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路

都说没有去过南疆的人，就不算来过新疆，我在新疆生活了十七年，只是走马观花的去过库尔勒。于是向往着南疆之旅，五月一日早晨，我们两家共六个人，开车踏上了为期五天的南疆之旅。

经过柴窝堡，同行的朋友讲这里盛产大闸蟹。原来，这里有很多上海知青，他们返城数年后，回来看到当年生活过的地方依然很穷，于是，引来了大闸蟹苗帮助柴窝堡人致富。我这才知道，在乌鲁木齐夜市上吃到的柴窝堡大闸蟹还饱含了上海知青对这块土地的深情。

路过达坂城风力发电站，朋友告诉我们一个关于达坂城的顺口溜：“达坂城，老风口，小风小风天天有，小风刮歪树，大风飞石头。”这里每年的大风日，平均148天，多时达到200多天。于是国家就利用天然资源，建成了这个亚洲第二大风力发电站。达坂城人不怕风，而且“无风盼有风”，据说是因为这里水多草密，蚊子多。不刮风时，蚊子咬人叮牛马，谁都受不了，刮起风来会把蚊子刮跑，人和牲畜会少受一些蚊虫的折磨。我女儿还记得她前年路过这里，下车时那种要被风吹走的感觉。

吃完有名的托克逊拌面之后，我们开始翻越干沟。车子逐渐爬上山岭，峻峭的崇山像一个冷峻的男人，历尽沧桑，不苟言笑。山上没有一棵草，那些山岭由于含不同的矿物质，于是显现出不同的颜色来。有的地方含铜较多，就呈现出美丽的红色；含铁或者锡较多的地方就显出黑色来；有的地方由于泥石流的冲刷，显现出长发一般的沟壑。山脚下偶尔有几棵红柳或者胡杨，绿油油的，它们在死气沉沉的灰色背景下，显得极其生动、美丽。

下了干沟，一路上是无边的荒凉戈壁，很少、很小的村落，而且村落之间相隔很远，感觉两个字：干渴。

晚六点左右，我们顺利抵达目的地——库尔勒市。这里盛产库尔勒香梨，所以又叫“梨城”。城里有美丽清澈的孔雀河流过，因此感觉这个城市比新疆其他城市多了几分明亮的色彩。在广场上闻到了十多年未闻到的香味，感觉那么熟悉，顺着香气找去，看见了槐花，是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真好！

二不死的胡杨

五月二日清晨，经过轮台县去胡杨林，路过轮台，自然想到边塞诗人岑参“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的诗句。诗人看不见他要送的武判官，我也看不见送客的诗人，更没有看见“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景。只有无语的漫漫戈壁，时而有大风席卷着黄沙在车前肆意舞过。

胡杨林的门票是100元/人，我们没有舍得买票进去，而且门口的胡杨已经很有代表性，每一棵都有上百年的历史。胡杨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植物，是沙漠中唯一可以成林的树，它们的根极其发达，可以长到三十多米。在我们看不见的地下，是胡杨庞大的根系网络，所以它们才会制造“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的神话。这是不是团结的力量呢？如果我们的国民亦如胡杨一般，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紧紧抱成一团，那么还会有人说：一群中国人是一条虫吗？那些虽然苍老却虬劲有力的枝干，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在大风中舞动着生命的奇迹；那些死而不朽的枯枝，像一只只不屈服的手，固执的伸向天空，像是在质问苍天：为何要戕害我顽强的生命？当地人介绍说：看胡杨要秋天来，那时候的胡杨林一片金黄，尤其是夕阳西下时分，格外迷人。此番我是看不到胡杨林惊心动魄的美丽了，但是它们不屈服于恶虐环境的性格使我铭记于心。我们在路边胡杨下拍了几张照片，其中一棵是江泽民书记照相留念的地方。

