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出生的前几个月,我已想好了两个名,如是男孩就叫“行健”,循“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之义;女孩则叫“令萱”,取德行美好,忘掉烦恼之义。去北京玩,同学说这名字好,让我为她们将来的孩子也参考着取一个。回到家中,妻说“行健”不好听,且现在叫这样健那样健的太多;父母则一个劲地说不好,只是未说为什么。我追问了半天,父亲方说:“行健行健行短见。”差点吵起来。不料一个老党员竟说出这样的话,可知号称天下第一大党的中国共[chan*]党,究竟有多少个合格的党员。母亲小学未读到四年级,却想出个《小橘灯》里的“王春林”这个名,又想了“春梅”“秋菊”“春香”之类的。妻说“春林”像乡巴佬,“梅”“菊”“香”好似丫环。我又考虑,孩子属马,不如不论男女都叫“骐骥”,期望他(她)将来成为良马;或者是男孩叫“令轩”,女孩仍叫“令萱”。
2002年4月7日晚9点多钟,我独在保定住所,小妹打来电话说:“生了,是千金,母女皆平安。”过了一会儿,父亲也打来电话说母女都平安。父亲的话没几句,但我能听出他的心情。我曾打算如生的是行健的话,先干三杯庆祝。在床上躺到11点,觉得不喝酒的话,对不起令萱,便起来慢慢饮到凌晨3点多。
五月份,妻给我写了封信,并附一张母女合影。令萱才一个月,耳朵和眉毛就已像我了。一个深夜,妻打来电话,说了令萱出生那天父母的冷淡、漠视,还有同病房一个刚有了儿子的年轻人因兴奋地喊“得啦!得啦!”就被母亲小声地骂为“憨包儿”。妻说令萱生下来,头顶稍左有个鸡蛋大小的包。她想带她到安顺检查,父亲极力反对,说这是脑积水,去医院只会给实习生作试验品,一定要去也必须等我回家后再说。妻在电话中抽泣起来。
放暑假回到家中,令萱尚不满三个月,虽已腹泻几天,仍旧白白胖胖,爱笑。抱在怀中,父女相互凝视好久。谁见了令莹都说可爱,那浓眉,那漂亮的眼睛。所谓的“脑积水”据保健站的大夫说是产瘤,已完全消失。
现在令萱已将近十个月,一听到音乐就会晃动脑袋,用手脚打拍子,只还不会叫爸爸,不会走,连爬也不会。也许要“大器晚成”罢。令萱有一个舅舅,四个姨妈,一个姑姑。我和妻都不打算再给她添个弟弟,妻说那样对不起令萱。就看令萱长大后自己的想法了。与其去拜什么金兰,倒不如有个亲的。其斌认为计划生育的国策不仁道,其实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2003年1月28日
又:
令萱岁半,竟观动画而至热泪盈眶;有时听催眠之曲,将入睡而忽然痛哭,似有无限伤心。妻姊怪曰:“区区小女,何以类其父之悲天悯人?”余亦奇之,因疑人死后当有魂灵,人当有前世今生来世。妻笑曰:“汝中了魔道不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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