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双休日的最后一天,独自一人在家闲得无聊,忽然想起到户外看书去的念头,在那融融的阳光下该会另有一番情趣吧。提前吃过午饭后,便把已读四年级的儿叫上。其实,儿早就曾提出过星期天要带他出去玩一次了,只是自己的不经意而怠慢了他怜爱的请求。爷俩满心地出了门,当然,忘不了要求儿也带上课本。
虽然此时正值深秋,户外的树木和小草已无生机,收入眼底的只是一片萧索。但柔和的阳光和恬静的郊野却给人增添了不少快意。我们所去之地,是我所在的小城早些年前经过人工刻意修建的名为“龙溪公园”的园子,也是小城人想要消闲时唯一可去的地方。
龙溪公园坐落在小城北面的小山上。说是公园,却与其真正意义上的“公园”相去甚远。倒不如说是一座陵园,这或许与其内容——烈士纪念塔的存在更贴切和实际些。但这只是我所想,既然此园名为“公园”,该会有它更为广泛的用意,只是叫什么都应是不重要的,还是随意些好。未等买好门票,儿就钻进了园内,如同小猫一样。望着儿顽皮的样子,只叹自己有些愚木和笨拙了。
入园即拾级而上。曲曲折折的石阶直通山顶,走在上面恰给人以步步登高的感觉。石阶是用青石板垒就而成的,连着石阶稍平整的路段则铺着大小均匀的鹅卵石,很是别致;石阶两旁长着修剪得很整齐的绿篱,虽是秋天,细小的叶片灰灰老老的,但可想象这齐刷刷的一路延伸上去的绿篱仍给人以无限的联想,它俨然就是这座园子里最鲜活的生命了;绿篱的周围是些竹林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树,透过林隙能隐约可见几把石椅,只因季节的缘故,无人在那里小憩和调侃罢了。
公园内除鲜有那么一点自然的景致外,主要的怕得是那修建在其间的镇江阁和烈士塔了。阁与塔相距不远,阁在其腰,塔在其顶;阁仿古而修,塔寓今而建;阁意在镇江伏洪,塔旨在纪念英雄。阁与塔互有寓意,很具特色。难怪乎小城人每每谈起这座园子其神态都无不表现出某种得意。由此而想,也就不难理会得到这里缘何要被小城人赋辞为“公园”的意念了。此刻,但若不是为了看书而来,我倒想真真切切地去考究一下阁的由来与塔的历史,以及是谁有灵性地造化了这种与自然和谐的情由。想必,上天会赐给我这样的机缘的。
登上山顶,仰视高高矗立的烈士塔和俯瞰古香古色的镇江阁,以及远眺南面绕城而东去的一弯碧水,我飘渺的思绪久久不能从这恢宏、古朴和凝练的画境中收回来。还是儿的淘气,近一小时不见的他,不知从哪里突然串至我的背后,用手指顶着我的腰,“爸爸,傻傻的看什么呀?”回到现实中的我,才猛然想起看书的事来。看书虽不是我的嗜好,但却也情有独钟。如若让我在闲暇时选择太多的自娱项目,恐怕较多的还得数看书这事了。只不过像今天这样别有心情地到户外来看书,却是我进城工作后头一回雅趣的消受。
来公园游玩的并不多,稀稀落落的闲人,或注目观赏,或席地而坐,或自由踱步,全然不在乎在这清寂的园子中还有两位不速的看书人。这种过于的寂静和冷漠,不免使人升发出些许伤感。不过伤感只归伤感,我倒觉得这远离市侩、尘嚣的清寂之园正是我爷俩看书的好去处。儿看书不怎么专注,老是在山顶上一块不大的草坪上戏闹不止,就仿佛这片天地是他的。——这或许就是孩儿天生好玩的禀性,姑且由他去吧。
数个小时过去,夕阳已开始西落,周围的人也不知去处。我想,也该是我们回家的时候了。
下山时,我试着问儿,今天可看了书?但出乎所料,他竟脱口背出:
……登上万寿山,站在佛香阁的前面向下望,颐和园的景色大半收在眼底。葱郁的树丛,掩映着黄的绿的琉璃瓦屋顶和朱红的宫墙。正前面,昆明湖静得像一面镜子,绿得像一块碧玉。游船、画舫在湖面慢慢地滑过,几乎不留一点痕迹。向东远眺,隐隐约约可以望见几座古老的城楼和城里的白塔。
这是儿读的语文课——《颐和园》一文中的一个段子。听着这稚气的背诵,只觉眼前的景象也仿若书中说的那般了。不同的意境却有同样的意想,倘若生活也是这样,该是如何的美好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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