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偶然看到一篇文章,说的是甘肃某县有个乞丐村,全村的人都出去乞讨,而且并不觉的乞讨是有伤自尊的事,谁家讨多了,反而觉的荣耀。要回来的钱大多挥霍掉了。自己做乞丐还不算,放假的时候还要拉孩子去乞讨。对于乞丐我真的了解的很少。记得很小的时候,村里来要饭的,背着布袋,穿着破烂的衣服。妈妈就会说:去给拿一个馒头,要不他不走。后来我听人说我们村里有个老太太偷偷出去要饭,要回来的东西不过都喂猪了,那时就对乞丐有了成见。后来在城里看到过形形色色的乞丐,大多展露着自己残疾的肢体,穿着又破又脏的衣服,有的让小孩跪在那里,那些小孩真的很可怜。面前放着一只碗,碗虽然脏,但一般不破,碗里放着不同面值的人民币。同时我也不断从人们的闲谈,从媒体的报道中知道一些乞丐,怎样的装作可怜骗取钱财。每每走过那些乞丐的时候,都有一种复杂的感觉困扰着我,那些乞丐看起来真的很可怜,会象媒体人们传说的残疾也是装出来的?看见那碗的时候就犹豫不决,是给钱呢还是不给。不给吧,自己好像心里过意不去,给吧,怕那乞丐此刻正在心里说,瞧,又一个傻瓜。所以看见那些乞丐,我就远远的躲开。
后来有了儿子,跟儿子一起上街,儿子会好奇的看着那些看起来很可怜的乞丐。他问:妈妈,那人跪在哪里做什么呢?我说:他自己干不了活了,又没人管,只好自己要饭吃。其实在我心里是充满疑惑的,会不会是个骗子,但我不能告诉孩子。那么要不要给孩子钱,让他施舍给那个不知真假的乞丐呢。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培养孩子的同情心。尽管那乞丐可能是骗子,是假乞丐。以后再遇见那些乞丐的时候我不再避开,给儿子钱让他投到进去。他还小什么都不太懂,连尊严的词义都要我向他反复解释,但他至少要知道应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但对乞丐我还是没有发言权,因为对这一人群我没有真实深入的了解,所有的了解来自道听途说,或者来自媒体的报道。媒体对于乞丐的报道同情的声音少,而非议的声音多。报纸上随时可以看到这样的标题,“丐主盖洋楼包二奶极尽奢华”,“大学生待业在家作网络乞丐 每天专发e-mail讨钱”,“当乞丐就为“赚钱致富”, 职业乞丐打的上班”等等。据说,在河北河南还有流传着“外出乞讨三年,给个县长都不干,五万元不算数,十万元刚起步,盖楼刚露脸,二十万称小富”等顺口溜。这些使人们对那些乞讨致富的乞讨行为感到愤怒,从而对人们的同情心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有的城市以政府名义发出对市民的公开信,鼓励市民不向乞丐施舍,以断“乞讨致富”的财路。那么是否因为“行乞致富的”传闻人们就该收起自己的同情心,对那些乞丐拒绝施舍。
又看过一篇文章:文中叙述了这样一件事,在上海的一个小区,住着一对美国夫妻,冬季的一天,男主人下班途中,见一截肢的乞丐又冷又饿,于是将乞丐接至家里过冬,结果乞丐在小区的出现引起小区中国居民的恐慌,他们先是请居委会出面涉,要求美国人不要让乞丐再进来。美国人不解,我学雷锋管别人何事,于是不予理睬,中国居民不屈不挠,将此事告到派出所,要求警察出面协助解决。这场中美之争以中国人大获全胜而告终。美国人很无奈,入乡随俗吧,咱得尊重这里的文化传统。很小的时候,很多书都告诫我们,资本主义是个冷漠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世界,我们则生活在一个温暖幸福的大家庭。但看完这样的事实心里掘冷飕飕的,什么是中国人的文化,难道中国文化就是连一个可怜的乞丐也不能容忍的文化。什么时候咱雷锋精神出口转内销咱还要坚决抵制?
乞丐队伍中是有不少好逸恶劳的“专业乞丐”,但的确也有相当一部分是真乞丐。或幼小无依,或年老无家,或家庭遭灾,或需钱治病,或为了一顿饭,或为了亲人上学,他们穿着脏旧的衣服,带着哀求的眼神,四处乞讨,甚至到处下跪。乞求能博得别人的同情,但他们不知道他们脏兮兮的脸,破烂的衣服正严重影响着我们美丽城市的风貌,他们是城市的异类,在城市人的心里他们已等同于苍蝇,或者街道流浪的癞皮狗,大有不铲除便如刺梗喉。如果真能消除乞讨现象倒也大快人心,只是把乞丐从城市赶到农村,那么这些乞丐大约只能饿死荒野了。不过死了就死了,反正我们看不见。
我们的舆论正让我们对自己的冷漠给出堂而皇之的理由:不是我们缺少同情心,而是乞丐太可恶,不但骗了我们钱财,而且骗了我们的感情,所以他们活该冻死饿死,要怪就怪他们那些不争气的同类。也许由于舆论的宣传作用,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乞丐是骗子,他们可怜的眼神是虚假的,他们磕头是在表演铁头功,他们的残肢也可能是就自己装扮的。越来越多的人从乞讨者面前走过,无论你怎样表演,都毫不动摇冷漠的不给一分钱。因为有少数骗乞现象的存在,我们就怀疑所有的乞丐都是骗子,从而收起自己的同情心,那么当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谁还会同情我们。因为少数乞丐现象的存在,就倡议市民不要直接给乞丐施舍财务,以断其财路。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会因为个别官员犯了死罪,我们就把所有的官员拉出去枪毙!
乞丐并不可怕,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面对饥饿的老人儿童,面对残疾人艰难爬行在街道而无动于衷,甚至深深厌恶,那才是整个社会的悲哀。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我们已经能将仁爱之心,给与熊猫,狼,甚至一条狗,一只猫,那么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的同类一点点,尽管他们看起来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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