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找个机会再和李国正好好的谈一次话,是也许并不公平但确是出于对朋友关心的那种,你酝酿了一段时间,现在就等有这个机会了,可李国正自从乘坐你值乘的列车去了那个城市以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而你这种急切的心情却隐藏了旁人无法知道的焦灼和无奈。都快半个月了,李国正究竟在做些什么?你无法得知。这期间杜少平倒是回来了,和你联系过几次,热情的邀请你去外面聚会一下,因为工作关系,你都婉言回绝了,今天杜少平又来邀请电话了,还笑着问你是不是又有很多事缠身,否则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你笑笑后便答应了杜的邀请。
杜少平要求碰头的地方离你家很近,于是你决定徒步前行,正好也可以散散心。
之江市最近几年的发展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足为奇。那接踵竖起的高楼大厦和高档的住宅小区比比皆是,稍微一个不留神,一个市场一座精品购物大厦就奇迹般的出现了。这几年,越来越多的本省商客和外省的打工人员不断涌入,据不完全统计,之江市的外来人口已超过常住人口的总数,这么多人聚集在这个本不大的省城,在积累自己财富的同时也给之江市带来了繁荣和生机。这些都得益于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和新的之江市政府班子的开拓力度。
你沿着人行道缓慢的行走着,那马路两旁郁郁葱葱的绿化带里散发着淡雅的清香。虽说时值夏日,可你不由得开始赞叹如今的圆林部门对城市绿化建设的敬业程度,那些不知名的花草在烈日的炽晒下,显示出了极强的生命力,正幽雅的绽放着色彩。而街上人头攒动,你感觉走在当中,瞬间就被人群拥没了,这样也好,在人群中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转过一个路口,就到了杜少平指定的地点,这个杜少平如今还真的不一样了,自从上次的偶然相遇后,杜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拿他当初在学校里的形象来说,谁又会想到今天的杜少平,举手投足之间会体现出成熟还带点幽雅的味道。你正这样胡思乱想着,脚步已挪到了地点。
那是一座三层的独立别墅,就这一片地区你知道都是富人聚集的地方。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外地人,你正疑惑着那是不是杜少平的家,便听见大门铁拦栅开启的声音,转眼出现了一张灿烂的笑脸,正是杜少平本人。
你把手往杜少平肩膀上一搭,试探着说话,“兄弟,真想不到,你原来住在这里,我是不太敢进来哦。”
杜少平又展现了一个微然的笑意,牵着你的手就往大门里面牵进,边说边走,“你就不要嘲讽我了,我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这房子还是我老爸给我买的,你少说这样的话。”边说还边笑着。声音从外面的空旷处传入屋中,那笑声里透露着满足。
你进来后往四周一打量,顿时眼前一亮,那五十几平米的大客厅,西墙摆放着六十几寸的背投影,南墙的一角摆放着大功率的落地柜式空调,正嗤嗤的往外冒着冷气。那摆置在客厅中间的环形真皮沙发,墨绿色的皮面与墙壁的淡兰色相得益彰,大面积的落地酒柜摆放着各种中外名酒,最让你想不到的是杜少平使用的音响设备,居然是美国麦景图旗舰级的前后级功放,配置着英国bnw鹦鹉螺刚上市的音箱。那一刻你开始由衷的赞叹杜的大手笔。
