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专题]嫁个有钱人(续)洗却铅华

发表于-2006年05月10日 凌晨0:02评论-5条

(二)幸福无定义

朋友们都说,我是一个独特的女孩,其实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我也有着许多玫瑰色的梦想,一次次在心中幻想着,有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孩子,挽着我的手臂,我们终日徜徉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海誓山盟,纯真的爱情在我们的心里疯狂的萌芽,生长。

大二的时候,梦中的白马王子出现在我的现实生活里,他叫高兴,别笑啊,他就叫高兴,是他做教师的爷爷给他取的名,说这个名字喜庆,只要这个名字叫起来,整个人都贼精神。

高兴的父母都是工厂的工人,家境一般,可他聪明好学,人长的又帅,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作不了比尔*盖茨,也要向中国的网络三剑客看齐。”口气倒是不小,也很狂妄,现在想想,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可那时的我们,只凭着一股子血勇之气,又怎么识得世途险恶呢?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某大城市的政府机关工作。高兴因为在本地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只好南下,淘金去了。

他要我和他一起离开,我也想出去闯荡一番,可我的父母却坚决反对,他们费尽心机,已经为我联系好了工作单位,我无法违背他们的意愿,只好听从父母的安排。

都说大学生毕业意味着失业,其实毕业又何尝不意味着失恋呢?我劝他不要好高务远,先找一份低收入的工作,从头做起。他嘲笑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们谁也无法说服谁,只好黯然分手。

高兴这次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了,而我呢,一场大病之后,整个人瘦了一圈,父母发现了我的心事,他们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按照他们的意图设计着我的未来。

我象一个没有思维,没有主张的木偶一样,被他们机械的操纵着,相亲、约会、定亲、结婚。我不知道,自己曾经的特立独行的个性都丢到哪里去了,大浪淘沙,累积起来的是岁月,枯萎了的是容颜;沉淀下去的是梦想,升腾起来的是迷惘。

婴孩的啼哭声、丈夫的鼾声、锅碗瓢盆的碰击声,构成我生活的全部。

我的老公姓吴名寥,真是名如其人,他这人,特无聊。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机关干部,无不良嗜好,更没有拈花惹草的爱好,每天在三点一线间穿梭,消磨日子,蹉跎年华。到了月底,八百大洋领到手后,全部彻底的交到我的手中,便由我来安排一月的开支消费,从油盐酱醋到浆补洗涮,天啦!曾几何时,在学校中被公认为是美女加才女的我,竟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家庭主妇!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真实面目吧!

小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着,如果不是那次同学聚会,我的生活绝对不会脱离原来的轨迹。

过去十年了,曾经的同学都沿着各自的人生旅程,孜孜不倦的奔走着。在毕业十周年纪念日那一天,几个同学心血来潮,组织了一个聚会,不用问,这个聚会的始作俑者都是几个混出名堂的人,也许是为了热闹,也许还有某种炫耀的成分在里面,他们大张旗鼓的张罗着,并再三强调,要将自己的另一半带上。

吴廖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对这种乌烟瘴气的社交活动更是反感。他懒洋洋的说:“得!你就饶了我吧,你知道我最怕的就这事,何必要强人所难呢?”

听了他这话,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向温顺的我,这次却向被蝎子蛰了一般,暴跳如雷,尖利的声音令女儿和老公刮目相看……

“吴廖!你这人怎么特没劲?你知道我那些同学都是些什么人吗?副厅级干部有一个,处级干部有三个,百万富翁不下七八个,你再瞧你那窝囊样!有权的你说人家滥用职权,有钱的你说人家一副暴发户的嘴脸。让你出去,多认识几个人,你又说无聊,你,你,你从来不想,咋样多赚点钱,你想让我们娘俩喝西北风啊?”

吴廖从来都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的脾气出奇的好,看着我歇斯底里的样子,他“扑哧”一乐,笑着说:“嘿嘿……至于吗?生那么大的气,听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咱这样,不挺好的吗?”

