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落梅,又到了我向你倾诉的时间。
窗外下好大的雨,可以省去我惆怅和伤感的过程。关于雨的片段,我写过太多,然,窗外的雨总能激发我的十指尖尖。
推窗是个习惯的动作。突然,我开始想念楼下租赁的房客。
然,自春节过后他们就消失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甚至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只是每逢下雨的夜晚,那个有着洪亮声音的小女孩会哭上半个小时,严重的时候会影响我的写作。
记得我恼怒过几次,那住户的老妇人不停向我道歉。我是个心软的女子,听了几次歉意的话,我便让自己清静下来,那小女孩以后哭的事情我就塞上mp3,边听音乐边写字。后来我也为自己彻夜不关灯影响了他们的睡眠而道过歉。
他们的房子那么小,住的人却不少,还经常有客人来往。我会有意无意敞开自己的车库,腾出空间,让他们能有多一些歇身的地方。我以为我做得天衣无缝,但那老妇人却对我们院子的邻居说过我的好。
他们窄小的房子夏天因不透风炎热得厉害,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冬天还好,但生着煤球。我曾提醒过那家住户关于煤气安全的问题。那妇人感激不尽,从她的眼神里可以感觉:“你这城里人不嫌弃我们乡下来的老下。”
再后来,那小女孩哭声渐渐小了些,我也逐渐习惯了在声响中逐渐安静下来。其实,写作一旦拖入情绪,真的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小女孩习惯性雨夜的哭声是怎么被那老妇人治愈的呢?
隐约记得他们是澧澹乡的人氏,远亲不如近临,虽然在他们居住的一年时间里,我们只是每个黄昏见上一面,(下班回来停车在车库,他们就住在我们的车库旁,也是一间10平米左右的车库)偶尔说上几句话,大都是客套的话。
也有时候会看看他们晚餐吃的什么。我好生羡慕那些新鲜的蔬菜。有几回那老妇人要送我一些,我都婉言谢绝,因我们一家基本不在家吃饭。
一些莫名的伤感和怀念在夜间滋生,那曾经在我屋下居住的客人若是知晓我在他们离开后还记得他们,会不会有一丝感动?
或有或无,不应该是我追问的事情,我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对他们放心不下,而突然想念他们。
【2】
雨声渐紧,夜渐深,除了雨声,街上失去了行人的喧嚣,若是平常不下雨的日子,这个时间街市应该热闹非凡。
我们这里新开的夜市城繁华得很,我总是在想,我们一个不大的县城,无论什么新鲜事物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兴起,正应了那句“麻雀虽下,五脏俱全”的古话,那么开放的城市,能拥有一角安静的写作环境,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和埋怨的呢?
君已睡去,浅浅不止一次问我每晚都在写作,什么时候陪君,我无法回答。因此,面对君的叨唠我逐渐习惯并能谅解了。
但是,梅,我真的希望君能完全包容我。因为,爱是包容。我也不是贪心的女子,只要对方给予我一点点感动,我会报以十分的热情和温柔。但君是个心软嘴硬的人,与我强烈的自尊成了对立。
梅,我欢喜“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氛围。有很多现实中的朋友都不相信以我的外在性格,会写出那些浪漫而飘逸的作品。但是,梅,我想你能懂得,你能理解的是不是?
【3】
每个人都在渴望美好,都在渴望完美,当现实的生活趋于平淡,骨子的寂寞与浪漫情怀却无时不在寻找合适的土壤合适的时机油然而生。生出诸多的伤感、愉悦的文字。
生命里有过太多的盼望与奢求,长长的一生那些愿望也许无法实现,倘若一旦实现,那是怎样的欢喜与轻松。欢喜迟来的满足,卸了多年因等待而郁积的思想包袱。
与君结婚的新房早就成了旧屋。时间过得太快,当初结婚之前君就对我说新房前的十米宽的公路会拉通,那样,我们的房子就成了临街面,会升值。然,我们结婚都十几年了,再我不抱路拉通希望的时候,市政部门却把挖土机、推土机、压土机开到了我们重新拆建的屋前。
最欢喜的还是君,盼了多年的心事终于放松下来。我分享君的幸福。他的幸福也是我的幸福。原来,幸福真的可以如此简单。那么,我何必在意君的蛮横无理呢?