杜笑呵呵的端了两杯冰镇柠檬酸过来,往桌上轻轻放下说道:“其实我有些爱好是受你影响,就象我现在使用的音响器材,都是你最初说起的,我想既然能够实现这方面的爱好,就托人购置了这些,还是前一个星期买来的。”“前一个星期?那不就是你回来以后买的?”你疑惑着问道。
杜依然一脸灿烂,“是啊,就怕你来后说我这里没有一点文化,就添置了这些。”边说边走到功放前面,打开了电源开关,稍息,那如潺潺流水般自然的音乐声就流入了你的耳朵。
你精神顿时一振,将两手交叉在胸前,笑道:“那我是受宠若惊啊,哎,兄弟,我怎么就觉得来到了资本主义国家的富豪家里了呢?”你愉悦的和杜开起了玩笑。
杜少平作一脸惊异状,“难怪,我总心里慌慌的,就怕社会主义的暴力工具,为了维护本国的利益,把我这资本主义的尾巴割了。”说完,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你端起柠檬汁喝了一口,有些酸倒也可口,你没有回答杜的调聊,笑着朝他看了一眼,然后就开始仔细品位起音乐的魅力来,确切的说更多的应该是品位音响的独到之处。
杜在你身边坐下来,说道;“呆会还有一个人来,说要见见你。”杜少平说的声音很小,还望了你一眼,见你注意他便把目光回避了。你有些奇怪便问道:“是谁,同学?”杜少平转过头来朝你眨眨眼,“你呆会就知道了。”你忽然就感觉有些不自在起来。
很快还真的来了一个人,是个你从来没见过的年轻女性,推开大门步履轻盈的走了进来。修长的身材配着牛仔裤和淡黄色的短袖t恤,未经修饰的眉眼体现出很真实的秀美,笔直的长发瀑布般垂到后背,随着她进来的还有浑身散发的青春气息。在经过空调柜机时,她的秀发被里面吹出来的风带上来少许,落在了肩上。只见她径直走到杜少平面前,在你对面的沙发上款款坐下,抬起右手将肩上的秀发拢到背后,对你微微一笑,那神情却象极了电影明星王祖贤。
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也只好咧开嘴巴勉强的朝她笑了笑。这一来,却使得她忍不住又笑了,还别过头想控制住自己的笑意,却没有忍住,终于大声的笑了出来。
杜少平急了,赶紧站起来随着她说道:“我说杜丽萍,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着又赶紧转过头来对着你,“我说兄弟千万别介意,她是我妹妹,从小就这样爱笑。”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笑的弯下了腰。
“妹妹?你还有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呢?”你问杜少平,你记得杜少平从来没有提起过有这样一个妹妹。杜忙给你使个眼色,你知道这当中便有了故事,就不再问下去了。
杜丽萍已经停止了笑,开始正襟危坐,但眉眼间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散去。
杜少平开始对丽萍介绍起你来,乘此机会,你开始偷偷的打量起杜丽萍来,真是一个活泼的少女,是那种落落大方也足以倾倒一片男性的那种青春少女。杜丽萍发现了你正在注意她,脸上涌上了少许红晕,你赶紧将视线转移开来。一时客厅里便忽然寂静下来。
你听见此刻音箱里飘出的,是西崎美崇子的小提琴协奏曲《月光下的故事》,那委婉悠远的声音回荡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恰似将月光洒到了大家面前,而且那月光正抚摩着你的脸,柔和如飘絮般,让你心灵纯洁无暇,却又充满期待,那么月光下的故事又是如何的美丽动人?
