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动物世界里的故事,这个“动物世界”不是赵忠祥说的那个“动物世界”,而是——说的准确点应是“人间的故事”。那为何要这样去拟写题目呢?只因文章中的主人公们的姓氏大都与四足着地的动物有关,故而觉得滑稽,且不失些讽意,便信手拈来了,如是而已……
熊书记的门牌
近期,刚来b县工作不久的熊书记,酒席间或会桌上时不时听到认识或不认识的部属反映:您住的常委楼的“官邸”不好找,常闹出敲错门的笑话。熊书记听了也是,自己初来乍到,难免有人找上门来有走错门的情形。
于是,熊书记就与几位常委议了一下,并提议在每个常委家的进门上贴上自己的大名,以便于好联系群众(实则是群众好联系)。熊书记的意见得到了常委们的一致认同。
果然,这招效果不错。自打门上贴了常委们的姓氏,就没有了再敲错门和找错人的事儿。熊书记很欣赏自己的聪明。
不过,好事总是与坏事相生相伴,要不然就没有“好事”与“坏事”的相对之说。——即或是书记的聪明也不例外。
有一天晚上,不知是哪位偏好恶作剧的“小人”,有意地把熊书记家的门牌与对面一位常委家的门牌调了个过。这不坏事就来了:
当晚有位想揽个大项目做的私营老板,便依着门牌的大名找到了熊书记的“家”。因事先有约定,老板站在熊书记的大名下很自信地按响了门铃,但前来开门的不是熊书记,而是一位体态富贵的妇人。
老板有点疑惑,就问了句:“这是熊书记的家吗?书记不在?”那妇人说:“是的,是的。你有什么事吗?”
老板也不回话,自顾往里走,待妇人关了门后,才应着说:“我是bb公司的老总,是来麻烦熊书记找点事做的。听说有个项目得书记说了算,我们bb公司想承揽下来。既然书记不在,就烦劳尊夫人代传句话啦。”
说着,便从提着的高级的狼皮包里掏出一个非常精致的镶嵌有玛瑙的小盒子放在主人客厅的茶几上。
不待妇人说什么,又抢着说:“一点小意思,一点小意思。”
说毕,正欲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赶巧了,有人开门进来,是那妇人的丈夫,也是老板要找的“熊书记”。看到来人,老板顿时僵在那里,尴尬的出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不是××雄副书记吗?怎么就变成了熊××书记呢?”老板心里这样想。
未等老板缓过神来,就听到还未发现有客人在的××雄副书记自言自语地说:“是哪个缺德的,怎么把熊书记家的门牌贴到我家的门上了。”
老板瞬间明白了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迎着进门但还未反应过来的××雄副书记打了个招呼,就像老鼠一样吱溜地窜出××雄副书记的家……
事后有人听到老板在常委楼的楼道里,说了这样的话:“××的,十二万元的金表算是白送了。”
至于××雄副书记对面的熊书记后来是不是知道此事,也就不得而知了。
猴县长的红包
h县猴县长退错红包的事,一日之间在小小的县城不胫而走,凡想知道个所以的,都在探究和议论此事。一些不明事理的人,还添油加醋地把这事说的悬乎又悬,大有不搞坏猴县长的名份誓不甘的味道。
其实,就一个红包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何况猴县长是在退红包,而不是收红包。你瞎叨歪唱,这不是损人吗。哪天要是让猴县长知道是你说的,不给你一双十二码的小鞋穿才怪呢……
在c单位工作得太久且一直只是个副科的y某,老想换个工作环境,并有往“正”的位置挪一挪的念头。有知情人就给他出主意:“你不去找××领导(指猴县长)活动活动,怕这一辈子也只能呆在这里了。”
y某也早有此想法,只是不知如何活动方起作用。
知情人就笑他愚笨:“现在的情形你不知道吗?活动活动就是去意思意思。”
“那意思多少呢?”
知情人又笑他:“按他掌握的情况,三四万足矣。”
“三四万?妈呀!”可y某心里又想:“三四万就三四万吧,只要事情能搞定,到了‘正’的位置还愁补不回来?”
