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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无悔之上篇血玲珑(21)云天一色

发表于-2006年05月18日 早上9:33评论-1条

第十一章(一)

两人沿着山路走了三十分钟,才走到一个小山坡下,只见上面有两间顺坡而建的破旧砖房。走到房子的门前,只见门半开着,里面还有鸡在走动。天明伸手敲了敲门,很快有人走了出来。

“两位是——”出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样子很是朴实有礼。

“我们是来找人的。”如风说,“想打听一下你们知不知道。”

“找人?找谁?”男人问。

这时候,从里屋出来一个有花白头发的老人,他看起来精神利索,手力未衰,因为他正轻松地抱着一大包米准备去厨房。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个陌生人,他放下了米,走到先前那男的身边。当他看清如风的相貌时,面上忽然有一丝疑惑,这姑娘的相貌好象有点眼熟似的,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我们想打听一件事,二十七前这里有没有见到一个带着小孩的妇女?”如风急急地问。

“二十七年前?那时我在山外读书,没有印象。”男人摇头说。

旁边的老人脸色一变,说:“姑娘是说二十七年前吗?那年我倒是救过一个差点病死的女人。啊,我想起来了,你的相貌跟她蛮象的。”

“什么?你救了她?”如风激动地抓住对方的手,“老人家,你没有骗我吧?”

“瞧这说的,我年纪都一大把了,骗你能当饭吃吗?”老人笑着说,“那件事过去好多年了,要说起来的话就长篇了。来,在院里坐下来再说。”

原来老人叫崔二郎,以前是山里的猪户,他是个好猪手,还会一些基本的医术。二十七年前的一个夜晚,崔二郎才从一个朋友家里出来,走到半道上就下起了瓢盆大雨,幸好他离开时朋友怕半道上变天,便让他带上一套蓑衣竹帽。穿好雨具后,他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里赶。走近一座山亭时,他忽然看见亭子里跑出来一个人,手上好象还拿着什么东西。雨太大了,也没看清那人谁,只知道他一出来就拐上通往容田村的山路。崔二郎没有理会,便拐进亭子准备穿过去。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什么?婴儿的啼哭声?”如风吃惊地站了起来,“怎么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天明也大为意外,怎么还有另一个婴儿?如风和那个婴儿又是什么关系?

“是啊,”崔二郎意外地看着如风的表情,“我进去时,正好有一道闪电闪过,我才发现亭子里不但有一个婴儿,还有一个动也不动的女人。我吃了一惊,仔细听了听那女人的心跳,还有微弱的心跳,我马上背起她抱着婴儿赶回了家。一路上还险些摔了跤,幸而老天可怜,让我一路平安回到了家。回到家后,我马上叫我老伴儿烧热水熬中药,帮她取暖驱寒。”

“那后来呢?”如风问道。

崔二郎笑了笑说:“那女人昏迷了两天才醒来,那两天里她一直发着高烧,整个人也迷迷登登的,那个婴儿一直都是我老伴儿在照顾。一醒来她就找小孩,我老伴便把那婴儿递给她,她接了过来,又问还有另一个呢?我还以为她烧迷糊了,连忙摆手说就这么一个,哪还有别的?几番口舌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她的是双胞胎,现在这个是弟弟,还有另外一个是姐姐。”

“我是姐姐。”如风抬头说,“而那个女人就是我妈。”

崔二郎点点头说:“当时,你妈她一听说不见了你,马上疯了似要从出门去找。可没走两步,她就倒在地上了,哪还有力气啊?没办法,只好我去打听了,可跑了好几圈,都没有听说有人捡到小孩的事,你就好象凭空消失了似。后来,你妈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便带着婴儿离开了这里。临走时,她对我说,她要去找孩子,无论如何都要找。”

接着,如风也把自己被沈菊香送进孤儿院事约略说了一遍,崔二郎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老人家,那个婴儿长得什么模样?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如风又问。

“那小家伙长得精灵可爱,看起来聪明伶俐得很。嗯,他身上好象没有什么特征吧?”崔二郎低头想了一会,又说:“啊,有了,他左手臂内侧有一个粉红色的蝴蝶胎记。”

“蝴蝶胎记?”如风忽然转过手臂,指着自己右手臂上的蝴蝶胎记说,“老人家,是不是跟这个类似?”

