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醒了?”
“嗯,而且……又梦见了那片金色的枯草,老房子,还有……太阳跃起时的光芒。所有的景物扑面而来……”
“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
“嗯。但是总觉得去过那里。你知道我十岁前的记忆都没有了。 ”
“我知道,那个……应该是以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吧。”
“应该——我准备休假几天,最近老是出现幻觉。”
“是么?那你在家里好好休息,要是有事就打电话。我会马上赶回来!”
“好的。”
2 男人开门走出去。
其实他一直都很担心。只是她拒绝去看医生。拒绝和其他人交谈。他也不好勉强。于是他只能在一旁照顾她。
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在五年前遇见她的。那个时候,还没有连续的做相同的梦这种现象变得越来越严重,而且这也让他渐的恐惧起来。
她总是一大早红着眼眶告诉他。她又梦见了那个景致。
金色的枯草。老房子。太阳跃起的光芒……
可是她不知道那是哪里。她记不起来了。她很慌。嘴唇翕动他能听见她的嚅语。她说“我害怕。”
男人紧抱着她。轻声的说:“没事的,那只是梦而已。”然后眉心泛起褶皱。
终于有一天男人握起她的双手。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医生会告诉你。你的梦是什么”
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妻子摇头。“可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不要这么任性,否则你就永远都怎么害怕了。”
“……”
“我会陪着你的。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沉默良久,她点了头
“那么就明天下午去吧。”
3 已经是下午下班的时刻。
男人挤完公车正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的家是整个小区中最靠近公路的一幢楼中,六楼。男人可以在对街看到妻子模糊的身影。
可是没有多长时间妻子就进了房间,男人过了马路之后在上到三楼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行色匆匆的妻子。
她 没有向他打招呼,风一般地向他身后穿过去。
男人十分惊异,尾随其后。
他喊她的名字,急切地。
而最终,她停在了马路旁。他看见他的子站在马路中央,脸上泛起了模糊的微笑。
仅仅两秒,在他惊叫的声音还未平稳的时候。她的身上沾满了血迹。
那是轰响之后的停顿。
他奔向她的身边。她含着微笑对他说:“我刚才在这看到了连绵的枯草……”
话还未尽就断了下去。
他将她送进了医院。
4 她被推进了手术室。
而且在门口焦急的等候。
他坐不住,隔个几分钟就着急地来回踱步。额上的汉擦了又冒出来。他有一次发觉自己在发抖,而且抖的厉害。
这算是不祥地预兆么?
漫长地等待过后他终于看到了走出来地医生。
还未开口医生就摇了摇头。
“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们给她判了死刑!
男人脑中瞬间空白,仿佛一低下头,眼泪就能掉下来。
5 整个夜晚都没有入眠。
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过纵容他。如果早带她去医院,她或就不会走。
他想,她应该一直想弄清楚她地梦境吧。
那么……还能做些什么?
他的心理有种清晰的欲望。
他想找到她的梦境。
一个月之后。他带着她的骨灰踏上了征程。
6 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他都在旅行中,不住高级酒店,不拍多余照片,他长时间地在路上奔波,已经有了腿疾。
他走过了很多土地,依旧没有看到妻子梦中地风景。
他迷了路。
两天之后他踏上了一片土地。
荒草。
满天地金色荒草。蓝天。老房子。
所有的景物扑面而来。
他被震慑住了。呆立了很长时间,他才记起了自己地饥饿。
他走向了那老房子。一步一步。
他轻抚着已经磨损地旅行袋。他已经苍老而干涸地面孔舒展开来。
他对她说:“我终于到了”
敲开老房子地们,他惊异,屋内居然有人!
在们打开地一刹那,他的表情瞬间定格。
他看着屋内那个与妻子有着相似面孔的女人,轻轻地喊出了妻子的名字。
女人惊叫起来。
你认识她?
“她是我的妻子。”
“她呢?她……现在在哪?”
“已经……去世了。”
男人低下头。
“她总是梦见这里为什么?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是她姐姐。这里……是她的家乡。”
“啊?”
“那是我十三岁的时候,这里有过一场战斗,战争的逃难途中我,我们走散了。之后我再没遇见她。”
女人顿了顿。
“其实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片荒原上玩的。但现在……”
他听的出她声音里悲哀的情绪。
她问他“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男人缓缓开口:“我只想将她带回梦里。我找了很长时间,就是她的梦境,这里。她已经忘记了这里是她的家乡,但她一直记得这些景色。她想念它们。”
“你进来坐吧。”
女人才记得他还在门口站着。
“好。”
他走进屋,看见里边的一张桌子上放着女人和他妻子儿时的照片。里边时他们贮立于荒朝间的笑容。如同明媚的阳光,涨满温度。
7 他饱吃了一顿之后对她说:“我带来了她的骨灰。我想把她葬在屋后,可以么?”
她点点头。
8 傍晚,夕阳的余辉逬射的辽远。他头上的天空乱云飞渡。
他将她安放在老屋背后的泥土立。
他带着歉疚的微笑看着眼前木制的木碑。
“对不起。不过,我总算将你送回了梦里。”
他坐在她的身旁。望向了远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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