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为什么提起过去总会忧伤
我想了很久却始终无法回答
后来我离开了赋予我最初快乐的土地
距离远的让我心疼了
我在梦里常常会想不起雷鸣的眼睛,
佳岩的笑
想不起雨萱流着泪对我说
下辈子要做我妹妹的样子
我不止一次的哭了
为了那些我留在美丽青葱里的岁月
为了我忘记在秋日海边的信仰
永远解不来的恋结
(一)
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院子里地上满满金晃晃的阳光,瞬间就像遭到雷劈一样,彻底的绝望。军训十五天造就我一脸的健康肤色,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折腾,现在仍旧是健康的跟非洲贵婆似的。还好,我并不是天生秀色的人,所以除了有那么一点点自毁形象外,别的一切都还可以接受了。可沈雨萱就惨了,我想美女对于自己的点滴形象都是极其的在乎的,况且她还一直自称自己的魅力遍及八到八十岁的异性,而且每次说起都格外的兴奋。军训结束以来,她每天都要骚扰我两遍以上。
“夕夕,怎么办啊?黑的跟锅底似的,咋见人呐?”夸张的样子吓的我手直抖。
“夕夕,开学我都不想去了,就这样子怎么能在班级的美女系列占有上席之地啊,怎么去气震山河啊,震撼力起码要降低一半。”我是多么的想告诉她,你这一张口就已经够气震山河的了,外在形象过了那么一个星期就恢复了,那就震到的不止是人了。可林雨萱这厮是世界上极其两面性的人,别看她现在能如是夸张的说话,一到校园里就立刻幻化为冰山了,她从来不轻易跟别人说笑,尤其是男生。用她的话说就是,“像我这样天生丽质的人,如果再有这么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再加上我超级可爱的表情,那天下的女人还要不要活了啊。我想我是有社会责任心的,我要减少社会上的麻烦,从我做起。”脸大的跟盆似的。我记得初中有件最经典的事就是她骑错了别人的自行车,害的那个小男生在我们后面追了老半天。后来停下来的时候,雨萱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你跟着我干嘛!”吓的那个小男生愣是没敢说出口,只是吱吱唔唔的说“对不起,认错人了”就慌忙跑了。后来那天下午他到我们班门口堵我,悄悄的跟我说了事实,把我给乐坏了,赶忙奔回教室让雨萱把车子还给人家。不过也因为这件事结交了一个很有趣的朋友,程冲,那个傻傻的小男生,小我们一届却跟我同年。
当我义无返顾地冲进太阳底下的时候,我就对我这种不怕毁容的大无谓精神狠狠地赞扬了一番;再当我不择手段地将雨萱从家里弄出来跟我一起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我就异常兴奋的大笑三声,以资奖励。雨萱称之为精神失常。
我跟雨萱做了多长时间的朋友,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总之在我有记忆的地方,她几乎是无处不在。据我老妈的不完整回忆,好象是在我会爬她会走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她只比我大两个月零二十天。我和雨萱从上学开始基本上都算得上是个好学生,除了偶尔翘个课,惹点小麻烦外,倒也还没给学校和社会添过什么大乱。学习倒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一直都是凤头,奖状奖品抱回家都够我妈开个小卖部的了。不过雨萱这厮也栽过一次,中考的时候溜神了,马失前蹄啊,没办法。为这事,前两天还跟我这抱怨呢。
“你说这老天怎么就不睁眼了呢,睡死过去了啊。三分,就三分呐,三千块钱就搭进去了。这学校,黑,真黑!”雨萱学着赵老太太的样子,逗的我忍不住又一次违反了“笑不露齿”的淑女标准。
我和雨萱这十六年的岁月就那么一晃而过了,有时候真觉得自己长大了,特兴奋。雨萱更是,一兴奋起来就连那三千块钱的恨都给忘了。我们所上的中学是一所初高中联读的学校,但即使如此,像雨萱这种差三分进统招线的人该拿钱的还照样得拿的,这点是哪个校领导都不会含糊的事。以前我和雨萱就常站在高中部的教学楼(我们称之为“白楼”)前,幻想着哪天我们也要在那幢楼上溜蹄子撒欢。雨萱更是扬言说到时候她要踢着正步把那幢楼蹂躏一遍。我一惊,立马联想到日本鬼子进村的情景,铁蹄蹬地,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现在眼瞅着就可以实现她的梦想了,不兴奋才怪呢。
