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乡下刚读初中的时候,收音机还是稀罕物,那时能听听收音机,是一种挺惬意的享受。
有一日,三舅从山村来到了我父亲上班的单位---大冶金牛的一所乡下中学。三舅与父亲聊天说,现在政策好了,生活比几年前强多了。那时,学校穷,老师的办公室就在自己宿舍的外间,我就坐在父亲的办公桌上写作业。我一边写作业,一边听他们聊,时不时还插嘴几句。聊着聊着,自然聊到了我的学习情况。父亲说我在外婆家读小学时的基础没有打好,初转学过来时拼音都不会,不过现在基本达到了上等……但他贪玩,所以成绩不太稳定。我牛皮哄哄地插嘴说,班上同学智力能赶上我的不多,只要我稍微认真点,我准能考到年级的第一。 三舅玩笑说,大话不要说早了,真能总分考到年级的第一,舅舅送你一台收音机。
因为有了收音机的诱惑,我的“陀螺”屁股居然可以坐稳了,以至于班主任老师经常在人前人后表扬我,他笑着问我父亲:老余,你给学彬灌了什么“迷魂药”,他竟然变了个人似的,现在也不贪玩了。因为懂得用功,所以我的成绩直线上升,期中考试在初一四个班三百多名学生中考了第一。三舅果然不食前言,给我买了一台上海出产的“蝴蝶”牌收音机。
那以后,我有了听收音机的爱好。那时,收音机里电台节目办得特别好,而且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异常清晰。不光我爱听,而且我的老师们也常常到我家里来听。很多广播剧、评书节目的录制得相当漂亮,像我读小学五年级时就在父亲供职的这所乡下中学图书室借阅过的小说《西游记》、《杨家将》、《烈火金刚》、《童年》等经过单田芳、刘兰芳、乔臻等大师的演绎,更加深了对作品的理解。尤其是夜晚睡在床上,听着那美妙的小小声波“汩汩”涌进耳膜,人似乎也走进了书的天地。
印象中,当时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我经常收听。记得有一个叫“虹云”的播音员主持节目相当亲切,很多知识类节目经她风趣地讲解,立马给你留下了深深的印象。还有,武汉人民广播电台经常播出一些富有乡土气息的散文作品,也滋润了我的灵魂。像碧野先生的散文《我怀念的是牛》、朱自清先生的散文《背影》等最早我就是通过收听武汉台的节目接触到的。
还有一些音乐节目也特别吸引人,如如泣如诉的二胡曲《二泉映月》、热烈欢快的竹笛曲《扬鞭催马运粮忙》、委婉抒情的琵琶曲《春江花月夜》等,配上播音员精彩的评述,简直就是在为你上艺术欣赏课。
现在的音像传媒比过去多了许多,但能激发人想象回味的精品节目似乎很少……如今,收音机基本退出了人们的视野,电台的节目也办得功利浮躁喧嚣,大不如以前……真怀恋从前的那种心境:静静地收听电台节目,让思绪随文字声波一起空灵。
本文已被编辑[一声叹息]于2006-5-14 12:17:05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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