离胡杨林不远的地方是塔里木河，河道已经很窄，黄沙漫漫的河床上生长着茂密的红柳。在河边停车，孩子们看见水，兴奋的大叫大笑，新疆的孩子对水有着天然的亲切感。停留一小时，在水边野餐后，继续赶路。晚上九点到达阿克苏。想象中阿克苏很落后，没想到也是和库尔勒一样的干净美丽。这里盛产阿克苏苹果而闻名，只可惜现在不是苹果收获的季节。

三神木园与大峡谷

五月四日，我们去距离阿克苏72公里的温宿县境内的神木园。一路上风景优美，天气也格外的爽朗，纯净的蓝天，洁白的云朵，亭亭玉立的白杨树，农田里是一片繁忙的插秧场面。这个劳动场景还是我童年时在四川见过，没想到时隔近三十年在这西北边疆又见到，感觉是那么遥远的记忆，却又那么亲切、美好。抬头看见白雪皑皑的托木尔峰，它的下面被近处较矮的山脉挡住，只能看见一角耸立的山峰，在蓝天里象白衣女子飘逸的裙裾。朋友告诉我们托木尔峰是天山的最高峰7435米。

大约是赶巴扎（赶集）的日子，很多小毛驴车、马车拉着农人在路上优哉游哉的路过。每户农家都在绿树环绕之中，用整齐的小木板围成栅栏，给人祥和幸福的感觉。蓝天、白云、雪峰、绿树、农家……这哪里是黄沙戈壁的大西北？简直就是美景如画的塞北江南！

来到神木园，看见方圆几百公里都寸草不生的地方，却长着百年、千年高龄的大树，所有的树都粗壮、遒劲，园中山泉流淌，鸟鸣啾啾，和园外的戈壁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神木园里最年轻的树都有几十年的树龄，最老的是1300岁的老爷杨；有直径2·17米的永绿树，它春天最早绿，秋天最晚落叶；有曾经年产一吨的核桃王。还有长在风口的旋风柳，因为大风的力量，将柳树拧成了麻花的形状。还有一棵长在一起的桑树杏树，不抬头看叶子，还以为是一棵树，起了一个具有新疆政治色彩的名字，叫“民族团结树”（感觉这个名字恶俗）。有两棵长在一起的千年夫妻树，在它们倒下的树干上又长出四棵挺拔的子树，犹如他们四个令人骄傲的孩子。还有一棵胡杨树倒地千年不死，又长出很多枝叶，有几根很细的枝条已经枯死五十年，却没有掉下一根，地上死去千年的树干没有丝毫的腐朽，更奇怪的是树上形成了五个圆环，专业人士都没有研究出来这五个圆环是怎样形成的。一棵倒在地上匍匐生长的老树，在一处形成了一个大门，地下的根凸出来形成一个门槛，被命名为通天门，如果左脚先迈过去，就可以将所有的烦恼忧愁抛到九霄云外。无论是否灵验，每个人都希望远离烦恼，所有的游客都认真的照导游的话去做。

在园中流淌着清澈的千年圣水，我在导游的指点下认真的洗三下手，洗三把脸，喝下三口水，再用水抚摸头发，导游说这样可以青春永驻，延年益寿，长命百岁，呵呵呵……（明明知道是编了让游客高兴的说法还是很开心）。从许愿桥上走过，默默许下心愿。

公元627年，玄奘大师独自行走在前往西天的途中，无情的风沙折磨之下，大师命在旦夕，神指引他来到神木园，喝下甘甜的泉水，吃了树上的野果，端坐参天古树下凝神静思，又有了继续前行的力量。那些古树清楚地记得大师当日的容颜，清楚地感受到大师不达西天誓不回头的精神。

园中有一个将军墓，这位将军曾带领2000士兵驻扎此地，宣讲伊斯兰教，后来和山下当时信奉佛教的牧民发生了战争，将士们全部战死，那些较小的土堆是士兵们的坟墓。将军在麦加的妻子死后，后人将她尸骨运来与将军合葬，修成一个较大的坟墓。

园中还有百年讲经堂，旁边有女子乞福的地方，现在虽已残破不堪，在苍翠茂盛的老树丛中，微风吹来，我却仿佛听见虔诚的诵经声；想着：当年曾有怎样的女子？怀着怎样的心情低着头，轻提裙摆，迈步走进这里来，是来祈求主赐给她心仪的夫婿吗？或者是乞求青春永驻？