一九九九年八月三十一日,当我跨进白塔中学校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一切都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所以我就由衷地对雨萱感叹了一句意味深长的外语:everythingwillbenew。而雨萱就特不给面子,直接回了我俩字:废话。估计她还在为我不择手段把她从家里弄出来晒太阳的事记恨着呢,懒得理她了。
报到的第一天事情多的让人抓狂,首先就是要到公告栏前看看自己是哪个班的,军训时候编的已经被打乱了。当我和雨萱从人堆里挤出来的时候都是满脸的痛苦,我们对望差不多有三十秒就开始疯了。
我无话可说了。从小学到初中,加上幼儿园的两年,我跟她已经做了整整十年的同班同学了,这次我们都以为会分开的,找点新鲜感,可老天太厚爱我们了。
于是,我和林雨萱又是同班同学,九九届七班。
确定完班级就开始收拾宿舍了,行李大包小包的跟逃荒似的。不过那宿舍的环境确实让我大吃了好几惊,四十多口人一个集体宿舍,整整容纳了我们班和八班的所有女生,另外还带了俩九班的,后来想想这两个人其实还蛮可怜的。宿舍里一个假期没人住了,屋里散发出的霉味足以让我在十秒内撤离门口百米之外,我想中考的时候体育短跑要有这速度我早拿满分了,还有另外一种选择就是直接晕门口算了。不过就后来发展的形势看来,我是低估了我们俩的承受能力,高估了我们俩的娇弱程度了,我和雨萱都安然无恙地收拾完了宿舍,安然无恙的安顿了自己的床铺。虽说我们俩是坚强的,但女生就是女生,只有在这种情况中出点意外那才叫真正的女生,如果没有尖叫没有眼泪没有晕倒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话,那就说明女生已经进化了。这样的故事一般都是从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开始的,这次也不例外。当我刚打了一盆水进门的时候,一声仿佛要把上帝掐死的尖叫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宿舍的每个角落,震的我满盆的水只剩下半盆了。尖叫持续了半分钟以后就变成了绝望的哭声了,再下来就看到有无数个人手忙脚乱的把她抬出去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本想帮忙的,可两手端着盆也就找不到第三只手了,再说了那女孩的身边已经有了那么多只手,我一想我还是算了吧,免得一时情不自禁还给人家添乱。等宿舍里安静下来,我才得知原因所在:一只大老鼠(究竟有多大还有待考证)在不是时候的时候从那位小姐的眼皮底下火速溜过,听说那大老鼠还不是很老实,还耍流氓的蹭了那位小姐的玉手一下,这就是直接导致人家晕倒的根源了。我这样开涮似的说着,雨萱就开始鄙视我了,“别跟讲笑话似的,要是你跟大老鼠亲密接触一下,那该谁笑谁了,再说了,被吓晕的是我们班的叫袁敏,中华民族互助友爱的传统美德都让你丢没了,你还炎黄子孙呢你。”
“啊,我们班的啊!”我顿时睁大了眼睛窜到雨萱跟前,“那可千万不能说那个大老鼠调戏大小姐的故事了,要不然的话,梁子可结大了。”
后来不久就知道了,那个袁敏和我是排铺,她的床铺就这我旁边,并在一起,起初我还特担心她会得知那个故事,那我可就惨了。
搞定了自己的安身之处后就回到了教室。我还以为雨萱会踢着正步进门呢,结果人家竟是特淑女特冷艳的进去了,眼珠子转都没转一下,倒是我瞄上了好几眼,不过可惜,完全陌生,而且也没怎么瞄到有高质量的帅哥(这仅仅是第一眼瞄过去的结果,准确率未知,我近视三百度)。我和雨萱挑了个靠窗户的位子坐了下来。
班主任还没来,便开始和周围的新同学加深一下感情。眼光仔细地环绕了一圈,还挺受打击的,本班的美女还真是不少啊,估计校花都能在我们班出了。当然雨萱是不用愁了,她基本上算是在美女系列中了,万绿丛中一点红,看看我,估计也就只能是万绿丛中的一绿了。
班主任刚进门的那一刹那,我和雨萱的眼睛都顿时一亮,兴奋异常,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我这个人说话还是比较会口下留情的,“哎哟妈呀,这么好的身材,做男人真是大亏了。”
雨萱这厮就没那么有口德了,“勉勉强强还能让我认出他是个人类,乍一看,我还纳闷呢,怎么这世上还有没进化好的类人猿呢!”听听,啥话嘛,孔老夫子老人家说过要尊师重道的,真没记性啊!
