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不只一个在中国生活的白种外国人愧疚地说他们记不住单个中国人的面孔，因为能够让他们分辨的清楚的面部特征太少，人们一色的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所以经常把不同的人搞混。那时不慎理解他们的感受。我怎么就搞不乱谁是谁，分的清楚张三李四的脸呢？以为是观察记忆力不强，莫不是我们的分辨能力胜过他们。走了几个欧洲国家，发现同是白种人，长的真是各种各样。肤色虽然都是白的，深浅不同。头发也有金黄色，白色，灰色，亚麻色，红色，黑色之多。眼珠的颜色更是各具神彩，蓝色，绿色，灰色，棕色。上帝的手把白种人调配的五颜六色特征鲜明，是不容易搞混。

这种差异大的面孔难免让我们感到惊异，并因少见多怪而冒出好奇和偏离的念想。初次见到和我们不同种类的人，会多看几眼，大脑要反应片刻，留下记忆。眼睛是我们看的最多的位置，看着对方的眼睛交谈是礼貌也是自然。吕明是法国人，当我第一次盯住她那双碧蓝色的眼睛讲话的时候，思绪飘忽了。没听清楚她讲什么，忘了自己刚说过什么，该继续往下说什么。那奇异的湖蓝色眼球晶莹剔透，瞳孔的四周散发出一道道幽深闪亮的纹路，长长的黄色睫毛衬托着眼睛愈发明亮。看惯了黑色的眼珠，蓝盈盈呼闪闪的眼睛魅惑我的思绪陷入其中。帕万是印度人，眼睛特别的大，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那种大。与他开会讲话的时候，会怀疑他的眼睛是聚焦地看着我倾听，还是散落在别出，我会不确定他在听我说话吗。　这样一闪念，讲话思路嘎然而止。既然看着眼睛说话分心，不如索性看着外国人的大鼻子说话好，不受他们眼神的干扰。当我盯着那个澳大利亚人的鼻子交谈的时候，发现他的鼻子是歪的，我忍俊不住笑了起来。人种长像单一有单一的好处，起码你看他们说话的时候不受干扰，注意力容易集中。

在大都市里偶尔能看到外国人的面孔，出了国门，发觉满眼见到的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便不以为奇。才想到，这是在别人的国家，我是外国人。既是少数人种，难免被别人多看两眼，少见多怪嘛。那天在广场门口，见到一个白种女士对一个微张着嘴楞赫赫地看着她的男人说：“你看我干嘛？　看我要给钱的，给钱。”话是用地道普通话讲出来的，惊的那男人愣上加愣。死死盯着一个人长时间看，在西方人的观念里算是不礼貌。来到中国的白种外国人多多少少都有类似的经验。他们被这种过分的盯视，看的很不舒服，于是聚在一起会讨论怎么来对付这种不礼貌的注视，上面那句话想必是回敬的方法之一。

朋友拉纳塔也向我提起过这种尴尬。每次她被几个人上上下下死盯着看的时候都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出了什么差错。是眼线画得出跳了，还是口红没涂好，或者脸上粘了不该有的什么东西。总之她惊慌失措一番，觉得被人看的不自在。这么被人看几眼还算好的呢。当年尼克松一行人来到中国的时候，单独在大街小巷行路的外国人身后都曾被一小队的人马跟随围堵欣赏呢。世界上竟然有长的这种样子的人啊，不奇怪就怪了．怪只怪上帝造你们时描绘的太多了。你看你的头发是金黄色的，如丝般柔软卷曲飘逸，眼珠是深邃的蓝色，皮肤是无暇美玉般白皙。在我们这些很少见过你们的黄种人眼里，你们长的不可思议。换个角度想，他们看你是欣赏你，赞叹你的容貌，对你行注目礼，本没有坏意，不要有什么不安吧。看到全世界那些光彩夺目的明星受到的待遇吗？他们走到哪里都有尾随而来的崇拜者，或被路人驻足欣赏，或被拍照留念。受到这样的关注和待遇，自我感觉不要太好呀，得意还来不及呢。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6-5-16　9:12:5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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