他不说则已,听他这话,我压抑多年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好?好?这叫好?你看看,你看看!我们娘俩,跟街道上的叫花子有什么区别,每个月工资发下来,要掰着指头算计着过日子,别人家的孩子又是学舞蹈,又是学钢琴,可咱们家丫丫呢?连个玩具车都买不起!这还叫好?你再说我,从来不敢买四五十块的化妆品,那化妆品要是都抹到我脸上,咱们这月就全都歇菜了!人家儿女过年过节,回家给老人买的都是什么脑黄金,可你倒好,给我妈买了两斤辣椒面,还说那是现磨的,新鲜,你明知道,我爸有胃病,吃不了那玩意,你……”

什么叫婆婆妈妈,就我这样的,你别说,哪个女人,不是天生的爱唠叨?听着我这么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发牢骚,吴廖那么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了,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耶,你就饶了我吧,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多大的事,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我还想再说什么,五岁的小女儿丫丫突然跑过来,伸出小胖手,抱住我的腿,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你别生气了,别生气了,你生气的样子,真难看!”

看着孩子仰起的小脸,我长长的出了口气,俯下身,亲了女儿一口,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丫丫真乖,妈妈没生气,好了,咱们睡觉喽……”

吴廖果然没有爽约,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把丫丫送回她姥姥家,晚上准时下班,准备和我一同赴约,我把家搜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两件勉强能看的过去的衣服,化了淡妆,挽起他的胳膊,出了门。

我坐上他的车,(别误会,是自行车),双手搂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任晚风轻拂,扬起我的长发,这种久违了的浪漫的气息,让我陶醉……

突然,自行车“嘎”的一声,停了下来,我险些从后车架的掉下来,“怎么了?”我焦急的问。

他沮丧的回答道:“糟糕!车胎没气了,这么晚了,上哪儿修车呀?”

这,这不添乱吗?我抬起手腕,看表,差十五分钟,晚会就要开始了,这可怎么办呀?”

看着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吴廖试探着说道:“要不,咱也打回的?”

“打的?你以为你是有钱人?还打的呢!再说了,打的过去,后面在带个自行车,更招眼。”我白了他一眼,嘴里不满的嘟囔着。

可说归说,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啊!还是吴廖脑子转的快,他将那辆破自行车扔到一个家属院的楼下,然后拉起我的手,跑步前进。

我瞅了瞅那辆载了他多年的老伙计,不放心的说道:“哎!那自行车就锁那儿,没事吧?”

他笑呵呵的说道:“没事,咱那除了铃不响,其他啥都响的车子,小偷连正眼都不瞧一下。放心吧!怎么样?累吗?来,我背你!”

开什么玩笑,我虽然天生浪漫,可骨子里却是一个极其传统的人。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背我?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一重病患者呢!

可吴廖却不依不饶的跟我闹,因为他那辆风吹雨打都不怕的破车子抛锚了,我必须咬着牙,蹬着这双高跟鞋,一路小跑的跟在他的后面,他有些心疼。

就在我们嬉笑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一辆高档的凌志车停在我们面前,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是高兴?!

我像被人施了定身法,傻愣愣的站在那里,随即,惊喜的喊道:“高兴,高兴,真的是你吗?见到你,我真高兴!”

“高兴?”吴廖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我的眼睛突然有些发潮,但看见旁边的吴廖,猛然惊醒,我竟然差点忘记,自己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

我下意识的挽起吴廖的胳膊,做亲密状,走到高兴的面前,我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微微笑道:“高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听别人说起过?哦,这是我老公吴廖。老公,这是我大学时的同学——高兴。”

“你老公?”高兴喃喃道,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爽快的伸出手,轻轻的握住我的指尖,点点头,然后转向吴廖,颔首说道:“你好,认识你很高兴,我和尊夫人是大学时的同学,对了,你们是去参加同学聚会的吧?怎么,没开车?正好,咱们顺路,坐我的车走吧。”

高兴说完,打开车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我连忙说不,吴廖也抬起头,客气的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喜欢晚上散步,你请吧!”