过了一段时间,y某按照知情人的指点,在一个确信只有猴县长一人在办公室的某天,点头哈腰小心奕奕地把用彩色纸包有的四万元现钞的“红包”,放到了猴县长的办公桌上。
“呵嗬!新年快到了,一点小意思,给领导拜个早年。不成敬意,请领导笑纳哪。”
猴县长也没拒绝的意思,只是应承地“哦哦”两声,便把红包往办公桌的抽屉里放。看到县长自若又无意多说话的样子,y某在退出猴县长的办公室之前,不失时机地说了自己的“想头”。猴县长还是“哦哦”两声,就用不置可否的眼光把y某送了出来。
y某送出红包后,总有些忐忑不安,老惦记着那事可成?知情人就告诉他:“放心好了,只要县长‘哦哦’地应了,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对此,y某无话可说,只能在渴望和担忧中熬着。
但可成的事终究没有在y某的头上发生。两个月过去,y某等来的——本来是他极有可能得到的那个位置,却给别人顶上去了。
y某大惑不解,就去找知情人;知情人不解,就去找猴县长。
正在办公室津津有味品着上等“碧螺春”的猴县长,听了知情人的话后,也先是“哦哦”了两声,就说道:“是有那么一回事。y某不错,是个好同志。不过……只是……当然……领导是不能乱收红包的,他的做法是不好的。你回去告诉他,不要用这样的方法来要求领导嘛。”说话间,县长顺手从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y某给的那个“红包”递给知情人,并接着说:“请把这个退给他吧,我就不交组织处理了。我相信你,你也是领导嘛。”猴县长的语气既不阿也不容推辞。
知情人对县长的举动没有表示出什么惊讶,只平和地回了句:“好的,好的。”接过红包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不过,当知情人把那个“红包”交到y某手里,两人都叹“有钱也难使鬼推磨”的时候,y某意外地发现猴县长退给他的红包,里面的“内容”发生了变化,送去的钱不是少了,而是足足多了二万元。哇!这一发现无疑给两个刚还长吁短叹的人,好一阵惊诧。既而很快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有钱难使鬼推磨”是假,“钱少难使鬼推磨”才是真。
好一个猴县长,你把别人用同样的方式送去的“红包”退错了!
于是,就有了这个故事开头的那些话,但y某和知情人都拒不承认这是他俩说起的,当然也没有人去追究这小道消息的来源和真伪。
猪处长的小车
猪处长不姓猪,是姓朱。只是背地里有人爱这样别有所指地称他为“猪”姓。为了尊重他的姓氏,本文还是称他为朱处长好了。
s部门的朱处长,有一辆公费私用的小车,小车在w市算得上叫得响的牌子货,至于是什么牌子,就不说了,反正是在市里排得上前三位的新款。小车的车牌号为:xx521。身体有些肥胖的朱处长对车牌号的后三位数的解释是“我爱你”,他把小车看成是他流动着的办公室。当然,老百姓可不这样认为,他们说那不叫“我爱你”,而叫“他爱‘鸡’”。他的小车不是流动着的办公室,而是流动着的包房。
是不是像老百姓说的那样,请看下面的故事:
9月14日下午,下班后,朱处长没有回家的意思,熟悉他习性的跟他开车的小d师傅就问他:
“处长,要用车吗?”
朱处长恍然像想起什么来,马上接口说:
“哦,是的。你把车子开出来放到楼下,我要私用一下。”
小d顺从地应了声就去照办了。朱处长没立马下楼,而是等楼内所有的人都走了,约莫又过了十来分钟,才从办公室挪下楼来。但他朝小车走去的那一刻,却又显得有些急促。
开门、上车、发动、消失在楼下,一气呵成,前后不过一二十秒钟。
人们不知道朱处长去哪里,他也从不说他私用车去做什么。只知道朱处长是领导,他要用车就用,谁也无权过问;也还知道油头粉面的朱处长开的一手好车,他开车的时候,有一只手总爱离开方向盘去指指点点和比比划划,似乎忘不了自己就是领导的派头,也或是习惯了什么动作似的。
半个小时过去,朱处长的小车停到了一处美容院的门前。在收银处朱处长跟这里的老板娘耳语了一阵后,就领着一个一见朱处长进来就妖野地扭着水蛇腰靠近他的叫小p的mm离去。小p长的不算漂亮,但很性感。她的身材高挑而丰满,下身穿着紧身的牛仔裤,把整个臀部和腿子绷的随时都有爆开的可能;一双红底紫带的高跟皮凉鞋套着没有任何修饰的白嫩的脚,显得特别的自然和挑逗;齐腰长的吊带短上衣,时不时被隆起的上胸提起,露出迷人的肚腹,让人想入非非,也让朱处长魂不守舍。此时,开着车的他,就要不要把那只习惯离开方向盘的手探过去乱摸小p的大腿和她的腹部……