神木园的百年、千年老树，你们看见了这些血腥的、幸福的或者揣揣不安的场面了吗？你们还记得玄奘大师吗？你们还记得那些来此乞福的女子吗？他们后来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吗？你们是不是也曾在风中哭泣过？为了风沙对你们的无情摧残吗？还是为了人类的无知或者不幸？是不是也曾在阳光下欢笑过？为了阳光雨露对你们的滋养，或者是幸福着人们的幸福。

“佛门虽广不度无缘之人，天雨虽广不育无根之草”，今日踏入此门，是我前身修来的缘份吗？或者，我本是乞福堂的女子来了却我前世的心愿？今日，我亦从你园中走过，你们会记得我吗？有一个女人来过，看到了岁月的沧桑，摸到了千年不死的生命，许下了心中的愿望。几十年之后将不再有我，而你们百年千年之后，还会在这亘古的荒漠之上，在这亘古的雪峰之下冬迎飞雪、夏迎风，茂盛苍翠的生长于此，对吗？请你们替我守候住不死的华丽生命，我将化作小鸟来此作窝筑巢，在你园中尽情歌唱，圆我今生不能自由飞翔的梦想。

园中有碑：九寨归来不看水，神木园归来不看树。虽然太多抄袭的痕迹，没有什么新意，但是却不负此誉。

从神木园出来，我们又踏上了前往天山神秘大峡谷的路。大峡谷位于库车县以北64公里。

还未进谷，就被那些红褐色的巨大山体迷住，为了赶时间车速较快，所以就感觉目不暇接。等我们停车进入峡谷，大家禁不住地目瞪口呆，这样雄伟神奇的大峡谷，只在好莱坞的大片里见到过啊，现在我们却置身其中。

抬头看去，怪石嶙峋，一路向峡中进发，一路的胆战心惊，感觉林立的山体随时会倾倒下来，将人们压个粉碎。随处都有“此处危险，尽快通过”的警示牌，更给人惊恐的感觉，大家都相互提醒着“快走，快走”。一路上建有数处安全岛，是为了山洪暴发之时，供游人避难的地方。

进谷不远处有“神犬守谷”的景点。抬头看去，在一个凸凹有致的山头下，一只黑色的神犬，一动不动的站着，头昂得很高，望去真如二郎神的哮天犬一般，令人望而生畏。其实那只是光与影的作用，并不是山石的形状，却极其逼真形象。

再向前走去，分明看见了筑在悬崖的希腊神庙，那些圆润豪华的大柱此刻被建在了巍峨的红色山岭之上，那里面住着宙斯？雅典娜？还是阿波罗？或者住着一个等待王子归来的公主呢？此处被称为“空中城堡”，很恰当。

脚底的细沙被渗出的泉水浸泡着，我们犹如行走在河边的沙滩上。有一处较大的山凹，有一块长年不化的寒冰，状如凿玉而成的女子，我想《天龙八部》中的神仙姐姐什么时候跑到西域来了？此处命名为“玉女取水”。

印象深刻的还有“相思象”，一处长而凸出，下垂的山径是大象的鼻子，两边呈三角形较平滑的山体象大象的耳朵，而两边凹进去的地方是大象的眼睛，神奇的是有泉水从眼里流淌不止，那是大象思念的泪水吗？

在一处山顶上，有许多屹立的山石，看上去像大帆船在近处纹丝不动，而远处的点点小帆飘飘悠悠而来。有妇人在窗前怨道“过尽千帆皆不是”吗？此处为“一帆风顺”。

最令人恐怖的地方是“悬心石”。一块巨大的山石从天而降，却没有落到地上，被卡在了山谷，距离地面只有2米左右，每个人只能从它下面穿过。我相信每个从下面走过的人无不怀着万分的恐惧，感觉到山石随时会塌下来的沉重压力。在悬心石的背面还有一块大石，叫“俯卧神”，也同样被卡着，走过这两块石头下面时，真的是将心悬在了半空中。山石远看也象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这是上帝的心还是山神的心呢？它悬于此处是要告诉人们什么吗？还是要人们体会对山、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呢？