崔二郎马上点头说:“嗯,就是这样的。”

这么说自己除了母之外还有一个孪生弟弟了?尽管还是没有直接找到母亲,可毕竟知道了她没有死,而且自己还有一个弟弟。回去的路上,天明笑着问如风:“如风,这也算一点收获吧?”

“也算收获吧,”如风微笑,“起码我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弟弟。可是,现在线索真的到此为止了——”如风又黯然无语。

天明腾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别灰心,只要有缘,你们一定会重逢的。”

如风淡淡一笑说:“唯愿如此了。”

回到青梅市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如风在楼下超市买好了菜,便和天明一起上楼。回到家,原来佩紫已经来了,正在厨房里和陈露霜说着话。

“阿姨,佩紫,我回来了。”如风换好鞋便把菜提了进去。

“风姐姐,你又买了菜?”佩紫回头微笑,“我刚才也买了好些菜上来。”

“有多就放冰霜。”如风笑,然后回客厅坐下。

“如风,今天去那里的结果怎样?”陈露霜在厨房里问。

“除了知道我母亲没有死,还有一个孪生弟弟外,”如风心里有一丝痛楚掠过,“就没有其他线索了。”

“你是说你还有个孪生弟弟?”佩紫惊奇地从厨房走了出来,“怎么一回事?”

如风低头喝了口茶,才说:“我去了那个亭子附近,还真给我碰到了当年救我母亲的那个老人,原来当时还有另外一个婴儿在那里,不过沈阿姨的丈夫当时没有发现他,而那个婴儿就是我弟弟。”

“啊,是这样。”佩紫点头。

这时候,厨房突然传来烧糊的气味,陈露霜从里面不好意思地走了出来,说:“不好意思,我顾得听你们说话,把菜都烧糊了。”

“没事,少吃一个菜就是了。”如风摇摇头说。

“真奇怪,原来还有一个弟弟,只是怎么觉得心里面好象有点闷得慌似的。”陈露霜一边走回厨房一边说,听她的语气,象是对如风她们说,又象是自言自语。

“阿姨,你一个人在说什么呢?”佩紫急忙问。

“呵,没什么呢,我要快点炒多一个菜才是。对了,天明呢,怎么不见他?”陈露霜问。

“他待会再过来呢,现在在对面。”如风微笑,

很快到了吃饭时间,四个人吃过晚餐后,便一齐聚在客厅里说话。佩紫照例给陈露霜读那本《霜天如洗》,现在只剩下最后几页了。不过,陈露霜看来根本想不起什么来。而且,今天晚上的陈露霜好象精神不够集中似的,总是在想着什么?

“阿姨,你没事吧?”佩紫怀疑地看着她,“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呢,我是在想着一件事,”陈露霜深吸了一口气说,忽然转头对如风说:“如风,我也不知怎么了,听到你说你还有一个弟弟时,心里就觉得堵慌。”

“啊,”如风意外地看着陈阿姨,忽然发觉自己一直以来都略了一件事。既然陈露霜已经确定不是佩紫的母亲了,那她有没可能跟自己也有关系?何况自己跟她也长得也满象的。那么,她有可能就是自己在寻找的母亲呢?

“如风,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天明在旁边说。

“我——”如风这才回过神来,“也没想什么,只是在奇怪阿姨为什么这么说。”

“是啊,我忽然觉得自己跟这件事好象有关似的,”陈露霜微笑着摇头,“正奇怪呢。”

“阿姨和风姐姐心连心呢,”佩紫也微笑着说,话才说完,她不由怔住,难道——她不由重新打量着眼前的陈露霜和如风,这两个人——“咦,你们怎么好象越来越象了?”

