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很多的文字是因你的离去带给我一个忧伤的引子而牵出的思绪。相隔一公里,心已离了万千,可你仍是我心中最重的那个点。甘愿就让自己浮浮沉沉地纠缠,让你是我夜的主角,而你是否如我一样让月光涂满忧伤。
写下这篇文字,是因为往事无奈地隐退消融。我惊奇你不再是抑制不住就占领我脑海,却要我寻找。不再占据我心某个地方,我失落而欣然。在我还能强忆起你时,我想该留下点情绪的露珠作为告别的礼物。“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轻轻地走,轻轻地挥一挥衣袖,作别西天的云彩……”洒脱不是做着而是了无。
我说过我们的相遇、相识、相知是有点儿超出常规的,不是一个随意能与别人交往的人,却在你身上例外。你也是清高到连交朋友也是要感觉的女人,心气高到眼中难有物。便对人生苛刻到对生活细节,却也接纳了我。具体的时间,具体的地点,具体的情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与你一见如故。你的名字开始占去我的谈话主题,占去我的业余的天际,占去我的话费的四分之三。莫明认可你为生死之交,天真地透明地呈现出本色给你。明净的友谊天空里,我从未有疑惑,以为来路就是永远那么长。
友情带给我氤氲让我醉在一片温暖的海洋里。正在两人默默开心地享受一切时,幸福着的你突遇人生最大不幸。有人分享了你的爱情和家庭的位置,这可能是女人人生最大的不能接受的背叛。猝不及防中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以泪洗面,不在沉默中让人窒息,就在爆发中让人疯狂。你是一个宁静得有点冷漠的女人,此刻沉默是你的武器刺伤的是我的慌恐。
能言善辩的我,面对一个真正需要安慰的朋友时,一如洗空了脑袋。我只有放弃放下所有自己的时间和事情,静静地陪伴你左右。在你面前理性丧尽毫无原则地附合,一起燃根烟,一起喝杯茶,哪怕是你任性地要用酒短暂地麻痹自己。明知浇愁的方式错误到越浇越愁,还是为你斟酌让你和泪而饮。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任何人,能让你从痛苦、失意、挫败感中走出来。没有,这我知道,可一份友情的关注,是不是一份最甘甜的慰藉呢,我等待你打开释放口,自己走到阳光下。当某一个夜晚如期来临时,你开始了你痛苦而又怨恨并自责的倾泄,我的心痛里却有欣喜。欣慰你打开心门,放下一些心里的背负,灰色的变故沉郁的心里会有一丝清新渗入。
将家中所有人都归在身后,相伴你半年。不需言语,不需感谢,情感升华似乎让我面对脆弱有了一丝母爱的呵护。没想到会让你有了依赖的亲情,连同你的女儿。我们开始无话不谈,痛苦、失败、欢乐同享。友情在一种融融的暖暖的氛围中,让我充实宁静。你仍旧美丽着你的美丽,忧伤着你的忧伤,婚姻仍在,情感难复。高傲的女人更突显高傲,冷艳的外表是内心的患得患失的煎熬。拒绝与世界沟通,因心的沉重,也因神不守舍,更因夜晚的失眠。你受伤的内心未愈,上天不着美,身体又开始了无数的大小伤残,可知我的心每次随着你没有安宁地飘渺。
当你开门时一脚悬空从楼上直接滚下,牙齿也摔破,身体如地图各版块颜色分明,只换来了老公匆匆的问候,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当你手被柜子突然破碎的玻璃划得差点儿断了静脉,手被吊了几个月,直到如今手指神经未恢复,你知道我的心痛吗?。我从此紧张到电话无时不跟踪你,仅仅想听到你的平安的声音,我为你担忧也为你痛惜许多的许多让我焦虑。女人小时候总在半真半假的病中想要母亲的关爱,婚后在小恙时最渴望的是老公的体贴,此时她们是脆弱的小兔。你很坚强地武装自己的需要,夜深人静时,你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深悟更让我无言以对。这一切是心的恍惚,还是厌世的主因,或是情伤中对身体的潜意识的自伤。心中淤结太多,不能问,不能说,只能默默中伴你一路。希望我的开朗,热情,唤起她生命之帆,可知你的笑靥是我最大的快乐和满足。
我很喜欢你的个性,却又努力影响你想改变你,这很矛盾。因为你善良的性格,从小环境的使然,加之后来的情伤。有时太过在意自己的感受而拒人千里之外,却又在事后自我检讨中自责,伤到自己。有时为了别人毫无原则地勉为其难。我很希望你感性中能有理性的一面,心中不情愿可说出“不”,在感性中能理性地找出真实作为事物的依据,而不至于盲目地陷入某刻的情绪里。