以往独自开车外出的朱处长,都能如期地于第二天赶回部里,并正襟危坐地坐在办公室悠悠地吸着“芙蓉王”,等待他的下属来汇报一天的工作。可这次不同,“我爱你”的小车没有按时开回单位,而是被拖到修理厂去了,而朱处长也没有回到办公室。听人说:朱处长翻车了,他断了一只手;车上还有个女的,也断了一只胳膊,两个人正在医院里抢救。又有人说:朱处长的爱人讲,那女的是她远房的表妹,小车翻车是错车太急造成的。可有人又说:那女的裤带都松开了,车上还看见了“安全套”和卫生纸。
这些说法有板有眼,且又不断地生出一些新意。但最终得到证实的是:原只有朱处长能独享的已修理好的“我爱你”的小车的主人已换成了马处长。
朱处长被停职审查了。
苟局长的干股
建在b县城郊的一栋酒楼,生意一直特别的好。酒楼的名字叫“园沐大酒店”,可人们都不这样叫,而叫它“圆梦大酒店”,这个名字在方圆一二十个县城都能耳闻得到。
“圆梦大酒店”能名气远扬,不是因它修的高大雄伟、富丽堂皇和别出心裁,而是因它是一栋名副其实的“红楼”。依当地的老百姓话说就是“妓院”。可我不能这样说,妓院早在六十年代就被毛泽东所领导的革命群众彻底地铲除了,哪还来妓院之说。
而说之为“红楼”,对那些无论是有脸的还是无脸的而慕名前来的人都有个好的交待和感觉。让有脸的是在觉着无失身份和颜面,他们的玩法是在消受;让无脸的是在觉着得了虚荣和乐子,他们的玩法是在发泄。大家各得其所,既揣着急迫的心态匆匆而来,又怀着满足的心情依依而去。
缘何就有这等景象?不信,你只管亲自去看一看,不就什么都明了了吗。
“红楼”内确有不少“好女子”,个个长的如花似玉,风情万种,娇媚四放。妖野的、浪荡的、妩媚的、温情的,高的、矮的、肥的、瘦的、大的、小的,一应俱全。当然,这些女子不是那些从大街上随便就可招来的专吃“行饭”的小姐,而是一些有品味、能风雅、懂情调、解人意、会撒娇的mm。她们当中有的是大中专毕业生,有的是情场失意的女孩,有的是为生活所迫无奈走这不归之路的“小芳”,有的是看不惯丈夫的“潘金莲”,有的是只想偿偿“醒味”的“阿娇”。mm们的眼里似乎都长着钩子,身子涂着黏液,大凡进去消受的或是发泄的都得情愿地把钱包往钩子上放,把钞票往黏液上贴。而且未曾落座,就有或是袒胸的或是露背的或是裸腹的或是光腿的上来,是年长的就叫你“大哥哥”,是年青的就叫你“帅哥哥”,是年少的就叫你“小哥哥”……反正叫的老少皆宜,甜的让你不消钱也得消魂。
就这等淫猥、堕落的靡靡场所,怎会开的如此大胆?
实不相瞒,b县不是外国,也非香港和澳门。那些有权部门也曾着实地对有“反映”的地方,打黄扫色过几次,也清理了一些“垃圾酒家”和“黄色发郎”。可就这个“圆梦大酒店”却能在一次次的“活动”中侥幸地躲过。什么原因?不就是b县b局有个苟局长在“红楼”里入得有干股吗。
苟局长在b县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充其量一个“正科”而已,但他善于打点和周旋。可以说苟局长实是那种红道上有“铁杆”,黑道上有哥们,方方面面都能摆得平的人儿,加之他在有处罚权力的部门任职,其影响便显得不一般了。以他现在的“身份”,莫说在一个“红楼”入有一份干股,就是在十个“红楼”都入有干股,也只能有怨而不敢言。
不过,再怎么讲,苟局长还是没有这般大的狗胆,能顶得了天下之恨!据人说,个中原因恰是因干股后面还有干股和干股后面又有干股;更因狗儿精的苟局长抓住了人人有染、人人不去告发的心态,而使得“圆梦大酒店”“娼盛不衰”,且能逃过次次正义的打击。
狗儿精的苟局长,狗日的干股后的干股。
后记:四个不是关于动物的“动物世界里的故事”写完了,至于是否真实,就请各位自个儿去捉摸了。如果诸位认为写的荒诞不经抑或是自觉或不自觉地说中了你,那本人就此赔个不是了,并愿受到你的责骂:真是吃饱撑的,你小子就不会写点歌功颂德的事?再则,如果你是反对把你当成了动物去写,那只能给你一个这样的解释:其实人就是动物,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高级动物罢了,你又何必去较真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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