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在路上
春天总是会让人有很多遐想,我喜欢春天是因为它终于走出了寒冷,我是个怕冷的人,在冬天,窝在被子里我,常常会被冻醒,然后会很久才能睡去,那个时候,我希望春天快快的来临。
学生时代,我们常常会在春天的时候去不远的地方春游,春游给我的记忆并不是春光,也不是满视野是新绿,更不是走出学堂的兴奋,而是在某次春游里,我听到了一句让我至今难忘的话。
时光总是不紧不慢,而人的岁数走的却显匆忙,不知觉的就让我越过寒冷的冬天,走进了春天。当老师说:“明天我们去春游,大家回去准备下。”于是,我们一片雀跃,笑声与闹声此起彼伏。
我们走在两旁满是翠绿的小路上,眼睛在寻找着新奇与欣喜。偶有人发现某处有很多蚂蚁,就会招来众人围观,大家于是议论一番,每个脸上也一定都是笑着的。现在想来,年轻的心里,什么都是好玩的,就算是小小的蚂蚁,也会在他们眼里成为快乐的源头。年轻真好。
我们去的是一座山,到了山脚,老师说:“我们分成两组来走,看谁先到山顶的会峰阁,回去后有奖励。”于是我们就分开了,我随着老师一组,我们走的是条小路,路不是很好走,但路上我们常常会停下来,因为我们遇到许多让我们快乐的事物,例如鸟声,那时,我们是屏着气的,惟恐惊动了那婉转的鸟鸣声,其实鸟在山上,是见不到的,那时,我们就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一路上,我们笑着、说着、跑着、停着,风景在眼前不停的切换,时而沧桑、时而精致,时而诡异、时而雍容,我们几乎每个人都陶醉在了里面。
也许有些美景只能打动一部分人,当我们沉浸在美里的时候,我的一个同学忽然说:“老师,也许他们组看到的比我们好。”他的表情很严肃。那时,我的心里忽然一动,有种失意涌上心头。
老师是个中年女人,文静而又幽雅。她听后笑了,说:“你说的是‘也许’,是吗?”那同学点点了头。“你已经走了这条路是吗?”他还是点头。老师说:“既然你走上了这条路,已经无可挽回,那么你还记挂着别人路上的‘也许’,这样是不是会很累呢?那个‘也许’只是一种假设,你为了某个假设而错过了一路美景,你觉得值得吗?人有时候是要学会投入和放下什么的,就像今天,春在路上,你要去体会,去发现,不是去想着你的‘也许’的,你说是吗?”老师笑得干净,像桃花。
我看着老师,她站在阳光里,身后是一片灿烂的春光,好美。
我们听到了走在前面的同学在呼唤着我们,他们在挥手,我们也挥手,笑声在山谷里回荡,像极了水的涟漪,一波波扩散开去。我不由轻轻地笑了。
风筝的线
年少的时候,常常会在春天,在阳光洒满世界的日子,去空旷处放风筝,那时候一定有微微的风,因为风可以让风筝飞起来;也因为我喜欢风吹在身上凉凉的感觉,有时候它还能我让的心里痒痒的,那种滋味很美;更因为我喜欢听风声在耳边轻吟,那时侯觉得整个世界和我融为了一体,于是我会很快乐。
放风筝是要有点技巧的,和我一起玩的孩子们,常常会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天上我放上去的风筝在风里飞舞。于是,他们会央求我去帮他们,并许诺给我种种好处。年少的心里还是有点虚荣的,常常会很傲气的指点着他们,当他们都放上去的时候,我会陶醉在他们的崇拜眼光里。
我的风筝是买来的,但我的常常是最漂亮的,因为我会对它进行再加工,而他们的自己不敢弄,因为怕弄了更放不上去。那时候我俨然成了他们的头,常常会用命令的语气和他们说话,和我说话的人还会很开心。现在想来,人真的不可思议,为了某个小小的满足,常常会丢弃了自己很多的东西。
放风筝是要线的,买来的风筝线常常很短,放得不高,我的风筝是放得最高的,因为我的准备了足够长的线。
有一天,我们的孩子群里来了个大孩子,他很会放风筝,很挑衅的和我说话,为了一个小小的尊严,我答应了他比赛的要求。
那天,风稍稍有些大,天空一片晴朗,阳光很是明媚,白色的云没有几朵,很写意的飘在天里。我准备了认为最好的风筝和足够长的线,我们站在一起,小朋友们喊‘开始’时,我们一起奔跑,一起扬起风筝,风筝也就一起飞起来。
他的风筝是只彩色的蝴蝶,在风里摇曳。我的风筝是只漂亮的蜻蜓,绿意盎然的飘在天里。我们一起放线,它们越飞越高。孩子们大声的喊着,叫着,跳着,显然大家都参与到这场比赛里来了。
风越来越大,依照我的经验是不能放线了,如果再放,我就会失去的喜欢的风筝,可孩子们的加油声刺激着我,还有那大孩子挑衅的眼神,让我有些麻木的放着线,心里有些激动更有些乱。
我望着像黑点的风筝在天里和风里挣扎着,不由心酸起来,我一直觉得它像我的梦一样,可带给很多快乐,我不想失去它,决定放弃比赛,我开始收线,忽然手里一轻,心随着一紧,我抬眼看着它歪歪斜斜的飞走了,在天空里划着不规则的线条,像是不舍,又像是无奈。我站在那里呆了,身后是孩子们的惊呼声。
我看着手里的风筝线,它像孤独的牵挂忽然失去了对象一样,默默地在风里飘来荡去。
本来我准备了足够的线,现在却只有手里短短的一段了,它本来是拉扯着一个梦想的,现在却把梦弄丢了,我哭笑不得。
孩子们过来拉着我去追,我说:“算了,追不上的。飞就飞了吧。”我说得很淡,我知道有些东西丢了是追不回来的,我向他们挥挥手,转身离开了,风不知趣的钻进我的眼睛,于是世界一片模糊了。
风吹在我的身上,依然凉凉的,我手里还拿着那断了的线,因为它已经成为我的一个记忆。
本文已被编辑[天下的风声]于2006-5-22 18:15:15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天下的风声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