大概,吴廖对我和高兴的事,有所耳闻吧,不然,他不会这么没礼貌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我们很坚决,高兴无奈,只好自己钻进车里,吩咐司机开车。

我目送高兴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话也少了很多,吴廖阴沉着脸,拦了一辆出租车,二话不说,拽着我的胳膊上了车。

等我们到了约定的酒店时,同学们大都已经到齐了,我们迟到了五分钟,好事者便欺哄,定要罚酒,吴廖很痛快,捧起酒杯,“咣咣咣”,几杯水酒就落了肚,那几个人不依,还要罚我,吴廖想拦,无奈他势单力薄,哪里招架的住,就在这时,高兴走了过来,他捧起酒杯,高声说道:“哎,你们几个听我说,小燕本来不会迟到的,我可以作证,他们的车坏了,是走着过来的,这样,我代他受罚。”高兴说完,一仰脖,将杯里的酒一滴不剩的喝完了。然后亮了亮酒杯底,以示诚意。

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吴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我有些担心,不敢再接触他的目光。

宴会正式开始了,大家逐一开始介绍自己的家庭,轮到高兴时,他笑着不说话。在大家的催促下,他站起来,叹道“各位老同学,我,还没有成家,这些年我在外面单打独斗,就是为了衣锦还乡的这么一天。我得到了很多,同样,也失去了很多。物事人非事事休啊!”

我们当年的事情,在座的大都知道一二,这番话,谁都能听的出,是什么意思。气氛有些尴尬。而汪剑,市政府办公室的秘书,最擅长的就是处理各种各样的矛盾和难堪的局面,他哈哈一笑,岔开了话题,“哎!我说老同学,你当年的目标可是网络三剑客啊!怎么样?现在资产怎么着,也有几个亿了吧!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提携兄弟一把吧!来,来,来,大家举杯,为了我们的重逢,把这杯酒干了!”

……

宴会还没有结束,吴廖便找了个借口,早早的离开了,我不能受人以柄,跟在吴廖的身后向同学们逐一告别。

高兴深情而又痛楚的看了我一眼,我不敢正视他的目光,我怕自己会失态。虽然我对高兴并未忘情,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尽管我和吴廖只是搭伴过日子,并且我对他极不满意,可我是吴廖的妻子,是丫丫的母亲,我没有理由放纵自己。理智战胜了感情。

望着高兴孤寂的身影,我泪如雨下,又爱莫能助,我想做他的红娘,可他说,他一直梦想的是,我能做他的新娘。

谁知,天意弄人,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我送他坐上了,南去的火车,一如当年的情景。

接下来的日子里,吴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先是辞去了在机关里的工作,接着,筹到一笔钱,开了一家物资贸易公司,他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一个星期,在家的日子,不超过三天,他学会抽烟,学会打麻将,他彻底的变了一个人。

一年后,他的公司开始盈利了,他交给我的钞票越来越多,我们的生活越来越滋润,我们换了大房子,换了高档家电,家里锃明瓦亮,金壁辉煌。

可我却感觉,他距离我,越来越远了,家,只是一个空荡荡的躯壳,每晚,每晚,我独自一人,守着诺大的房子,守着冷冰冰的家,没有一点乐趣,真是奇怪,我起初嫁给他时,他不是有钱人,我埋怨,发牢骚。现在,他有钱了,我更加苦闷,生活了无生趣,我很困惑,吴廖也很困惑,他有钱了,也没有变坏,但我依然对他不满意,埋怨他是个工作狂,眼里只有花花绿绿的钞票,从来不顾我的感受,……

是我太挑剔了吗?也许是吧!