雨夜的蚊子真可恶,家里其他的人都说蚊子不咬他们,我全身却肿起了红疙瘩,痒得厉害,也影响了我写作。无奈打开电扇,让风吹着我的身体。然,雨夜的气温凉爽得很啊,我又觉得寒意。落梅,生活就是这样的无辜和矛盾是不是?
【4】
落梅今天一个文友邀请我去石门旅游。那里的景点我以前去过,我特别惦念壶瓶山的漂流。那么狭长的溪水,涨水季节应该是现在,若是可以与你一同前去漂流闯关,那将是何等惬意的事情。
顺水而上的石伴路干净得很,参天的树木遮盖了阳光,路面清凉,赤足拾阶而上,迎面飞流下的泉水正好洗净一路风尘。
落梅,风景不一定在远方,浮瓶山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而太湖的水却离我那样遥远,梅,你离我是还是近?
【5】
心里有了眺望之后,会有些许的幸福。然,有许多的眺望没有方向。那是心光不能触及的地方。心若不开窗,眺望再远,眼神再炙烈,跳跃的光芒终究不能跨越千山万水。
我已经无法将眺望的心事掩藏。但我可以掩藏我的文字。除了诗歌,我所有的文字暂时不想让被眺望的人看见。谁知道我十分的多情里有没有一分的回应?想想也是个矛盾的问题。我若安然,势必会失去自我,违背自己的思想了。我若继续,那么谁能感应我欲加沉重的心情?
梅,你一定网络寻我。我已回到关闭网络的时期。除了发文,我对谁都置之度外。然,落梅,你一定不知晓我焦虑和痛楚、矛盾的心。我甚至在怀疑,我的一生,我的已经过了三十五年的光阴,到底有没有真正爱我的人?若爱,我的感应怎么会如此薄弱?若是不爱,我内心为何如此痛苦?
胡思乱想的时候把痛苦和矛盾交织成文字,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派遣寂寞和忧郁的方式。我只有拼命写字,宣泄自己的心情,我才会在长时间的郁闷过后得到少许的轻松。
【6】
落梅,因你的童年记事的系列,我决定写关于“故乡”的系列。我们县上的周刊开有那个专栏,若能为自己的家乡尽我绵薄的力量,也算是我对家乡的一种眷恋与热爱。
本想用小说的形式去表达,但开篇的时候却又不由自主成了散文,甚至有了散文诗的味道。
我时常那样劝慰自己:只要能抒发情感和情绪,运用的是什么体裁不是关键,关键的自己能不能好好驾驭自己的语言。看你的几个系列文笔老道,却又不失浪漫而轻松的语言,即便是沉重或者沧桑,文字背后无不透射着才情与真诚。
落梅,我该怎样感谢你无形中给予我的激烈和进步。你在我的生命里将会是怎样的位置和存在的方式?若是友情,便可以天长地久。
但是呵,落梅,我遭遇的爱情能不能天长地久呢?
写字很累的时候会换一种休闲的方式。白天对于常人来说可能是工作生活的黄金时间。然,晚上才是我生活写作的黄金时间。双休日在家本可以安静写作,但夜晚进入情绪却成了一种习惯。
其实,那样也好,白天我可以在休息的间隙想许多的问题,关于写作的方向和题材的构思,到了夜晚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一些文字便会水到渠成。
【7】
落梅,今天应该是个开心的日子。我早些时候的组章《晴朗的风声》刊发出来,《点点落梅妆·1》也会在下期发出来。我已过了发表的激情,但落梅,这两个作品对于我来说有着不同的纪念意义。能变成另外一种阅读的方式,我怎能不开心?
人总是在做着与自己违心的事情。我不喜欢的ct,偏偏会经常遇见。我始终只想记得别人的好,所以,对于我不欢喜的事物或人,还能凑合过去。但若在写作方面,若我不能随意轻松写作,我索性不写,不想勉强自己。
许多的遗憾不知会不会得到满足。
昨晚的那本《关于苏菲的世界》一书,今天我本想买来细读,经过旧书滩的时候,才发现那书滩的老人今晚没有来。
还好他没有来,否则他会被黄昏过后的一场大雨淋湿生病。但,若他在我离开之后再来,那今晚的一场雨淋湿了他的身体怎么办?我的《苏菲的世界》怎么办?
明天还能见到那老人吗?还能见到《苏菲的世界?吗?
2006-05-24-23:48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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