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和朋友一起聊天,要不是五一长假,她真的很少有这样悠闲的时间坐在茶楼里,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和朋友聊着家常。
音乐听起来很缠绵,好象是一对恋人在窃窃地私语一样,她的脸上虽然一直堆着明朗的笑容,心里却流淌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好象和爱情有关。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铃声是现在流行的那首《我是你的玫瑰》,手机的款式不是很新,却很精致,是她钟爱的那种粉红和白色相间的颜色,她冲朋友笑笑,轻轻地拿着手机走出了喝茶的卡座,不是怕朋友听到,而是旁边的音乐在干扰她的听力。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在干吗?”
她淡淡地回答:“和一个朋友在喝茶。”
听到她的回答,对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会,接着说:“五一也不知道和我通个电话。”那话听起来虽然很平淡,但是她敏感到那声音里分明带着谴责和醋意。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放假了吗?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也是到今天才记起来一个电话!”她突然觉得很委屈,鼻子顿时酸酸的。
“不是,我在加班,工作忙呢?”他连忙解释,“你能不能来陪我?”
她答应着:“好吧,我明天坐早班车来,现在已经没有班车了。”
关掉手机,她回到卡座,朋友端详着她的脸,她竟然心虚得脸红了。朋友调侃地问她:“情人?去那么久!”
她慌忙解释:“不是,是我老公。”
朋友不置可否地摇着头,她急了,连声说着:“真的是我老公,他想让我去他那儿。”
朋友说:“真浪漫!看来着周末夫妻的感觉还真不一样。”
她一时窘迫得说不出话,心里却在说:“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要不是实在难以相处下去了,谁愿意这样两地分居的。”
但是夫妻的事毕竟是家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再怎么着也还是夫妻,所以她只是笑笑:“也赶赶时髦吧,要不老了,还不知道什么叫时尚呢。”
一大早她就醒了,抬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才六点,她算了算时间,坐车只要两个小时就可以到他那儿,那时他刚好上班,最好是晚一点,等他安排好工作,就可以腾出时间陪她了。于是她就转过身去想再睡会,这些天老莫名地失眠,她不愿让他看到她那憔悴的样子。她不禁暗笑自己:“都老夫老妻了,怎么会有那种恋爱的感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眼睛里有了一丝少女的羞涩。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彷徨,但是她知道只要两个小时就可以见到他了,他会高兴吗?都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他一定很想她了,但是为什么到昨天才来电话?他真的想她吗?或者还在生她的气,她觉得心理有些酸酸溜溜的感觉。怪谁,只怪自己,当初是自己提出要作周末夫妻的,要不怎会这样孤孤独独的。
她开始起床,一抬手,刚好碰到墙上挂着的结婚片。照片上的她穿着白色的婚纱,亭亭玉立的样子楚楚动人,而他则穿着红色的礼服,帅气而伟岸地站在她的身边,他的双手环绕着穿过她纤细的腰肢,合抱着她的胸前,他的眼睛很多情,随时可以让人春心荡然,她似乎看到他正用那双多情的眼望着她,让她的心莫名地慌乱起来。
洗漱完毕,她开始在衣柜里找寻衣服,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那件三件套的裙子,白色蕾丝边的内衣,紫色的上衣和裙子,那是他去年在厦门的时候给她买的,他说喜欢看她穿紫色的衣服,这样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气质高雅而大方。
穿好衣服,她开始站在镜子前化妆,淡淡地描着眉,淡淡地涂着口红,她不喜欢浓装艳抹,那样让人看了会觉得很做作而且没有品位,她自信自己就是不化妆也依然是楚楚动人的,尽管此刻她发现自己的眼角已经长出一些细小的皱纹,但是它一点也不会影响她的美,只能让她看上去有种女性成熟的风韵,大凡三十岁的女人都是如此,她想。
车终于来了,她问:“什么时候开?”
司机说:“马上就走。”
她对着旁边的饮食店望了望,犹豫着是不是该吃了早点再走,司机问她:“你要不要走,如果要走就上车,车马上要开了。”
她抓着车门的把手上了车,找了一个空着的位子坐下,要不要预先给他一个电话?她寻思着从包里拿出手机,放在手里把玩了半天,还是告诉他:“我已经上车了。”
他似乎很忙:“知道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她突然很生气,觉得不该去那里,也许他根本就不想让她去的。一路心情很不好,她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想着心事,刚好旁边坐着的男人老是晕车,过不了几分种就会拨开坐在她前面的那个小女孩,不停地对着窗外呕吐。
她想起每次坐车的时候,他会把她抱着怀里,让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他说这样就不会晕车了,有时她晕车晕得厉害,就干脆躺在他怀里睡觉,也真奇怪,每回只要躺在他的怀里,就会没事了。她看着那男人痛苦的样子,庆幸自己这次没有晕车。
车终于到站了,她站在街头四处张望,其实她在他来这座城市工作后,她还是第一次来他这里。他调动的时候,让她一起去,她不肯,说两个人在一起老吵架,还不如分开来过,有时间再在一起,这样保持一段距离就会有新鲜感了,不是说爱需要距离,距离才产生美吗?
