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老天爷像是跟我作对似的,老是下着雨,总是灰沉沉的。
幸好女儿还太小,不到上学的年龄,在下雨的间隙老是缠着我要上楼顶玩,沉闷的心灵才得到一丁点儿舒展,体验到一丁点儿超脱吧。
一来二去的,楼顶上排水沟中的一棵小小的蒲公英引起了女儿的注意了。
“爸爸,这是什么?”
我望着这棵灰白灰白的幼苗,不由自主地同情起他来了。
真是可怜,长不大的。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既没水也没土的十多米高的楼顶上安家呀?
你的小伞呢?
是小伞坏了?还是飞不动了?
呆呆地望着,没有头理地想着……
“爸爸,这是什么呀?”女儿稚嫩的声音将我从遐想中拖回现实中。
“这是蒲公英,琪琪。他长大了,爸爸妈妈送给他一把小伞,让他在广阔的天地间飘荡。他飘呀飘呀,飘到我们这里来了,在这里发芽,长根,生长……”
“可惜,他长不大的!这里的生存环境太差了,唉!”
“他长大的,他长大的。”女儿不同意了。
对,我可以助他长大。
“那我们一起帮帮他好吗?”
“好。”女儿跳着,拍着。
是呀,连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女孩都愿意帮助一棵弱小的草,我还有什么可以放弃的呢?何况又是举手之劳!我细心地拔起它,递给女儿捏着。我翻过栏杆,接过女儿手中的小苗儿,栽在外排水沟里,这里有土有水,尽管不是很多的土,但水倒是长年都有的——水管漏水。
“我看看,我看看!”
我抱起女儿,问:“找一找,在哪里?”
“我看到了,在那。”女儿手指一伸。
“大蒲公英。”是呀,水沟里还有一棵大蒲公英,长得很好的。
“我们每天都来看看他们,好吗?”
“好,我看看。”
这样不管有事没事,每天女儿总要牵着我去看楼顶的蒲公英了,有时一天要看三四次呢。
“小蒲公英长大了,小蒲公英长大了。”几天来,女儿总是在我的怀里这样笑着,叫着,拍着……
“我是一颗蒲公英的种子,爸爸妈妈送我一把小伞,让我在广阔的天地间飘荡,飘荡……”我不由自主地哼起了这支儿时的歌谣,眼睛都迷醉模糊了……
“爸爸,我也要小伞!”
“好,琪琪长大了,爸爸会买伞给琪琪的。”我揉了揉眼接着说,“琪琪小时候要听爸爸的话,长大了要读好多好多书,这样爸爸就买了伞给琪琪了。琪琪自己有了伞,就可以飞了,离开爸爸去远方了,去远方……”
是呀,每个人生下来的心灵都要美好的,都有纯纯的心愿。
只愿现实生活不要损坏了这美好的心灵了……
(2005年5月20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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