你注意到,杜少萍也正在贯神倾听着这首乐曲,觉得找到了说话的方式,想了想问道:“你也喜欢这首乐曲吗?”杜少萍回过神来,回答道:“是啊,西崎美崇子是我喜欢的小提琴演奏家之一,在她的演绎下,小提琴的韵味变得令人充满好奇和探寻,可究竟要寻找什么却又无法说清,有些幽怨有些深远,最奇怪的却还是令人充满期待,恨不得自己化成乐曲里的音符。”杜丽萍在说出这番话时,眼神是迷离的,而且也没有将目光停在谁的身上,好似在自言自语。
中午你和杜少平两兄妹到附近的饭店吃了午饭,席间你和杜丽萍一直围绕着音乐的话题相互发表言论,倒是把杜少平搁置在了一边。饭后,杜丽萍说约好了和小姐妹一起去逛商场,也没等杜少平开口,就对你俩留下一个微笑,说了声再见后,就如风一般的飘走了。
回到杜少平的住处,你再次问起杜少平怎么就突然出现了个妹妹?杜为你的杯中续上了冰柠檬水,在沙发上坐定后,苦笑着,“其实还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离婚了,我跟我母亲,我妹妹跟着父亲。在我们读书的时候,你在我家里见到的父亲是我的后爹。我刚才没让你问下去就是怕大家尴尬。”你恍然大悟,忙说对不起。杜笑着说道:“其实我和我妹妹还都是比较幸运的,父母离异后再找的另一半还是比较呵护我们的,你看我妹妹的性格就知道了。”说完盯着你在看。
你发觉杜少平看你的眼神有些怪异,就想起什么,说道:“你妹妹还真的很不错,即漂亮又大方。”
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什么,“我老是在我妹妹面前提起你,是我妹妹说要来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你笑道:“那现在她看见了,本动物实属平平凡凡,俗物一个,倒是让我见识了你妹妹,呵呵。”
杜少平忙说:“是啊是啊,我这个妹妹是个调皮捣蛋鬼,难得有静下来的时候,谁娶了她肯定没有安宁日子过。”
你赶紧接上话题打趣到,“那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啊,我可不怕烦。”
杜少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感觉有些勉强的挤出一个笑,“那有空我和妹妹说说看。”
你拍着杜的肩膀大笑起来,“好了兄弟,开玩笑而已,你也不要为难嘛,生怕我抢了你的妹妹,怎么我就这么让你掉面子?”
杜少平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妹妹已经有了男朋友了。”
你哦的一声恍然大悟,继而便想起了杜丽萍听音乐时那迷离的目光。
从杜少平家里出来,已是下午三时左右,杜少平极力挽留你,还说这时候回去,会把自己皮肤晒黑的,你笑着回答说黑点也好,省得自己的好皮肤让女人见了也妒忌,还说在这里时间呆久了,会被小资情调腐蚀的。杜少平将你送到门口,还坚持要送一程,你执意不让,杜少平便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
第二天,你要到单位去参加交班会,出门时心情出奇的好,边走还边哼起歌来了。在快到单位的岔路口,就遇见了警员徐玉刚,手上拽着一付烧饼油条,边走边啃着,看见你有些窘态出现,赶紧加大咀嚼力度,三下五除二地将剩下的塞进嘴里,向你走近,嘴里还咿咿啊啊向你说些什么,你一句也听不懂,示意徐将嘴里东西吃干净再说话,徐费力的将食物吞咽下去,还埂了脖子,好一会才缓过气来。你笑着骂徐玉刚刚才的吞咽法象极了狼。徐玉刚支吾了一声,便压低声音向你凑过来,神秘而紧张的说道:“知道吗,警长,狼肯定不是我,我知道现在就已经有狼在盯住你了。”
你愕然,抬手作势要打徐玉刚头部,徐避开后盯着你说道:“警长,我真的听说了,有人向上级揭发你滥用枪支,还将犯罪嫌疑人踩在脚下,据说公安处已通知了单位里,要求查实后严肃处理!”你呆了半响,终于想起来曾经面对一群上车作案嫌疑人的干扰,而拔枪并打了一个小贼的事。你对徐玉刚说了,徐急忙点头,“警长,我看就是这件事了,要知道,当时我虽然还没有进单位,可进来以后你的这件事是广为传颂,谁都知道,大家都佩服你呢。”
你看看徐玉刚,笑了,“不就打了一个嚣张的小偷吗?算什么?放心,没事!”隔了一会,你忽然想起消息的来源情况,就又问道:“你哪里来的消息?”徐玉刚挠挠头皮,“警长,你忘了,我们一批的不是有一个分到了公安处了吗,是他告诉我的。”你拍拍徐的肩膀,加重了语气,“放心吧,本警长不会有事!”