山谷之中有的地方狭窄仅0·4米，只有一个人侧身而过，抬头看去，真的是“一线天”。

据介绍，离地面三十多米的地方有石窟，窟中保存有华丽而完整的壁画，是盛唐时期的作品。可惜由于离谷底较高，地势险恶，现在没有对外开放。

我们还未走至尽头，工作人员就不让再进，说一来天色渐晚，谷中不可久留；二来是因为前一天下过雨，山石下滑将路阻断，剩下的两处景点看不见了。我们只好原路返回。

在这个经过亿万年风雨剥蚀，洪水冲刷过的山谷游走，满是惊叹、恐惧、喜悦种种不同的心情。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恐惧与山石的奇形怪状和危危可岌，山风吹来更觉得阴森恐怖；当望着盛开的小黄花或者一丛小草、小灌木，又觉得美丽的动人心魄，那些植物在红色山体的坑坳里，比在别处看到的要明快、亮丽的多，像一个娇羞的女子在情人宽阔、有力的怀抱里，倾诉着无尽的温柔，展现着无比的娇媚。

天色渐暗，我们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梦一般的天山神秘大峡。在赶往库车途中，起了沙尘暴，看着车外弥漫的黄沙，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我们在车里揣想：此刻的大峡谷是一番怎样的景象？男人们说：一定很刺激。在我想来却像看见魔鬼的眼睛，听到了魔鬼的呼唤一般的恐怖。

四传奇活化石——罗布泊人村寨

5月4日，在库车县城观光一番，领率了一番南疆小城的风采。第一印象是极少见汉族人，想起前一天路过库车问路时，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一个汉族人，问到的维族人又听不懂我们的汉话，大家忍不住大笑:在这里,我们成了少数民族。

到库车大寺参观，这是一个可以容纳1·6万人的大清真寺，维族人的清真寺一般是不允许女人和其他民族的人进入，这个大寺开办成游览景点，我才有幸一睹其神秘的尊容。

库车大寺相传是公元16世纪，新疆依禅派始祖伊斯哈克瓦里创建，现在的大寺是1931年被火烧毁后重建的，占地9040平方米，采用千年胡杨树作材料，整个建筑装饰富丽堂皇，浑然一体，具有浓厚的维吾尔族建筑风格。

讲解员说除了最上面的座位是留给大阿訇的，其他铺了地毯的地方，谁先来谁先选择座位，在这里没有尊卑贵贱之分，在主面前人人平等。从寺里出来，我们买了很多好吃的库车小白杏干，继续长途奔波，因为还有更加吸引我们的地方在等待我们。

在距离库尔勒市85公里的地方，建了一个罗布泊人村寨，是将其他村寨的东西集中在一起，供人们参观了解。上世纪初瑞典探险家思文·赫定探寻楼兰古城时发现了罗布泊人，后来又有探险家余纯顺在罗布泊失踪，这样才逐渐引起人们对罗布泊的关注，居住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原始部落更引起了人们的好奇。罗布人自古“插芦为室，凿木为船，摹兽而舞，不知汉唐，太阳是图腾，月亮是天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不食五谷，不事畜牧，只以打鱼为生”。

我们来到罗布人村寨，仿佛回到原始社会一般。村寨里所有的建筑都是最原始的木材、芦苇做成，所有的物品都那样拙朴、陈旧。

罗布泊从前有无数的大小海子，人们只以打鱼为生，他们将胡杨树的中间挖空，做成独木舟，叫做“卡棚（盆）”。划船用很长的浆，可划，可撑。罗布人嫁女儿不送衣物饰品，而是送海子，一如我们的祖先所说那样：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们深谙其中的道理。