他无奈,只得由他。其实她知道他也对他们的婚姻有了厌倦。比如以前两个人吵架,每会她都赌气不理他,一个人抱了被子就到另一间房子里睡觉。她把门栓好,无论他怎么敲门,怎么求她,她都不给他开门。但是他会越过阳台,从窗户里爬进去,然后将她一把抱起,一直抱进他们的卧室。要不就躲在她的窗户外学猫叫,他知道她胆小,一定会开门的,每次她生气地开门出来,他就会淘气得象个孩子一样,得意地大笑,直到她也笑了,两人才欢欢喜喜地上床。
他常威胁她:“你别想摆脱我,就是我哪天变成了鬼,我也会阴魂不散地缠着你!”她一听这话,常常被吓得毛骨悚然,于是她就追着他打,骂他是乌鸦嘴,他就会趁此机会抱着她,吻她,并且和她做爱。
但是最近他不这样了,他们常常为了孩子吵,他们有各自的孩子,常常是孩子们先发生战争,然后他们就会吵架,再婚的家庭大概都是这样,孩子永远是他们中间隔着的一堵墙,哪怕他们再怎么相爱,孩子之间的矛盾却永远无法解决,于是她埋怨他在这方面有私心,为此,他们经常吵架,吵得多了,也就厌烦了,有时他们可以好几天都不说话,所以她提议试着做周末夫妻。
她又开始打他的电话,她说:“我已经到了,就在你办公的楼下。”
他说:“我已经看到你了,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她站在他的楼下不停地徘徊,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她不安地在门口张望着,那个守门的老太太,用犀利的目光从上至下地打量她,象是在审视犯人一样,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看了看时间,又朝他办公的方向望了望,她看不到他的身影,她的心一下掉到了冰窖,被冷落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她重新戴上墨镜,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来了,眼睛一直四处张望着,她冷漠地望了他好半天,就是不上前招呼他,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一笑,有些客套的样子。
她默默地跟着他上了楼,来到一间套房,他用钥匙打开门说:“这是我的住处。”她走进门,发现他的卧室很简单,除了一张席梦思床外,屋内就只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她把包放在椅子上,却并不落座,她以为他会上前拥抱她,但是没有,他只是淡淡地对她说:“你先休息会,我手头的工作还没有忙完。”
她看着他转身关门而去,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她后悔自己来这里,他根本就不再需要她。在她擦眼泪的时候,门却开了,他手里提着一壶开水,还有大包的零食进来了,他知道她一直有吃零食的习惯。
“你先休息一下,我忙完就来。”他一边替她沏茶,一边从盛零食的袋子里掏出几本杂志放在他的床头上,然后才上来抱她。她委屈地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无论他怎么哄,她就是不放手。
他叹了口气,然后小心地检查了一下门,看是否已经关好,这才上来陪她坐着。她完全象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委屈地问着他:“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我来。”
他苦笑:“怎么会?”
“那你为什么一脸不高兴?”她的眼睛直视着他,每回她都是这样,她说有没有撒谎,让他看着她的眼睛说话她就明白了。
他很疲倦地说:“昨夜没有休息好。”
他的话让她更加起了疑心,她追问是什么事,他说是和别人打牌打晚了。
她不再说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静静地看着她,慢慢的把手放在她的脸上,然后是胸口上,她的胸脯一起一伏,有了某种欲望,她用热烈的眼神望着他,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开始脱她的衣服,再就是脱掉他自己的衣服,他趴在了她的身上,但是他那里却半天没有反应,让她有些焦急也有些不满,但是她没有作声,耐心地等待着,终于他那里挺了起来,他慢慢地把它插了进去,她感觉很温暖,正当他们准备冲刺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他:“经理,经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嗲很嗲的。∮
他停下了动作,一脸歉疚地望着她,象做贼一样从她的身上溜下来,飞快地穿了衣服,匆匆地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才小心地开了门出去。他的样子真的象是贼,她突然怀疑,他们还是不是夫妻,倒好象是偷情的情人一样。
他走后,她便在他的卧室里躺着看书,他也真是,什么书不给她,居然拿了本《女友》来,翻开书,上面全是做爱的场面,看得她面红心热的。她翻到一页做爱的场所,什么车上,厨房,什么沙滩、阳台,她想起曾经和他在家里的时候,在客厅的地上做爱的情景。
那时他们家还没有装空调,天热了卧室里睡不着,他们把两个孩子安排在各自的卧室,他们两个就睡在客厅的地上。睡到半夜,他被热醒了,就起来洗冷水澡,洗完回头来看她,看见她满身是汗,就用冷水淋了毛巾被她擦身子,擦着擦着他就想要她了,于是就在地上和她做起爱来。
第一次在地上做爱很新鲜,许是防着屋里的孩子的缘故,那种感觉既神秘又很刺激。他不时变幻着各种姿势,让两人都非常投入,完了他说:“老婆,你太神妙了,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欲仙欲死了。”
她现在很想念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人有时真的很奇怪,不在一起的时候,什么也不觉得,在一起就特别觉得在这方面有了亏空,他应该补偿自己才对,她委屈地想。
但是她等了一下午,他再也没有上来,他是不是变了,不再爱自己了,她心里很失落,想找他问过明白,转念一想,真变了,留也留不住,于是决定在天黑前赶回自己的城市。
她找了笔匆匆地留了言:我也许不该来,一切似乎已经成为过去……然后背上自己的包往外走,谁知刚走到传达室的门口却遇上了他,他见到她要走,很吃惊地样子,问:“为什么?”
她苦笑着说:“不为什么,这里不属于我。”
他拉住她的手:“傻瓜!”
她的鼻子很酸,因为他每次哄她前总是叫她傻瓜,她刚想扑到他的怀里撒娇,守门的老太婆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她问他:“这是你的朋友吗?怎么刚来就要走?”
他看着她笑:“是我老婆。”然后牵着她的手往他住的地方走去,她感觉他的手还是象往常一样温暖。
本文已被编辑[芙蓉晶]于2006-5-9 12:19:0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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