交班会上,待大家将各线路值乘情况汇报完后,大队长雷霆开始总结当前工作,你仔细的在听,同时想从他的讲话里揣摩大队知道自己的事后会是怎么样一个态度,你认真听雷大队长讲完话,没有听出什么其他意思,心想可能危机已过。正这样想着,大队教导员杨伟的声音开始传入你的耳朵。
杨伟声色俱利,“今年的队伍纪律作风教育整顿即将全面展开,我在前一段时间和大家打了招呼的!可没想到就在我们的队伍当中,有个别人公然违反纪律,在发现犯罪嫌疑人之后,不是按照规定进行处理,打人还把人踩在脚下!还动用枪支吓唬人!大家说,那是什么行为?去年我们刚被公安部授予模范称号,我看有人想砸我们的牌子!”杨伟越说越激动,动情处还用手拍起了桌子。
你知道杨伟所指的就是你,后面的话你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心里就开始犯嘀咕,把自己的日常言行以及可能得罪他人的情况做了自我摸底,结果是不会有人这样打小报告。那么本单位的人把情况通到公安处又是什么意思?这样一想,你就再也没有了好心情。
交班会结束后,杨伟将你叫到了办公室,你知道,一场风波即将掀起,对于杨伟,你有所了解,对自己当然更是深知秉性。
杨伟本是公安处政治处的一名秘书,最早也是从乘警队被提到处里去的。多年来,一直居才自傲,四年前,从乘警大队调到公安局锻炼的雷霆回队后担任大队长,他后脚也跟了来,担任了大队教导员。
雷霆比杨伟大三四岁,两人在乘警队一起工作过,自然是知根知底。雷霆对杨伟的文笔比较欣赏的,因此在担任大队长没几天,遂和公安处领导要求,把杨伟调到了乘警大队。谁知,时间一长,矛盾立马显现。
雷霆是个绝对权力的崇拜者,用他的话来阐述权力的分配,就是一个单位不能有第二种声音。确实雷霆也汲取了他前几任的教训,因为当时几任大队长不重视手中的权力,造成权力四分五散,而在当时中国特定的权力框架上,声音多了即符合了民主的原则,但要集中却是困难重重,甚至还产生了一个个小团体,领导谁都不买谁的帐,谁都可以袒护所谓自己的人。在这种权力的斗争中,单位的管理一片混乱,从严治警更是成为了一句空话。
而雷霆到任后,以他绝对的铁面无私得到了大家的敬畏。再加上雷霆当时推出的种种改革措施,在当时的政治环境里,无疑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屡屡被上级采纳并欣赏,因此在上级机关中,雷霆也拥有不少的支持者。在他的带领下,乘警大队无论从政治待遇到福利待遇都上了很大一个台阶,各方面都走在了全国铁路公安前列,两年后,单位被公安部授予“模范乘警大队”的荣誉称号。
杨伟对权力也是极端的爱好者,这几年来,眼看着雷霆的声誉盖过了一切,而自己又正当年富力强,虽说自己是雷霆要过来的,但好歹也和雷霆是平级。心里开始逐渐不平衡,便开始和雷霆唱对台戏,结果自然是以杨伟的失败而告终,连坐椅都被雷霆从大队会议室的主[xi]台撤到普通席位,从而彻底丧失了主动权。
从你进队开始,雷霆就很欣赏你,于是这种欣赏让杨伟对你产生了错误的认识,将你也划到了雷霆的人一边,尽管你当时还是新民警,根本就没有抱紧哪棵树的概念。今天,杨伟即将以纪律和规章的名义,在你的身上和雷霆展开一场权力反击战,你马上意识到了。
你敲门,里面杨伟软软细细的声音传来,“进来!”
你进入杨伟的办公室后,看见杨伟正埋头写着什么,就走到桌前叫了一声,“教导员,你找我有事么?”
杨伟的头一下从低俯状态弹了起来,“难道你没有什么事吗?”接着声音提到了高八度,“你没事,哼,我看你的问题很严重!”
你想了想笑了,对杨伟说道:“教导员,我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对了,我可以坐下来吗?”杨伟极不情愿的从鼻孔里恩了一声。
你坐下来,还没有把身体扳正,杨伟开始停下笔在纸上的划动,发问道;“你把自己做的事都说一遍!”
