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里•女人眼里
作者:袁竹锋
男人眼里
王林正在赶一个报告,写得很是投入,他希望能在下班之前写好,然后好去接老婆回家一起吃饭——刚才老婆来电话,商量好了叫他去接的。昨晚俩人又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闹得不愉快,也是好久都没在一起吃饭了,想找个机会俩人好好谈谈。
忽然,“嘟……,嘟……,嘟……”手机响了,他拿出看了看,是一哥们的电话,不能不接。
“喂,刘佰,有何贵干?”
“兄弟,我在桥头狗肉馆,有个朋友要见你。”刘贵命令似的说道:“马上过来。”
王林一听,也不多问,其他一切也无所谓了。“好,我立马就到。”干脆利落,关了电脑走人。
路上王林就想,刘贵的朋友,我的朋友,会是谁呢?他有点后悔了,为什么不在电话里问清楚呢?如果不是很好的朋友,有什么意思啊?和老婆约好的事还不能履行了。忽然,王林想到了大学的同窗林祥,如今邻县某局局长,刘贵也是邻县的啊,和林祥是老乡。王林就有强烈的兴奋,居然有点激动了,一定是他,不会是别人了。他们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
来到狗肉馆门口,王林看到一辆日本本田越野车停在那里,车牌号正是邻县的,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快步飞入房间,一进门就大叫:“林祥,林祥,你小子终于来了。”
屋里就有人骂起来:“狗日的诗人来了。”
果然就是林祥,看着进屋的王林傻笑,王林给了林祥重重一拳,林祥紧紧地抱了王林,久久无语,还是刘贵打断了他们:“两个不要太酸了,以后机会多得很。”
然后王林便大喊:“老板,上酒。”
林祥笑着不言。
三人用扑克玩起了斗地主,王林运气不佳,一直输,又被炸了几次,那酒就越发的多,连喝了几大杯,加之没有吃饭,喝的是饿肚酒,王林的脸就火辣辣的发烧,越来越红,话也活泛起来。和林祥一起回忆学校生活的点点滴滴,说到投意处,二人一撞,又干上一杯。
转眼间,两瓶酒都见了底,大家都有了酸意。王林和林祥谈到了彼此的家庭,他就习惯地想到了老婆,也想到要去接她的事。他知道自己是做不到了,车是不能骑的,林祥也不会让他走。便打电话告诉妻子,语气很是肯定,态度很是坚定,一定要老婆打的到狗肉馆来见朋友。妻子一听丈夫的口气,八成就知道丈夫喝高了,心情就烦躁起来。推说没有车子,一会半刻来不了,让他们先吃,她就不来吃了,在单位上简单吃了后自会回来。她是不想和一群酒疯子呆在一起,那感觉多难受。王林想到妻子推说不来,定是反感他喝酒一事,他就不明白,这女人是怎么了?男人喝酒,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啊!这男人世界里没了酒,还叫男人吗?多年的同学相聚,不用酒,能表达这份感情吗?再说了,自己也不是贪杯之人,不遇上个朋友聚会什么的,闲时谁会喝那劳什子酒啊?喝醉的感觉那是人受的吗?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酒劲上来的王林牛了,加粗了声音:“马上回来,没有车子,林佰就派车来接你。你就不要倒二了。”
正好林祥的驾驶员也在旁边,立马跳了起来要往外走的样子。
王林举手示意他坐下:“不用,她会来的,这是激她,敢不来?”
大家笑了,便又喝酒。
良久,拿来的酒又干了,汤也熬得差不多了,女人珊珊来迟,互相着了介绍,入席吃饭。王林已醉不成样,意识晃荡,看到大家都在眼前晃来晃去,妻子正和别人站着,举着杯子,好象在说着、笑着、喝着、吃着。
慢慢地王林便失去了知觉,只依稀记得刘贵打电话叫了他来,清楚林祥和他拥抱着……
许久,王林睡醒起来,看看手机,已是夜半时分,一查手机,自己居然打了几十个电话,全是林祥的,说些什么,说了多久?他是一句也记不得了。
想问妻子,一看,身边没人。他想起来,头疼得激烈。便重又睡下,想起心事来。
女人眼里
珍子今天很是轻闲,没多大的事。想起昨晚与丈夫的争吵,感觉是自己的不对,便发信息给丈夫,希望他能来接自己下班,俩人在一起多沟通沟通。最近俩人都忙,各顾各的,每天都是一早出门,深夜归家,掐指算算,俩人一天在一起的时光也不过一两个小时,是得应该多交流了。她想今晚就给丈夫道歉,消除误会。她很珍惜这份情,很在乎这个家。
丈夫满口答应,她的心情就如小兔在窜,兴奋、幸福的感觉传遍全身,希望下班时间早点到来。
临下班时,忽然接到丈夫王林的电话,说话粗声大气,让她自己坐车回去,到桥头狗肉馆见一个什么狗屁同学。这个电话就如一盆冷若冰霜的水,泼向她如火的心田,整个人都凉凉的。
她知道,丈夫又喝酒了,回想起丈夫喝酒后的种种表现,不知天高地厚、污言秽语、高声大气、简单就像个屠夫,她就深感不安,恶心,像污水一样往外冒。
说真的,她太不想去了,这种场合丈夫还很“男子汉气慨”,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会用命令的口吻让自己做这做那,也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想不想干,开不开心。哪里是夫妻啊,简直就像是他的一个奴隶,就像大人在使唤小孩一样,还不容你反抗和表示不满,若真那样了,他会不顾及别人在场,和你大吵大闹起来。
她找了个借口,说没有车子,来不了。可丈夫猪嚎一样:“马上回来,没有车子,林佰就派车来接你。你就不要倒二了。”
珍子就无法地关了手机,心里愤愤不平。想想,算了吧,还是处理好夫妻关系重要。
珍子打的到了桥头狗肉馆,进到了最里间的房间,里面酒气扑面而来,所有的人一个个高谈阔论,豪言壮语。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丈夫红似猴子屁股的脸,说话语无伦次,坐已没有坐样,上衣扣子全开着,屠夫的模样打扮,巨大的反感涌上心头。“真是蠢猪一个,别人都好好的,他怎么就不成人样了?丢人现眼啊!”冲动的呕吐令珍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珍子勉为其难地入了坐,丈夫就开始胡言乱语,说些二人的隐私,道些不为外人知晓的秘密,自己的脸都红透了,然后珍子就惩罚自己式的主动和别人喝酒,无心再看让人恶心的丈夫。
女人天生半斤酒。珍子喝了几杯,也不至于醉不醒人事,道是在坐的一群也许都已喝多了,加上珍子敬的酒,都不成了人样。
酒终度散,丈夫已如死猪一样倒在地上。那些朋友像蜂子一样,各走各的了。珍子使出吃奶的劲好不容易把丈夫扶回了家。
倒在床上的丈夫还在一直大喊大叫,拿起手机猛打电话。珍子怕他又说些不该说的话,就来抢丈夫的手机,抢了几次也没夺下,还被他踏牛似的踏了几下,珍子心中的怨气便到了极点,恨恨地给了丈夫几个耳光。丈夫也不还手,只看着她傻笑,接着又打电话。
珍子就想:这男人啊真是心烦,好好的要喝什么酒。怎么一喝了酒就不是人了呢?
丈夫的折腾没完没了,对着个破手机一个劲地大吼,断了不拨,不通又打。
让这个疯子嗐闹吧,谁又能管得了呢?
珍子抱了毯子,各自到书房睡去了。
2006年5月22日深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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