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文,献给中国国土资源作家网成立一周年——愿作家网不断壮大、成长为更加优秀的文学网站,愿作家们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作文在高二以前,对我来说是难于上青天的事儿。
我喜欢语文,但我惧怕每周一次的作文。
好像是小学三年级开始有作文课。那时手头有的书多是连环画,连环画之前有故事提要,起初不管老师给的题目是什么,我们只是随便找一本连环画将故事提要抄到作文本上就算是交差了。后来我们是找相近的文章“套”。开始“套”时只换“主人公”,惹出了许多现在想来都哭笑不得的笑话。有次老师出的作文题目是让写一种动物,同班的比我大两三岁的志孝,他哥哥的语文课本中有一篇写松鼠的,志孝只是将松鼠换成猪,便全文抄下交了上去。文章被老师当作“范文”在课堂上读,“猪在松树上轻巧地跳来跳去”,老师读的时候都在笑,我们个个也忘记了自己的“老鸦”文章,前仰后翻地笑猪黑。记得还有写自己做好人好事的作文,我们这些乡下娃,套作文选里城里学生的文章,“我”便在公园中、大厦里、红绿灯前做了许多或大或小的好事。
慢慢长大,“套”作文的笑话是不出了,但对“作文”的恐惧却并没有消减。两节作文课,第一节盯着老师在黑板上写着的诺大的粉笔字——作文题目,咬断笔杆;第二节,眼见得离下课收作文本的时间越来越近,往往是绞尽脑汁,用所知道的字、词胡编乱造出空洞无物、不忍卒读、不知所云的“文章”。“开头难,结尾难,中间的话说不完”,文不对题,懒婆娘的裹脚,三纸无驴是常有的事。我想老师肯定是给我们讲过作文的诀窍,只是我生性愚钝,一直不开窍罢了。
直到高二那一次,我的作文被老师当作范文在全班评析。那是篇写家乡的文章。我在县城上中学,我的家在距离县城三十里外的桃花铺乡,由于来回不易,只有米面紧张时,星期日(那时周末只有一个休息日)才急急忙忙回家一趟。学习之外,便是一个人自己做饭洗衣,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想家想亲人是自然的。老师将作文题目一出,我的思绪便飞回到了桃花铺,亲人,乡邻,山水,田野,春种秋收,夏花冬雪,离家求学前的和伙伴们在一起的无忧无虑日子,像是在脑海里过电影。这次作文特别轻松舒畅,文字就像是记忆之泉里的溢出的水,从钢笔淌出来,可以说是一气呵成。内容当然也有“虚构”,但这“虚构”是有可捕捉的影像的,是以不乏生动。
“好孩子是夸扬出来的”,这话不假。感谢老师的及时“夸扬”,她使我开了作文的“窍”:真、情——还原、反映生命、生活的本真,以真挚朴素的感情做针线。后来再读鲁迅先生的《作文秘诀》:作文就是“白描”,“白描”的秘诀就是“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而已”,以前理解不了的,再读时“豁然开朗”。
此后,我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阅读和“写作”(在国土资源作家网上,我读了不少作家的文章,似乎都有受老师“夸扬”而射出写作之箭的经历)。阅读不再是总结中心思想和给文章划分段落,我的心在和作者共同“经历”——我称之为“阅历”、“心历”(于我理解,经历为身之所历,阅历为目之所历,心历为神之所历)。以前积淀的心灵深处的东西一时间胡乱喷发——散文、小说、诗词、议论之文率性而出,不几月就是厚厚的几本,我总称之为《胡涂乱抹集》。记得《祭妹文》、《白发双亲》、《一个苹果》、《借种》等文章不仅是写者伤心动情而作,读者更是动容落泪而读——班里的不少同学特别是女同学。多年后的今天再读残存文章,虽然觉得文笔很是幼稚,但那发自风华正茂者内心的“书生意气”、那“激扬文字”,至今让人动情。那时没想过这些文字是属于自己的精神财富,更没想到向某处投稿,慢慢地这些稿本就不知所终了,只成为记忆中的存在。
这段胡涂乱抹持续到大一期中。入学不久,我的一篇与朱自清先生同名同写父亲的《背影》在校园文学创作栏以大字报的形式张贴,它把亲生老生都带到了父亲送子女入读大学后独然离去的背影里。因这一篇文章,我被吸收进了学校的文学社。“好运”不长,一件意想不到的“宿舍偷盗”事件让我对写作乃至学习、生活失去了激情。大学也是林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同舍学友偷走了我的数百元生活费和其他同学的饭票,并且在得到证实时他那身为学校教导处副处长的亲戚竟然指使妻子到我们宿舍以能否顺利毕业作威胁,让我们停止追究此事。来自农村、父母为农民的我对钱很看重——里面有父母的血汗啊,但此事给我的“致命伤”却是感情伤害——大学的美好,同学的真纯,师德的高尚,极受创伤。我很乐观豁达的,但在这类事件上,我又是那么经不起星点伤害。我迷惘、颓废(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荒废了许多时日)。
就这样直到工作后,我从未再动过“文学”之笔,虽然没少作行政文稿。