你开始还很沉得住气,放稳声音反问杨伟,“教导员,我都有些奇怪了,能告诉我做了什么吗?”杨伟脸上挂不住了,“好啊,看来你做的事还不少啊,我早上交班会上的讲话你都没听见,你耳朵聋了吗?”
你开始从心里把恨意摆在脸上,“我说教导员,你早上是在说我吗?我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感觉身上的神经在不断蹦紧,有一种血往头上涌的感觉。
杨伟猛的将手中的钢笔往桌上一拍,钢笔水开始飞溅,有几滴还滴到了你的身上,慢慢在黄色布料里渗透变大。
杨伟的面孔开始有些变形,“你一个长途车的警长就这样和组织说话?我说你是自由散漫思想在作怪!你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你毫不知情?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
“你如果把自己当做三岁小孩,我也没办法,尽管我知道你不是!可你作为一个教导员,你说话也要拿出证据来!请不要用这种审问犯人的方式来对待你的下属!会伤了许多人的心的!”你打断了杨伟的话后,站起来发泄了一通,眼睛直盯着杨伟。
杨伟没想到你会这样强硬,一时呆在那里。
你看看身上正在扩大的墨水痕迹,气仍难平,“教导员,如果你没有证据,我就先走了,我尊重你,可却鄙视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人,自己没什么能力,就知道整人!被我知道是谁干的事,我在你教导员面前保证,我肯定要让他在地下跪着求饶,到时你再来处理我!”说完,你转身就走。
在将门顺手用力一带的同时,你听见杨伟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不要以为······”你知道下面的话将是,“有人护着你就目空一切”,可你只听见了门重重关闭的声音。
其实,你在进杨伟办公室前早已想好,如果杨伟好好的找你谈话,那一切经过你都将原原本本的向他汇报清楚,你不是怕事的人,也相信杨伟在这件事上做不了什么大文章。你根本就没有错!没想到谈话的情形比你想象的更糟,杨伟根本不给你叙述的机会,一副你就是罪魁祸首只要一招供就大刑侍侯的气势。令你在一瞬间想到了悲哀这个词语。你很想大声疾呼,难道这就是我们的政工干部?只知道在斗争中谋求权利,却忘了自己应当承担的职责,思想工作就是以纪律的幌子搞威逼?你知道,那一场争吵以后,你留给杨伟的只能是记恨,而杨伟留给你的是自己形象彻底的毁灭,也许两者都将是可怕的。可你绝不是被权力能够压倒的人!
其实你也渴望权力,可权力最终将是为工作服务的。你知道自己正处在提升的关键时刻,就算那样又如何?现在看来,承认这一事实你将失去这个提升的机会,而且杨伟肯定会大做文章!这样一来,你一切的努力付诸东流不算,还永远给自己扣了一顶违反纪律的帽子。你开始恨那个举报的人来,你不用考虑就知道是一封匿名信,可一想到这一点,你的心又灰暗起来,我们所谓的组织不由分辨就相信了信里的内容,尽管事实是真的,可那叫违反纪律吗?你当时正面临着保护执法者尊严的严峻挑战,你想换做谁都会这样做的。
你期待着雷霆来找你谈话,可雷霆一直没来找你,好几次,你经过他办公室门,忍不住要进去,可一想到杨伟和他的关系,你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在猜测谁是向上级告发你的人选上,你想破了脑袋还是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两天后,大队做出处理决定,你被解除警长职务,信里的内容经过调查之后,虽然属实,但考虑到当事人不是在主观上违反规定,尚有其他因素,为了严肃队纪,在解除警长职务的同时予以黄牌警告一次。
在宣布决定的那一刻,你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突然发生的这一切。晚上,一些同事将你约出去发泄,你醉了,然后开始大骂这个令人怅惶的世界,骂告发你的人,骂杨伟,想起雷霆的无动于衷,你便连他也一起骂了,声音大的连几条街都听的见。
第二天,你醒来后,就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陌生,因为昨夜的醉酒,身体就好象虚脱了一样。你强打着精神刚起床,便听见书桌上的电话机铃声响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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