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陪考的日子里寒野

发表于-2006年05月08日 中午2:40评论-1条

年气还没有过完,考美术的学生就踏上了漫漫考试路。我也同千万个父母一样,加入了这个行列。有幸目睹了莘莘学子长途跋涉的艰难,有幸目睹了家长们陪考中的酸甜苦辣,有幸目睹了考试过程中的林林总总…………

考生难,而艺术考生更难。他们平时就要负出比其他考生更多的代价,甚至说,有的考生,从孩提时起,就是背着画板从众多的静物,动态速写等单调的生活中走过的,带着执着,揣着美好的梦,走入阳光。

南征北战备考忙

辽宁美术考点有二个:一个是在大连的辽宁师范学院;另一个就是沈阳的鲁迅美术学院附中。考生按照从网上查找的资料,定期选好学院报考。从我家到大连要坐六个小时的火车或四个多小时的汽车;到沈阳要坐2个多小时的汽车或一个多小时的火车,理所当然的,会把考学目标锁定在沈阳。这样在报考院校上,就要忍痛割爱,尽管“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但二者不可兼得”,且不说考试时间多有重复,单是说这南北遥遥之途,除非你有孙悟空的本事,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往返。

我是早八点到沈阳鲁美附中的,院内站满了蚂蚁一般的考生和家长。考美术的如此之多,真不知是对社会的发展是幸事还是祸事。据说,光山东省就有十多万艺术考生,辽宁的一万多考生与之一比,就相形见绌了。再看看这些未来的艺术家、设计家、建筑师们……我还真是大开眼界,红头发,蓝头发,黄头发……有的头发象一堆乱麻,有人说这是时尚发型;有的或编成几百个小辫子,不看那张特有的北方面孔,你会认为这一定是位新疆妹子,有人说这是扮酷;还真有不少简单的发式,往后面梳一个马尾辫,让人看了稍觉得舒服点,可等那人走近一看,你就会发现来者竟是个男生……再看看穿着,就更是奇特,就象是个“万花筒”,看她们的阵势,将来服装设计师们可真的要下岗了,因为,有这么多能人,用一块布披在身上,然后用彩色在上面随意涂抹,那便是超时尚了;还有的衣服本是好好的,但上面用剪刀捅了无数个长的方的圆的,大小不等的洞,有人说那才是个性,是什么乞丐装。再看耳朵,大大小小戴了几个耳环,真不知当初耳朵要受多少苦,肉痛也就罢了,据说,有的洞要穿过软骨才行,那才是刺骨之痛,更无法想象耳朵每天要承担这如此多的重量,那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耳朵上都挂着许多,所以,旧时代凭耳环来辨别男女已经过时了。回头再看看自家的孩子,学生头,也不染色,校服,用东北老土话说,那是老好了。我心里真的感到一丝的安慰。

面对如此大的阵容,我内心隐隐不安。每个院校,考生都抢着报名,而外省招的又有限,我真为考生担心,深知现在的竞争之大。然而,我却没从这些未来的大家身上看出他们紧张的程度,可见,心理素质都调整得特别到位,按他们的说法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也是呀,多考几个院校,说不准哪个学校就能下合格证。

顺利地考完了北京林业学院,江西景德镇陶瓷学院,按孩子的说法,这两次考试基本上是适应考场,得,我又白忙活了两天。几天以后才是鲁迅美术学院报考,这是东北最好的美院了,也是考生必争之地,加之招收的又多,霎时,考生如云。按惯例,考生都是前一天报名,第二天考试,而鲁美,却与众不同,是用一天的时间报名,用一天时间等消息,连央美都只是考两天,而鲁美却考四天,这样就一下子把考试战线拉长了,也就是说,你想考鲁美就必须有七天的时间,还不一定是哪一天考试,这样,考生这几天内就不能报其它院校,顿时,有的考生压不心中的怒火,大骂鲁美,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的灵验,还真是把众多的考生牢牢地关在鲁美。

我在间歇的时间里,坐车到大连去报考孩子心仪已久的某院,可是,等我们风尘仆仆地来到大连,还没等嗅到大连咸咸的海水味,就看见辽师大考点的提示板上贴着一张破损的广告“xx学院取消考试,认可东北各地的合格证。”这可真是开国际玩笑,这不是把考生当猴耍吗?有的考生可是千里迢迢来的呀,没办法,考生只得无奈地站在冰冷的海风里,一任海风梳里自己疲劳的思想,一任海风吹打自己脆弱的神经。

马不停蹄地回到鲁美附中,院内就如从地缝里突然冒出来的人似的,连附中上空的空气都是凝结不动的。辽宁就有一万来的考生,加上名省的,搞得空气都好象静止不流动似的。

孩子看看人群,看看天空,没有太阳,似乎要下雪,低低地说了句“去大连!”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你说什么?”“回大连!”“不是刚回来吗?”“快走,迟了会误了考试。”孩子这一决定很明显,她是放弃了鲁美。为了尊重孩子的意见,我们立刻回到大连。刚好赶上南京林业学院考试。考场外,稀稀落落的一百多人,让我想起了战国时孙膑教田忌赛马的故事。心想,这报考的学问还真是很大,从孩子的角度上,这也是一种战术,生活中,象这样的事不也是很多吗,与其与人世人去抢吃一个苹果,那不如去吃桔子,味道虽不同,但一样的好吃。虽然我心里还有隐隐的不安,一个是实力强大的美院,一个只是某院校的一个艺术系而已,轻重绝然的不同,但孩子说得好“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闪光,有恒心哪都成才。”就这样,心里找到了平衡。在孩子看来,别人七天才考一个鲁美,而她却考了几个学校,且还没有什么太大的竞争,何乐而不为呢。孩子说,她那几天画发挥得特别好,画的鱼就好像要从盘子蹦出来似的,画的色彩流淌着光辉,可能是较轻松所致吧。人有的时候,不经意间就会有惊人之举,比如,球场上的争雄,往往是不经意间就会有超水平的发挥。