陈露霜因为生活条件好了,又由于佩紫和如风的关心照顾,容颜已不再苍老,现在仔细一看,才发觉她和如风比以前还要相象了。而如风除了眼睛不象她,其余都象。

四个人突然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件事:陈露霜会不会就是如风的母亲?如果是的话,那如风的弟弟呢?他在哪里?

“唉,都怪我,好端端的怎么就失忆了?”还是陈露霜打破了沉默说。

“阿姨,这怎么能怪你呢?”如风赶紧说,“那不是你的错。”

是啊,这真不能说是谁的错,要说有错的话,是命运吧?是命运跟他们玩起了捉迷藏,他们只有一步一步地去寻找,去探索,然后在寻找探索的过程中等待奇迹的出现,才可以找到最后的答案。

如风突然有了个新的想法,抽一个时间把阿姨那张结婚像带好,她要重新去那崔二郎家里,看他能不能辨认出陈阿姨是不是他二十七年前所救的自己的母亲?

当天晚上,佩紫坐如风的车回到家后,洗完澡正准备看书,忽然听到下好象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咦,是如风吗?她又回来了?她急忙走到临街的窗户前,向下看去。街上零零星星地走着几个人,不过并没有一个向上看,也没有如风的车子。看来是自己听错了,佩紫摇摇头,又走回书桌前看书。

第二天一早,佩紫就准时下了楼,去坐公共汽车。正急忙地向公交站牌走去时,忽然听到路边传来一阵竹笛声,还有好些晨练的老人在说着什么。佩紫循声看去,原来是一个容貌丑陋的男人在吹笛子,看来是一个街头乞讨者,已经瘦得不象样子了。他的头上光秃秃的,头发不知道因什么原因已经掉光了。两边脸颊上都往内收缩着,只剩一层皮,两只眼睛还半眯着。不过全身还算干净,四肢也健全得很,只是看不出他的年纪到底有多大。走远了,佩紫还能听到那笛声。平心而论,这人的笛子还的吹得不错的,也许找不到活干才沦落街头的吧?

佩紫正漫无边际地想着,公共汽车的刹车声吓了她一跳,啊,要坐的车来了,她赶紧上了车,找了一个位置坐好。笛子?佩紫忽然想起了凌松,凌松他是从来不吹笛子的,他说笛子总是让他想到梅花三弄,想到离别。凌松!屈指算来,不见他竟然已经半年了!她的心不由一阵刺痛,凌松——他在那黑暗的地方过得好么?不知不觉中,她的泪便涌了出来……

“佩紫,你怎么了?”忽然有人在她旁边坐下,关心地问道。

佩紫没有想到会在公车上碰到认识的人,不由意外地看向旁边的人,原来是学校里的一个叫王云德的语文老师。“啊,王老师,”佩紫急忙用手擦了擦眼泪,对方已将一张纸巾递给了她。“谢谢。”佩紫客气地道了谢,很快把眼泪擦干了。

“佩紫,你没事吧?”王云德眼里满是关心。

“呃,没事了,只是一时的心绪,过了就没事的。”佩紫避开他的眼光,这人——他一直就在注意自己么?

“其实我多数时候都跟你坐同一辆车去学校的。”王云德微笑着说,“我,我知道你好多事情。”

佩紫淡淡地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凭着她女性的敏感心理,她感觉到王云德对自己远不是同事的感情那么简单。但这又怎样呢?她的心已经留给了凌松,她的情也追随着凌松。

王云德不是那种很多话的人,看见佩紫淡淡地表情,他也闭了嘴,一直到下车。

“佩紫,再见。”王云德向她说一声,才向教学楼走去。

佩紫望着他的背影,希望自己不会伤害到他。她已经不会为任何人再付出爱情了。凌松——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凌松会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现在已经浸透在她的骨子里,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未完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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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共[1]个
鹄鸪-评论

坐等呀!
  【云天一色 回复】:呵呵,谢谢鹄鸪。:) [2006-5-19 12:28:35]
  【鹄鸪 回复】:还要谢谢你才是!提供这么好的文章让我们欣赏! [2006-5-19 12:32:11]at:2006年05月18日 中午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