十年,外面的世界再精彩,外面的世界再无奈,我们风雨无阻。时钟的滴滴答答中,自以为是读懂了你的需求和躁动。知道你的冷漠的外壳下有一颗易感的女人心。对家人,对朋友们,对丈夫,你的关怀是一种细致的体贴,像一朵淡淡的白云飘过,不留痕迹,不张扬。能善解人意排解朋友的烦恼,不在长篇大论,而在不作意的关切。作为朋友的我,乐在其中。有些事,有些话,有些关怀,并不要太多的表白和言语。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全都有了默契,友谊的蓝天里这就足够。是你的依赖让我有点自我肯定的满足,还是本来这份情里有太多同情的水份,太浓的情感付出根本没有给自己深想的余地。
时间总在你不经意间慢慢流过,在共享这份情谊时,也共痛惜青春的远离。友情是否能如存年老酒越存越醇?愈懂愈痛,无可奈何看花憔悴。友情再深再浓也浓不过爱情的度数,友情让你安静可你需要飞翔的清风。爱有多深伤害会有多深吗?等待爱人回归的无数昼夜,化着哀怨任心煎熬,一如既往地独守,因那份爱终于放下清高、自尊。在遭遇他人非议中,一路跋涉,不问来路的坎坷,让我不知是该恨你不争还是为你唱彩。守得云开雾散,执着是一份坚信,感谢上天给你一个圆满的结果,重拾河山。
当一个新的你站在我面前时,当你的愉悦的笑脸和轻盈的步伐在我眼前掠过。我以为你是放下所有包袱的轻松,你不会知道你的喜悦远远没有我。可注定是一个一厢情愿的谬误,你躲藏在一个戏剧的背后。
天意是创造缘分的重要因素,天意也是让一切真相暴露的尖刃。在意外发现全都只是一个幻影,你的快乐是你曾经受到伤害的同样方式的构筑,是以别人的痛苦为幸福时,我突感你的陌生。而发现你的友情里没有如我所愿透明时,我有了失落和懊恼。才知自己十年的付出并没有高尚到不要索取,不要别人的同等情感。也许心中将一切想象得太美好,也许期望太高,俗世的一切是对我茫目的最大打击。知不知道,我殊然恨你,是太多投入的后遗症。性情的个性让我失望中不能善待真实,我觉得自己的可笑。觉得世界如万花茼,世界也如一个大垃圾场,更如一个沼泽地,在长满青青小草的柔软里是看不见的泥泞和陷阱。
十年因那个真实的发现,毁如一旦。纯净的天空里有了阴霾。而所有的话语有了生疏,所有的关心有了责疑,所有的笑容都有了勉强时,我决定放弃。放弃只是一个词,轻松说出难为我心。我给你选择的时间和自由,收到答案我无言地泪如泉涌。自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外表与内心争锋,并不如想象中潇洒。尽管人走了,茶怎么也不能凉,情也不能淡。时时站在窗前看你常来常往的小道,是否有一个你微笑着向我走来。路上走着匆匆的陌生人群,忧愁是江南小雨的缠绵。招摇的友情要挺住别人的好奇,不能控制自己内心的波涛,可也不是一个要强留下远去风景的人。我们的友情之树终未耐住寒冬,满树的黄叶飘零,不知来春。
某天一个陌生的人加我为好友,一句话就感知该是你。不喜欢这种方式,仍让你留在好友栏里不冷不热一年。聊天很少,但知你一直对我文字特别关注,让我有了想确定一个真正你的念头。你拒绝真实地面对我,也不愿在我其实很为难的视频请求中点红那个确定。从小不喜热闹也不热衷游戏,中年如山更不会猜谜,我艰难地将你的qq拖到黑名单。不要恨我,这种神秘方式是我无法接受甚至是痛恨的,你还是没有真正懂得我。破碎了的友情总有裂纹,你选择的修补法愚蠢地加速了它的死亡。因为那么多年等来一个虚拟的结局后,这难道不能算是别一种戏弄。
许多人认为时间最是无情物,深得无情所赐我疗伤的上等药品。我伤感而又悲哀地发现,某天再站在窗前时,看到窗下绿浪翻滚,鸟儿雀啾。香樟给我的欣慰和安宁远远超过了对你的期盼,小路有了些许陌生,才知自己已好久没有想起你了。我害怕十年会空白到无法对自己交待,也害怕我们曾经的十年三千多日夜的厚实,敌不过一千个日子的浪淘,但事实就是残酷如此。我知道你会看到这段滴血的告别文字。还记得我为你点的歌吗“一路上有你”,向过去挥手仍旧谢谢那十年相伴的丰盈。
“一路走好”我目送你远行。
2006年5月11日星期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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