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那冷似冰霜的面容,红绋心中叮咚直打鼓,历史上好像记载说他会打女人的哦。怎么办?眼睛转来转去,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还是别惹他为好。好女不吃眼前亏,眼眸的笑意一闪,转眼换了如花的笑颜,低眉敛眼的轻声唤了起来,原来,是相公。刚才嫣儿不明事理,还请相公不要与嫣儿计较才好。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红绋的心中已是被自己的精彩的演计笑个不停。活了二十几年,还不知自己有演戏的天份哦。
突然的,正在心中偷笑的红绋被一只大手将头抬了起来。此时的红绋立时换了害怕的样。故作惊恐的颤声问,相公,你,你要处罚嫣儿么?对面的人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红绋上下左右的看。心里盘算许久,正不知如何自处的红绋听到了对面冰块口中的寒音,你听着,年府内外随你处理。但是,不准出大门一步。你不是要将军夫人的头衔么?本将军就给你如愿。但是,别妄想我会真正视你为妻。还有,以后,绿竹轩就是你的住处,有什么事,找李总管即可。
随着吱哑的关门的声,新房内失了新郎的影。红烛闪闪烁烁的发着幽幽的光,窗外,一丝月光竟也穿窗而过,映在了新房的地上。桌上,酒杯未动,点心满盘。夜色,越来越深,仿佛要将所有的人都吞噬。孤独,适时的涌入红绋的内心。望着这空冷的新房,原来,这就是她要过的生活?幸福,真就离自己如此遥不可急?即使,抛了生,抛了自己的一切,到了这几百年之后的现今,面对的,还是如此惶然的生活?
回现代,目前看来,非是一朝一夕就可行的通了。再说,现代的她,也应是没人可想吧。而这里,慧敏福晋虽是视自己为亲生女儿般宠爱,可自己而今的处境,想来她也应该是无能无力了吧。那么,自己该如何?就这样,和着那晕黄的烛光,红绋伏在桌上反反复复的想着心中那零零散散的心事。时而长吁短叹,时而会心一笑。如此反复,不知何时,桌上的红烛已是燃尽,而红绋,伏在桌上居然睡着了。
再说年羹尧,走出房门后,早有下人跟了上来。身后紧跟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管家打扮的人看样子是想尽力劝年羹尧回房,将军,您看,今晚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您,您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妥呢?尽管语气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但一双眼睛却是直盯在了年羹尧的面上。那眼神是复杂的,参杂了责备,宠爱,慈祥,欣慰……明眼人一看即知这老人家的身份不简单。哪有一个下人敢用这种眼神和主子对抗呢。
望着面前的这位管家,年羹尧知道再大的气他也发不得了。自小,双亲过世,由这李伯一手带他。名为下人,胜似父母啊。定了定脚步,年羹尧转身进了前面的小院。那老人家叹了口气,慢慢的踱回了前面的住处。
回到了书房的年羹尧,望着面前往日最喜的孙子兵法,翻来翻去硬是看不进去。他不知道他不安些什么。他的一生,自幼喜书,兵书战册,四书五经,康熙三十九年进士出身后,甚得康熙赏识,历任内阁学士,四川总督,川陕总督,直至而今的抚远大将军,经历了多少的风雨,多少的生死之战,督兵剿抚辖区内少数民族武装,遣师击败青海郭罗克部。这一切,哪一战不是凭着他无畏生死的毅力坚持而来?为的,就是大清的安定。为的,就是回报四爷的知遇知恩。而今,他兵权初握,妹妹被封贵妃。可谓显赫一时。但,他很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所以,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活上,甘心淡泊,以绝徇庇。朝堂上,他是那样的低调。非问,而不答。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终于,还是遭到了同僚们的排挤。就因为自己的治事明敏,得罪了朝中的一些人。于是,皇上四爷猜忌的眼光,终于,望向了他。于是,有了让他在家休养生息的恩赐。于是,有了这桩豪华的婚礼。
皇上啊,皇上,年羹尧低叹,想起先皇对他的宠赐,他就会想起他曾对先皇说过的话,一介庸愚,三世受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他永远记得。何况,你我之间还有着胜似手足友情?单凭您对羹尧的知遇之恩,臣就万死也难一回报啊。又何必放什么女子在臣的身边照顾微臣呢?您,这不是在要羹尧的命么?又想起刚才的那个女孩儿,那么的明朗,吼他时的义正词严,怕他时的惶恐,纯真的眼神,这样的一个女孩儿,真的是就要毁了一生在这里么?
天,不知不觉间已是东方大亮。门外,一缕太阳穿过门缝射进了书房。门外一阵敲门的轻响,将年羹尧的思绪拉回。定了定神,原来,他竟这样在书房坐了一夜。进来。门开处,站了一个女人。身穿艳红衣衫,艳红似火,在这早晨的太阳光反映下,欲加的整个人风情万种。就看她走起路来宛若那弱柳扶风,两眼间顾盼生辉,娇娇娆娆,千娇百媚的样,好一个美人胚子。
望着走向面前的女人,年羹尧将所有的思绪收了起来。爷,先洗把脸,这里,是早餐。看年羹尧点了点头,红衣女人脸上映起了如花的笑,轻轻一招手,门外站立候着的下人们端水的端水,拿毛巾的拿毛巾,一一走进来。有条不紊的伺候着年羹尧洗溯完毕后在红衣女人的一挥手间转身退了回去。
爷,这是早餐。我来喂您好何?房内只留了那红衣女人。眼,怯怯的看向了年羹尧。
年羹尧一笑,不用。这么早来找我,红玉,你有事吧。
不是问话,而是肯定的语气。直直盯向了红玉的娇媚面容。
瞬间,红玉的面上白了一白,低下头,轻轻一笑。那笑里,含了万分的得意。千分的傲气。却,也有着些许的落寞。而后,又抬起头来,轻轻开了口,红儿以为,爷在书房坐了一晚,今早,一定会很累。
年羹尧再笑,红儿,看着我的眼睛。
秋红不知何事,双眼看向年羹尧,有些无措的问,爷?
年羹尧的眼神,此时已恢复了万分的杀气,红儿,爷是宠你。但是,不要失了自己的分寸。
声音,很淡,很稳。也很轻,但,一股冷气,却是直入秋红的身,而后,入骨,入心。且,久久,盘桓不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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