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屋里爱摆几盆花,但,一定是自己已不再是“花儿”时。
最初养花,当然是拣着花开得漂亮的养。买过栀子、柠檬、山茶、牡丹,买时均花苞累累,含苞待放。欣喜中连捧带抱地弄回家,且不忘向卖花人讨教养花之道,并买上营养土、肥料、花药。回家后,按照卖花人的指点细心浇水,精心施肥。你别说,有的还真不辜负我的爱花之心,开个一朵两朵,于是深深地嗅着花香,轻轻地吻着花瓣,柔柔地抚着花叶,虽不至于陶醉,但较之几杯红酒还要飘然。那几天就特盼着有个串门的,如遇亲朋好友光临,一同品茗赏花闲聊,那份惬意更是不必言说。可好景不长,待开过一两朵之后,其余的花苞“每况愈下”,没用多久,均落于盆中盆外。忙返回花市请教,逐一对照,不觉方法有误,便一如既往地经心照顾,企盼着来年“枝头花争俏”。然而,终是人不解花语,花不懂人心,不仅苞落,继而是叶脱,然后是枝枯,最后是根烂。虽多方讨教,但终不得养“死”之道,无可奈何之后便总结为花不适应环境,也算给自己开脱吧。如此这般不下数次,惹得老公戏谑:你是春天买花,冬天卖花盆子。
于是不敢再买娇贵之花,那就拣着好养活的养吧,如君子兰、蟹爪莲之给点儿阳光就灿烂,浇回水能挺三五天等。你还别说,这两盆花我养了六七年了,真就没死。君子兰从最初的左右对称四片小叶,长到现在为左右对称近三十片叶。蟹爪莲是我自己新手嫁接,已然成为倒挂的“喷泉”,成绩显著。可就是有个遗憾,从养至今,君子兰只开过一次花,还因开花前肥用得少,花剑没催出来,刚钻出叶心就迫不急待地开了,怎么看都小家子气,羞羞赧赧地,不觉得心里替花憋屈。可不管怎么说,咱终于看到自己养的君子兰开花了,就像自己的孩子,即使不怎么漂亮,也喜欢得劲儿劲儿,就像人们常说的那句话:黄鼠狼说自己的孩子香,刺猬说自己的孩子光。
蟹爪莲也开过一次,那是前年冬天,临过年时,蟹爪莲辍满了花苞,能有一、二百朵,于是于心喜中浇了一次透水,可浇水的第二天,花苞就开始脱落,两天便“毛儿干爪儿净”。一打听才知,开花时应少浇水。也许是蟹爪莲明白我不是成心而为,春节过后,又含苞待放,因有上次的教训,不敢轻易浇水,然,时间不长,苞又一落而净,忙上网查寻,得知,不浇也不行,这回是因旱而死。老公便又戏谑:“女人花”在你手里都变成“男人草”了。
一次次地“打击”之下,终于抛却养花之心,改而养草——不开花之观赏叶。就是这不开花的,也拣着“死不了”养,诸如十天半月不浇水也死不了的山影、芦荟,多日不浇水眼看要死了浇上水就能“返阳”的金枝玉叶、吊兰、玉树等。它们还真是养对了路儿了,虽说金枝玉叶要型没型儿,但也葱葱茏茏;虽说山影初时有型,因几次猛浇水便从顶端串出一细长尖顶,怎么看都像是山上的电视转播塔,但也活得精精神神;虽说吊兰没吊出“风朵兰”,但也茂茂盛盛。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便向老公显摆:怎么样?“这回不卖花盆了吧?怎奈老公又戏谑:这些草就如我,浇浇水就蓬勃,不浇水就忍着,好死不如赖活着。
养花不成,咱养草;花自凋零,草却有情。每于闲暇中,望着这些绿色的生命,享受着它们带给我的恬静,感念着它们带给我的清新,感悟着它们带给我的四季如春的生机,心里便增添些许暖意。
花有情,草亦有意。心净时,我会把它们端到卫生间用清水帮它们“洗脸”,正所谓“心净不容尘”。看着它们被清水洗涤后青翠的脸,我也笑意盈满双眼;心烦时,无所事事,心没得放,就放到它们身上,掰掰多余的枝,掐掐枯黄的叶,松松板结的土,心就会得到片刻的宁静。我想,这就是绿叶带给我的情意。
虽说养不活花,但我能养草,感觉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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