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0三年二十二日晚,我在同事吴红琼的新居打麻将,永华老弟送来他的一包稿子,嘱我给他写序。
我虽然读了点书,但既非文人,又非闻人,惭愧不能给他的大作添上什么光彩。然而正如永华老弟所说,对世人说诗,只能招来讥讽。“同是天涯沦落人”,也许,只有我这种既非文人又非闻人但却有同好的身份相宜,于是不揣简陋,捧回拜读一过,留下如下一些印象。
我很倾佩永华弟对生活的热情,那一篇篇记录着他十几年生活的日记正体现了这一点。我读高中时也很喜欢写日记,那时,年青的心对生活充满着热望,恨不得用日记把每一秒钟都记载下来,成为“永恒”。后来,一次意外的感情伤害,把那情火给灭了,日记也从而夭折。永华弟的日记不像我的那样,单叙事和说理,他把那段生活绘声绘色,如同照相般摄了下来,虽然显着琐碎,但栩栩如生,真正收到了记载的功效。
他的小说或散文,是不拘界限的。诚然,这两种文体也是人为的,难得说清是非黑白。以我的管见,小说重在虚构,目的是表达理念;散文则重在真实,目的是抒发情感。戴上这种有色眼镜看永华的作品,我喜欢他的《手恋》,《迷幻火车站》,《我们的云》等。《糍粑》,《麻雀》等篇目则表现了作者生活的乐趣。当然,作者有细微的眼和灵活的手,一些篇目里写人叙事,都能穷形尽相,显出很好的文学素养来。
永华的论文数量不多,但有见地。
他的诗歌,《关脚电站一游诗两首》颇具情味,可惜太少了。格律诗中,我比较欣赏《打油赠文轩》那一首,开合有度,较为当景。其实,对于格律诗,我和永华都是受文轩的影响才上路的。我自己对古韵的平仄、押韵、对仗等,一窍不通,所有涂鸦,都是打油之什,我曾老实不客气地对文轩说:“八句原无一句奇,涂鸦皆为直友逼。”永华如果也有同感,不妨在现代诗方面多下功夫,写点“心中的玖瑰”,以他的才和情,当能独创一片天地。我心已如古井,是不宜作诗的。
李太白说“浮生若梦”,梦里是真,梦外也是真,但悖论在于“假作真时真亦假”,圣如庄周,尚且分不清是蝶是我,我辈凡夫又何必太认真?这样说来,永华老弟也不必把我上边的一通废话当真才好,应像苏子那样,“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因为,“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涂涂抹抹,权当是金圣叹所说的人生又一消遣法吧!这样,我的序也算是作过了。
柴立中
二00三年元月二十三日
凌晨作于静修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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