(三)浮华背后

打从我记事时起,我们家就硝烟不断,我爸我妈每次吵架,总离不开那个“钱”字,从一日三餐,到上学种地,哪一样离得了钱。

看着父母被生活磨砺的粗糙的双手,刚刚懂事的我,便发下誓愿,我长大以后,要赚好多好多钱,让父母在村里能挺直腰杆,让他们的脸上笑靥如花,让他们不再为没有钱用,而相互怄气。让那个钱字,不再威胁到家庭的安宁与和谐。

我拼命的学习,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大学,我知道家里困难,可这是我走出大山的唯一途径,也是我通往财富之门的唯一途径,我别无选择。

磕磕绊绊中,我读完了大学,接下来,是顶着炎炎烈日,陪着笑脸,递上一张张求职信,那种感觉,仿佛自己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任人挑选,摆弄。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曾经的梦想,被残酷的现实击的粉碎。

不得已,我降低了自己的要求,可即使这样,我仍然被拒之门外,理由很简单,用人单位偏重于男生的需求,女生,只能谋到一些工资待遇很低的文职工作,即使这种工作,也是僧多粥少,供过于求。

我第一次尝到了生活的艰辛。

正在我沮丧万分的时候,这天,在大街上遇到我的一位学姐,我们是老乡,她人不错,对我也挺好的,听了我的境遇,她一面感叹社会的不公,都什么年代了,口口声声的男女平等,到了现实中,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面又开导我,常言说得好,女人,干的好不如嫁的好,俗话又说了,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世间的事,就那么回事。

那么回事,怎么回事?听她侃侃而谈,我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照她的说法,女人只要嫁个有钱人,不愁吃,不愁穿,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她的观点,我不完全赞同,但想到自己幼年时的梦想,再看看自己眼下穷困潦倒的样子,我无法再自视清高了。我决定照她说的去做,嫁给一个有钱人。

我央求她帮我物色一个生活条件好的,有稳定收入的男人,只要他能养活我,让我不再为一日三餐发愁,我就愿意嫁给他。

学姐果然不负我的嘱托,没过几天,她就找到我租住的小屋,说让我好好打扮一下,随她去见一个人。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低贱,好歹我也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真的就没有其他方法,可以使自己有尊严的活下去么?但转念一想,年老体衰的父母,他们又有多少时日,陪着我这样一起煎熬?他们省吃俭用,供养出来的女儿,现在连自己生存下去的能力都没有,何谈去赡养两位老人呢?

想到这里,我心一横,硬着头皮随学姐到了约定的地方。

这是一家格调高雅的咖啡馆,靠窗户的座位上,一个派头很足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他的年龄也就四十岁上下,笔挺的西装,更显得他精明,强干。

学姐给我们做了介绍,他叫李大功,是一家私营企业的总经理,这家私营企业,在当地小有名气,而他本人,也是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家。

我有些受宠若惊,那些耀眼的光环,足以使他找一个比我条件更好的女孩子,他为什么单单选中了我?

也许真的是我时来运转,几世修来的福分吧!

我们接触没有多长时间,他为我一掷千金,给我的父母在城里买了房子,我爸妈不愿住在城里,他又找人在乡下盖了一栋小别墅,正像我少年时梦想的那样,我的父母为此得意了很久,我的哥哥、姐姐,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在父母的催促下,我们结婚了,婚礼的场面极为宏大,各界名流都来参加了我们的婚礼,电视台的主持人,亲自为我们主持了婚礼,作为新娘的我,出尽了风头。

我知道他有过短暂的婚史,但没有孩子,这样,我就轻松了许多。至少,我不用去考虑,怎样去扮演一个继母的角色。

婚礼结束了,客人们都告辞了,我们走进了新房,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么?我的终身将要托付给这样一个人么?

我激动,好奇,又有些忐忑不安。

他送走客人,回来了,没有多说什么,跌倒在床上,很快变响起了鼾声,也许,他真的是太累了,我不忍打搅他,为他盖好被子,便离开了。

婚后的日子波澜不惊,他对我很好,可当某一天,我的一位大学同学见到我时,却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问道:“怎么了?小利,你的脸色这么差,不是得了什么病吧?”

