛璐珞发卡。
女人经常坐在二楼的阳台上。
女人最大的嗜好就是一边悠闲的嗑着瓜子,一边注视着很少有人来往的马路。
女人很孤独。女人的男人经常不回家,所以女人就希望有人和她说话。
保姆买菜回来,抬头望了望女人。“吴妈,可要进来歇一歇?刚买的长白山奶油瓜子可要剥?”女人说。
“啊,不了,俺有事情还要忙乎。”保姆说。
女人就不再言语,继续嗑着瓜子。女人嗑瓜子的姿势很优美: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捏,再用两个拇指甲一剥,然后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瓜子瓤,慢慢送入口中,生怕粘着口红。
女人倦了,抬起头眺望远方,就望见了远处走来一位小伙子。虽然小伙子穿得土里土气,女人还是很兴奋。
女人扶着栏杆,俯身欲向小伙子打招呼。没等言语,小伙子就向这边望来,就望见了女人甜甜的笑,也望见了女人隐约可现的胸部。好美呦。小伙子想。
“阿哥呦,过来呀。”女人的声音像蜜一样灌进小伙子的心田。
小伙子犹豫间,女人将一袋瓜子抛了下来,像公主抛下的绣球。小伙子沉睡二十多年的激情被唤醒了,犹如火山喷发,赤焰奔腾。眼神也开始变得朦胧,脚步不由自主地向楼底移动。
这时,保姆出来倒泔水。小伙子旋即向天空望去,悻悻地走开。
翌日,女人仍然坐在阳台上嗑着瓜子,只是装束变了。身穿紫罗兰色的旗袍,在旗袍下摆的开岔处,风骚地露出一截花袜带,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很水灵。
女人很自信,她断定小伙子一定会来。
小伙子来了。西裤、花格子衬衫。看样子是经过精心打扮的,真应了那句话:男为悦己者穷。
小伙子逡巡了一番,见四下无人,径直上了楼。
一番云雨之后,女人将剥好的瓜子一粒一粒放入小伙子口中。说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
“你不也是没问问我是谁吗?”小伙子亲了女人一口接着说,“嗑瓜子的女人像瓜子一样粒粒香!”
女人给了小伙子很多钱。“见我坐在阳台上嗑瓜子就来,记住呦!”
“我会的。我怎么能舍得你呢。”小伙子掐了一下女人的脸蛋儿。
以后的几天里,小伙子一直没看到女人在阳台上嗑瓜子,心底便涌起一种失落感。他想,难道她喜新厌旧了,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晚上,星光很淡,月亮也悄悄隐进云彩。
小伙子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门没锁。小伙子探头往里望,就见嗑瓜子的女人正在和一个男人嬉闹。
敢欺负我的女人?小伙子怒火中烧,不假思索地抄起门旁的拖布杆狠狠地朝男人头上砸去。男人一声没吭地倒下去,血沿着鬓角汩汩地流,很恐怖。
女人很镇定。“你杀死了我的男人!”
小伙子不知所措,木然地站着。
“你把他装进蛇皮袋,扔进松花江去吧。”女人的眼神有些冷。
小伙子恍然醒悟,匆匆收拾尸体往外拖。
刚出门口,女人就抓起了电话。“喂,市公安局吗?御花园小区发生了一起人命案……”
第二天,阳光依旧很灿烂。女人悠闲地坐在阳台上嗑着瓜子,注视着很少有人来往的马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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