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鸟在不明也不暗的时分又冷不丁地叫了一声,你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像恶梦在阴森森地挠着你的后背,头发开始一根根地竖起来,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瞪大了眼睛,你加快了脚步。
无论穿什么鞋子奔走,路还是路。
这条街上的树木统统被挖走了,正在忙着换树种,不用说这个城市又换领导了。这时一辆豪华的轿车飞快地从你身边驶过,肆无忌惮地溅了你一身泥,指着扬长而去的轿车,你跺了跺脚,无话可说。一扭头你看见霓虹灯下的美女正歪着鼻子,她那天不被溅上几身泥。你又跺了跺脚。
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压得春天抬不起头。你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上帝的坏话,你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狗日的上帝,你怎么就不开眼你!”
你的影子跟着你埋着头疯狂地奔跑,在街的一个拐弯处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一抬头,是你,怔了怔,你喜欢做梦的毛病又发作了。你开始害怕自己的影子,他总是一会左一会右,一会前一会后地缠着你,并且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出卖你,从此你只选择背对太阳的走向。
那只狗龇牙咧嘴地拦住你的去路,它的主人站在一边捂着嘴“吃吃”地笑着。你“嘘”了一声,做出一个扔骨头的姿势,狗立刻停住了狂吠,黑洞洞的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你。仿佛间你听懂了狗的语言。
突然,有人敲门,给你一种冷不防的感觉。敲门的节奏很古板,隐隐地透着一股邪气,你正犹豫着开门还是不开门之际,电话铃响了起来,你赶紧跑过去抓起电话,那头是你妻子。“千万不要开门,外面正在闹瘟疫。”“阿!”你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房门,敲门的声音还在持续地响着。你忽然想起你的妻子,“你怎么办?”“不知道。”电话猛地挂断了。你掐了掐自己的肉,很疼,这不是在做梦。
你决定查一查字典,其实你现在已经不怎么相信字典了,有一次你发现字典把“真理”解释得含含糊糊,既封建又迷信。敲门声猛地急促起来,“开门,开门。”是你妻子的喊叫声,你呆住了。前面妻子叫你千万不要开门,说不定瘟疫正和你的妻子并排站在门的后面。你扔掉手中的字典,半天没有找到“瘟疫”这个词。你七上八下地思考着,刚才反锁门对不对。
又一辆豪华轿车从远处开过来,你连忙抱着头蹿下马路,不小心撞倒一棵野地里生长的向日葵,高挑着身子的向日葵其实只被你的腿扫了一下就一声不响地躺倒了。正惋惜之际你想起乡下的穿着一身不合体衣衫的姐姐。
天终于热了起来,衣服也穿单了,几乎每一个适龄女子的胸脯都夸张地挺了起来,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你心中就有了一种好色的愧疚。这时你想起一些草地里长出的蘑菇,美味了一些时光,毒死了一些故事。
你把雨伞斜靠在一个顺手的位置上,然后,静静地坐下来,等待意外发生。
本文已被编辑[薄云残雪]于2006-5-26 12:37:1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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