老班姓赵,怎么说也算上是百家姓里排第一的姓氏了。一米八左右的高挑身材(说白了就是瘦的跟个杆似的了),头小胳膊长(这也是雨萱为什么说他是类人猿了)。打他进门的那一刻教室里就安静异常了,他站在讲台上笑嘻嘻地看着我们,跟朵花似的。我还在想呢,是不是我们中还有人跟他是一个物种的啊,见了就觉得亲切呀。开场白说的很俗套,无非就是一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睡懒觉,不搞对象是陈词滥调了。然后就是点名,第一个点的人是陈文斌,很明显就是本班成绩里的龙头了。像我跟雨萱这种曾是凤头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观望一下新环境中的老大,这在物理上应该叫惯性吧。可是我俩回头都没看见人物的真面目,因为他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而且是唰的一下站起来半截就又唰的一下坐下了,弄得我还以为是幻觉呢。
点到雨萱的时候,她那个不乐意的呀。因为老班的普通话发音不标准,引来了另一美女级人物跟她一起站了起来。我想她最不乐意的地方还是人家也是一光芒万丈的月亮啊。那个叫凌艺璇,也真让我说对了一件事,她就是后来被男生尊为校花的人物,高中三年里,为她冲锋陷阵的男生,那真是一个加强连都下不来的啊。在她跟前,雨萱顶多也就一小妖,她可是千年的道行的老妖了,第一眼就印象深刻了。
看到雨萱杵在那,她才反应过来。也挺不好意思的,讪讪的坐下了,小脸还通红通红的,这一红不打紧啊,后面几排的男生可来劲了,够他们骚动一会了。
下午的校会可真叫人郁闷,尽跟那听那些领导扯了。校长、副校长及其各大主任讲了些什么我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那跌宕起伏的掌声了。不过当教务处的主任挺着个大肚皮走到讲台上宣布:“现在请高一年级的学生代表,杨哲同学发表讲话。”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我几乎是从迷离的状态中苏醒了,抬头瞅了一下讲台,一下就来了兴趣了,兴奋的立马两眼发光。
“不容易啊,终于在我们学校见到一个算得上质量优良的物种了。不过可惜,还有待于成长,一棵多好的幼苗啊。”我由衷的感叹。
雨萱带着个耳机,抱着本书,大会期间几乎所有都被她视为无物。直到我一阵疯抽完了,她才抬头瞥了一眼,然后悠然地看着我说:“这也算啊,长得幼嫩的跟我们家程冲似的,绝对花瓶。”顺便说一下,自从自行车事件以后,程冲这小孩就受到了我们俩的特别的“关照”,雨萱把他当宠物一样关爱着,我把他当宠物一样欺负着,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你蹂躏我已经上瘾了!”程冲就那么轻易地成了“我们家的”了。
不过后来的后来,我无数次的想起,雨萱就那么一瞥就是基础啊,毕竟惊鸿一瞥在潜意识里还是存在的,虽然当时当地她是那么说的。我在一路上都是她和杨哲的爱情观众,至今我也不敢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也许在那个年岁里的爱情,太年轻,所以分不清对错,也就没有对错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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