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所有臣服在爱脚下的奴隶!莫要忧伤,莫再徘徊了,听见吗?匆匆,匆匆那光阴的步子,我们都是要入土的呢。只是今朝有多么奇妙呀,藤上结出了催眠曲,诗书里长出了忘忧草,罗兰熬起了孟泼汤,玫瑰开在了屋顶上。那弯弯的在黑夜的太阳,那柔柔的在白昼的月亮,多么逍遥。我要飞了,我扇着用水捏的翅膀要飞了,那水做的翅膀多么晶莹呀,可你们看不见,那水做的翅膀掠过了充满水的海洋,火红的,火红的海水,枯萎吧,我们都是要入土的,你终要失去我们的。
先该做什么呢?我拿出尖刀,伸出手指,那刀亮亮的却不刺眼,上面印着很多攒动的人头:你们也来了?他们点点头说:是一个盛宴。理智型的刀暖暖地醮着眼泪的咸味,一下刺进去吧,不会疼的,一个另类是不懂正常人的疼痛的。我不疼的,那兴奋的拥抱的感觉我很喜欢,就深入,深入,我看见了一片开阔地带,美不胜收!宽阔的一个另类者的体内竟然美不胜收!种植着女人头像的淡蓝的忧伤,种植着美丽情话放肆的深红,种植着狂妄幻想的摇曳的叛逆,还有那是什么?软软的温稳的不安定起伏的,想来是这个混蛋五光十色的心了。慢慢剥,他们流着口水说。我先把女人头像的淡蓝的忧伤撕起来,在那里埋下一段催眠曲,昏昏欲睡,我能睡觉了,惊奇的发现。我把美丽的情话放肆的深红刮下来,补上一丛忘忧草,那草绵绵饿覆盖了我粉红的内脏,痒痒的,一个喷嚏,痛了,但又痒了。把狂妄幻想的根拔起来的时候,他们开口了:正人君子,正人君子呀!我笑了,把孟婆的佳酿倾在了嘴里,起先那液体从我峡谷一样的裂口中涌出来,但马上被他们吸干了,好东西呀,异口同声地说。我只好把玫瑰的花瓣敷上,是药材,他们说。干净了,我看看空旷的身体,更空旷了,在空旷的地方我喜欢似睡非睡的醒着,没有念头了,他们摇摇头,又一个傻子。我说,自然的,傻子。
我该做什么呢?首先我把所有写过的东西再看一遍,那让我明白什么荒诞,傻子需要不停的学习。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教自己说那是荒诞,原来淡蓝忧伤的伤口就刻上了两个字荒诞。是荒诞,我不堪回首把写过的东西撕碎,是荒诞,记得荒诞的时候我把那些写的都忘记了。
我把夜里梦见的东西,记得的容颜都重新整理一遍,打包写上放纵两个字,的确很多我都忘记了,掰手指头吧,还是摇了摇头,放纵呀,真的放纵。打包的东西我又忘记了,我记得了放纵,聪明呀我,我想。忘忧草说,把放纵埋在这里吧,我把叶子蓄得长长的,把这里填得满满的,你就再也记不得我以外的东西了。我把心重新翻找了一遍,看有没有遗漏,果然在交错的血管中低坠着一些黑色的东西,罪魁祸首呀,我气愤地骂。狠狠放在地上我用脚跺,没错,果然那地方流出了一些叫风流的液体。该挂在胸前提醒自己的,就抹在伤口上吧,让大家见识我是一个风流的人,让大家注意我是个风流的人,让大家知道一个风流的人的祸根去了,让大家明白这个胸口挂着风流的傻子最后还是被风流害了。
我自然了。谁要来看我就把伤口撕开来给他们看。我高声的叫喊,我是好人了,我是好人了。他们笑笑,一起撕开胸口,他们也是好人。
我想我可以嘲笑那些不是好人的人了。我说:起来吧,所有臣服在爱脚下的奴隶。多傻,伤心难过,失眠,痛苦的,有多傻!看我这个聪明人,不痛的,不痛的,最后会把痛也忘记的。
我不痛的,不痛的,我不傻的。你看看我的心现在多干净,你看看我的心灵的广场多么茂盛,所有种的都是我要的,所有记得的都是我想记得的。我是好人,我看透的。
你们这些傻子别笑我傻,我不痛的,所以我不傻。你们现在笑我傻以后就要笑自己傻了。痛有多难受,不痛了有多快活呀,你们这个都不知道,真是傻子。
我去了自己的劣根不再是害人或者被害的人了。我忘记害过别人也忘记被别人害过。我不会再想谁了,谁也不能再想我了。
我不难过的,谁有我如此空虚而无知觉的时光。我守着自己打造的美好的环境,我看着别人,我说:又是一个,又是一个几年前苦苦徘徊的我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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