讲解员带领我们参观。罗布人大多长寿，我们进入长寿门，门上是一个长寿帽的图形，脚下是用9999块红砖铺成的长寿路。我女儿和一个104岁的老人合影留念，导游说他一生娶了25个老婆。一百多年的人生历程，他的生活应该是充满了传奇色彩吧？他见证了罗布人从逐水草而居，到塔克拉玛干沙漠一点一点地将家园吞噬；他见证了罗布人繁荣昌盛的时候，经历了家园日渐衰败的光景；他一生娶了那么多妻子，他还记得她们吗？有没有自己最爱的、最不舍的女人？他的孩子们都在哪里？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有人将他的生活经历记录下来，他们真的是人类的活化石啊。

我们从一个高塔下走过，讲解员告诉我们：罗布人通过太阳照射高塔投射的影子长短来判断时间，都说他们是因为吃鱼为生，所以很聪明。当年思文·赫定寻找楼兰古国时，罗布人奥尔德克当他的向导，没有借助任何辨别方向的工具，就找到了世人皆知的“楼兰古城”及“小河墓地”。斯文·赫定两次带人掘走了大量的珍贵文物。图片展览处的奥尔德克抱着一条很大很大的大头鱼，人们只有从这张照片上想象当时罗布人生活环境的丰富优美。

罗布人崇尚生殖崇拜。我们走进一个阴阳门，门的上方，中间是一个鱼的图形，右边是柔和的女性生殖器图形，左边是坚挺的男性生殖器图形，导游告诉我们要从属于各自性别的门进去，从女性生殖器的门出来，因为每个人都是从这里出生。

村寨的后门是罗布人的祭坛，中间一个高大的土台，象征着男人的阳刚，四周是象征生育、婚姻、祖先、大鱼、洪水、大风、疾病、平安的八个星，每到重大节日人们都聚集到这里，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祭拜神灵。

我们还看到罗布人的墓地，墓地是用圆木桩围成的图形，从上空看是太阳的形状，他们信封萨满教，以太阳为图腾。在这个墓地前站立，会有一种神圣的感觉，会觉得那些离开人世的人还生活在阳光下。罗布人是死也不离开太阳的民族。

罗布男人一生可以娶许多个老婆，女人一生也可以嫁给许多个男人，人口本来就少的种族，免不了近亲通婚，会不会也是他们人口减少的原因呢？胡杨树越来越少了，是罗布人只砍伐不栽种的结果吗？海子越来越小，人口越来越少，塔克拉玛干沙漠毫不留情的步步紧逼，罗布人再也不能过他们祖先曾经的生活。现在仅存的七十多个罗布人都被政府安插到附近其他村子里生活。

我们参观完他们的村寨，走过一个海子上的浮桥，赤脚爬到沙漠上。

两个孩子开心的滑下沙坑，又爬上来，再打着滚下去，浑身的汗水，沾满了沙子的孩子变成了沙雕，他们还是不管不顾的玩耍。

一望无尽的沙丘上有一队骆驼，游人骑在上面，体会着沙漠风情，时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天空有滑翔机飞过，地下有沙漠卡丁车车。放眼望去，沙海茫茫，人人都一脸笑容，他们正体验着沙漠带来的快乐。有人在为罗布泊人感到悲哀吗？有人在为我们感到痛心吗？曾经那样胡杨成林、海子清澈、水草丰美、人们载歌载舞的家园啊，现今在哪里？

天色渐晚，成群的蚊子出动，我们离开了罗布人村寨。在返回的途中看见那位老人坐在木板凳上，我向他投去一个微笑，他回报我一个慈祥的笑容。他心里想什么呢？我老公不无怜悯的说：他只剩下回忆了。

返回库尔勒市，看到灯火阑珊的现代文明城市，真有两重天的感觉。

五月五日驱车8小时返回家中，老公问我此行如何？我回答：虽然很累，却不虚此行。

很想长时间在山水间游走，寻找心灵的归宿，不受时间的限制，不受人为的约束，但是“人生而自由，枷锁却无往不在”，我也只能在短短的有条件的时候将心灵放归自然，却已是很满足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