我强笑道:“怎么会呢?我很好。”

她笑道:“我说呢,咱们班有多少人羡慕你呢!都说你掉到福窝里去了,嫁了一个有钱人。不像我们,为了柴米油盐,到处奔波。”

我无语,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就告别了。

回到家中,我来到梳妆台前,镜子中映出我枯萎而又憔悴的面容,难言的隐痛,让我欲哭无泪,我真不知道,牺牲一个女人一生的“性”福,换来金钱堆砌的生活,值得吗?

我想摆脱这种不完整的爱,可他苦苦哀求,说无论我开出什么条件,他都答应,只要我不提出离婚,望着他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庞,我泪如雨下,我求他,去医院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可以治好他的病,可他凄然说道:“小利,我对不起你,一开始我就欺骗了你,我,我不是人,我偷偷去了好多医院,医生都说无能为力,为了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只有出此下策,你,你千万不要跟我离婚,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不提出离婚。”

我愤然道:“你的眼里只有钱,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我是一个心理和生理都很正常的女人,你,你这样对我……我……”

激动和愤怒扭曲了我的面孔,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半晌,他嗫嚅着说道:“小利,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我都知道,不然,你在外面找个人,只要,只要,别让我看见。”

听了他这话,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那个在人前意气风发的男人吗?每个人都是戴着一副假面具在生活,可他的这副面具更加虚伪,我摇摇头,说道:“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不怕丢人,我还嫌害臊。不行,我们离婚吧,我要正大光明的追求我的幸福,而不是做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见我如此坚决,他不再说什么,抬脚,走出了家门。

我起草好离婚协议书,希望能协议离婚,并且在小范围内解决这个问题。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当天中午,我父亲来了,他说我母亲得了重病,急需钱,要我先拿出来一些。

我自己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父亲接过来一看,“才三千块钱,这些钱刚够给医院交押金,治疗费怎么办?你别是舍不得钱吧?”

我苦涩的笑道:“爸,您别着急,大功他今天没在,我现在就去找他,想办法。”

父亲将信将疑,他收起钱,蹒跚着脚步,离开了。

我望着摊在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那张薄薄的纸片,彷佛在嘲笑我的无能,我一把抓过它,狠狠的将它撕了个粉碎,撒向空中,看着它飘飘荡荡,跌落在地板上,然后,我一甩门,离开了家……

母亲出院了,做了一个阑尾切除手术,总共花费了五万多,全部都是大功出的钱。

接着,我哥哥单位集资买房,找到我,借了十万元。我姐姐孩子上大学,没有学费,找我借了一万元。我弟弟和别人合伙做生意,没有本钱,大功给他投资了五万元。

大功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当然,我也没有再提及离婚的事,我知道,假如,这个时候,我提出离婚,我们家里所有的人都会反对,更何况,欠大功那么多钱,我也无力偿还,那么多债务,已经牢牢的绑缚在我的身上了,望着亲人们感激的笑脸,我的心在流泪,在滴血,这种难言的隐痛,我无处诉说,只有牺牲自己,只有继续忍受那种不人道的折磨,而别无他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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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yinzi | 荐/yinzi推荐:
☆ 编辑点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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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情?

文章评论共[5]个
幸子-评论

很多时候,女人只要被钱所束缚,就这样悲哀了!~
  【洗却铅华 回复】:很难!正象《凡人歌》中唱到的,“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 [2006-5-11 8:50:37]at:2006年05月10日 中午1:19

语赏-评论

写的真好~~~~~
  【洗却铅华 回复】:过奖!:) [2006-5-11 8:51:03]at:2006年05月10日 晚上10:10

嘉昵-评论

钱,一个永远不老的话题,哎at:2006年05月11日 晚上10:12

宇梦-评论

女人的悲哀~~~~~~~~~~~不能理解  虽然我也是女人at:2006年06月17日 凌晨1:00

乖乖不哭-评论

这就是生活,就是现实!!我们永远活在现实的社会,所有的事情永远不能尽善尽美。钱这个东西,是人工作的动力,有时也是一种牵绊。at:2006年12月13日 凌晨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