有一日,我在中国国土资源报上看到中国国土资源作家网建成和网站两斑竹——飞狐和剑兰的消息,这消息像孙悟空的金箍棒搅向了我的沉溺着文学之梦的鹰愁涧,那条“小白龙”再也静不下来了。《坡地,石头》便破茧而出。
2005年7月10日,我在中国国土资源作家网注册,成为作家网注册作者。同日,《坡地,石头》改定,投稿于作家网。次日《坡地,石头》被编发,成为我在国土资源作家网上发表的第一篇文章。没在什么比拙作被认可更能调动写作者的创作积极性的了——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对写作者的一种“夸扬”,于是乎,很集中的一段时间内,我“创作”出一二十篇文章,然后一股脑的向网络、纸媒投递出去,当然首发基本是在中国国土资源作家网上。2005年8月29日,《那一片坡地》(《坡地,石头》被编辑)刊发在第1733期《中国国土资源报》上,成为我的第一篇发表在国家级纸媒上的文学作品。
国土资源作家网之于我,相当于游子找到了母亲,是她重新燃起了我的文学创作之火,我感谢她,虽然母亲并不求儿子的感谢。感谢作家网就不得不感谢为作家网成立、良好运行而辛勤劳作的飞狐、剑兰等老师,熟悉作家网的朋友可以看到他们为作家网而不眠的日日夜夜,能够感受到他们对作家网那血浓于水的情感。
还要感谢的是国土资源报的岛岛等许多编辑,他们“煽动”着我的创作之火。对我这个初级写作者的乱投稿,他们很认真的回复。“我这里是某某话题,某某题材应投稿给某某”,他们不摆架子、不卖关子,平易而亲近地指给你方向。
作家网不仅是国土资源写作爱好者写作梦之起飞的地方,是文学战地“冲伐”前的炼笔场,更是作者们人文情怀交流的桥梁。读许多作者的文章,参与作家网组织的一些活动,于写作自然有莫大的好处,但更多地是感受到人性的光辉,更明白做人的道理。
一个老外好像说过一句关于网络的名言——在网络里,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这句话同样可以理解为,在网络世界里,你不知道对方是人是狗或是狼。你诚挚待人,对方是否善意待你却是未知。出于本能,在网络上我基本上是不与陌生人说话——谎言不愿,真言不敢。更多的时候我只是观望、倾听、独思,搜索、吸收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但在作家网里,这种担心或惧怕是没有必要的——“文如其人,人如其文”,只要你认真地去读作者的文章,你一定可以读出许多作家那金子般的心和高尚的人品。
《今夜无人入睡》,地震守夜者在守护着大家的平安的同时,坚持维护着作家网的正常运行;《情系青山绿水间》,儿子在电脑上忙着,作家网则是在一位老母亲的陪伴下诞生的;《五月,我们共同的生日》,一年的成长与成果,飞狐的汗水隐藏在其间。对作家网,他的付出超乎想象。然而他却说:“我个人,因能为之(作家网)奉献时间、精力而深感荣幸!”,“只要作家网时时运行正常、人气日益旺盛,则是我最大的快乐!”
《穿花棉袄的女孩》,君子好逑,一见忠情,“女孩,最后做了我的妻子”,“结婚纪念日,没有富丽堂皇的烛光晚宴,也没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只有温馨的小屋里饭桌上的三只玻璃杯中,斟满了女儿为祝福老爸老妈恩爱如初的葡萄美酒”,充满恩爱的“1+1=3”;《爱看“鬼片”的女孩》、《女儿,今天是你的生日》,慈父爱女,跃然眼前……“热爱生活,渴望友情,爱好登山;安于淡泊,对文学痴心不改、情有独钟;守望平凡、守望着风景独有的精神家园;对人生认真思索,追求至真至纯的境界! ”,从他的文章,你可以印证剑兰的“作者简介”。
《秋之悟》,使我们认识到秋这个“过来人”的“成熟与收获”、“澹泊与奉献”,认识到秋“自然、坦荡”的“真实”,秋的“深刻”;《写给女友》,写给“自然、平和,毫无矫饰,善解人意,让心灵的阳光铺满了整个生命”的作者自己;《文学为伴》,“写作,拓宽了我对生命价值的理解和追求,造就了我坚韧不屈的人格,给予我的是一种新的生命形式。今生选择以文学为伴,如同阳春三月微风面,涉足于绿色的草地上,充满了对生活的激情。我坚信,生命与创作同在。”……透过文字,我认识了精神上的曹延霞老师。
喻红、牧子两位大姐熟悉作家网的同仁想必都认识,她们值得我辈学习的东西很多。如果你不经意走入蓝色岛屿上的“轻纱舞风”,你还可以认识另一个喻红,她的画充满生机,她的歌让人倾倒。
高山、山脚下、肉当萝卜卖,还有许多作家网上的老师同仁,在和他们星星点点的交流中,作为小学生的我收获良多……
总观他们的作品,与其说他们是在写文章,不如说他们是在与自己、读者探究做人的道理。他们对人生的健康思索,对生活的积极态度,对世界至诚至真的关怀,他们的责任意识和奉献精神。他们的生命之歌,以文字的形式流淌。与这样的人交往、交流,于作文、做人都是一种有力的升华!明白了如何作文,也就知道了做人的道理;明白了做人的道理,作文就自然会更进一步。
感谢作家网,感谢一路走来的良师益友。
何以回报?唯有创作出更多更好的“文以载道”的作品来!
-全文完-
▷ 进入九哥儿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