再返回沈阳的时候,鲁美已考完,还有十几个院校没报名,我们就决定就只报考鲁美考点的那些院校了。

听考生说,鲁美考题出的惊人的奇特,以致于考生考完后,都不敢再提考题,还有个别考生在考场把卷子撕得粉碎走人……真不知女儿是幸还是不幸……

可亲可爱的老百姓

沈阳是拥有一千多万人口的大城市,突然间每天增加了几千人的考试,本不是难事,但对于一个偏隅东北的鲁美附中来说,就是个大大的难事。考生为了方便考试,都不会选太远的旅馆,所以鲁美附中的附近,大大小小的旅馆,招待所都住满了来自各地的考生,但还是有许多考生无奈地站在寒风里。

二话别说,我和孩子急着排队报名。这个世界真是什么都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姑娘出嫁,双眼皮和单眼皮的彩礼都是不同,就这不同的院校,报名费也是各异,似乎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由110元到260元不等,想考吗,想,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交钱吧你。

老天总是跟苦难的人过不去。那天,特别的冷,抬头看天,老天爷可真是吝啬,一点阳光也不给,阴着脸,没一点点的笑模样,再看看操场上那几条长龙似的考生,一个多小时,才移动那么一点点的距离。我真是担心这样的效率,如何适应这改革开放的快节奏。

排队是最无聊的事,脚冻得像猫咬的一样,大包小包的东西提起来太费力,走一步提一步,真的太不方便。心里就想着快些排完,好找住处,看着黑压压的人,心里也和这老天一样阴。心里时时在想,实在不行,就到市中心去住,每天早起打车来考试。一想起第一天考试时那个住处,我的心和地上的雪堆一样冰。

那天,服务员笑脸把我迎进了旅馆,收了钱,把我们领进里间,就笑着不见了,可能去的招揽别的生意去了。而我们从表面上看起来还不错的旅馆,里边可就让人寒心。一层一层地走下去,越走越冷,原来是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暖气只是摆设,那一点点的温气,早被屋子的凉气给吸光了。被子是潮乎乎的,想讨个说法,答曰:“天太冷,暖气送到这里太慢。”扔下这个连弱智都听得懂的骗词,走了。钱不给退,想换个地方吧,还未必能找得到,总不会露宿街头吧。算了,忍一忍吧。我们没敢脱衣服,拉上被子,身子在被子里打着颤。一想到这,我不由得一阵哆嗦。正愁着,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来到我身边,“姑娘,住宿吗?”可能是她看我拿这么多的东西的缘故。和这个老人家聊了一会,问明了价,一个人20元,两个人包一间50元。觉得还不错,我就高兴地应下了。其实找住处的人太多,老人只是看我是个女人,且还能住十几天,死活让我住她家,主动帮我拿东西,并说:“你去报名吧,我给你看东西。”老人黑黑的眸子,流出笑意;深深的皱纹,透着善良,瘦削的身子,裹在厚厚的棉衣里,让人看了有些不忍。我连声说了谢谢,就又隐在人海里。将近下午三点钟,我才把名报上,看看那几条长队,有增无减,心里又是很沉。

边走边聊,才有闲暇留意周围,时不时地看到老头、老太太在招住宿生。心想,也是给人一种安全感吧,如果是个年轻小伙子,问女孩子住不住宿,可能早都给吓跑了。老人也边走边说,这几年,都是把鲁美附中做考点,每家都会按时腾出房间,揽生意,老人用手一指,那么大一片住宅区,别说是几千名考生。我觉得有趣,中国的老百姓真是好,抗日战争时,老百姓与民并肩战斗,打得小日本鬼子哭爹喊娘;解放战争时,也是老百姓用小车给推出来的。老百姓是水,军民鱼水情深呀。可在这经济时代,人们的想法又不同,这种方便快捷的方式,解决了考生的然眉之急,也给居家搞了点小创收,何乐而不为呢。

老人的家是80多平米,两室一厅,二老把卧室租出去,自己却在客厅里搭了临时床铺,并挂了一个落地长幔,算是遮住了床铺之类的东西。我住的是一个靠阳面的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屋里面干干净净。老人家看我穿着白靴子、白长衣,笑着把床罩、被罩都换了新的。门的左侧是一个大书橱最是吸引我,里边有许多我喜爱的名著,这下,我不会寂寞了;右侧是一个写字台,一张靠椅,孩子高兴地在上面跳了跳,真是不错。并说,这是她这几天最舒服的地方。窗台上摆放了各种鲜花,小香兰正艳艳地开着,黄的娇嫩、红的刺眼、白的雅致,满室生香……好心情,会给人带来好兆头,心里稍释然。住下后,才知道隔壁也住了三个考生,已经住了几天了,出出近近的,才发现是二女一男。我心里感觉不是滋味,“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男女生合寝呢?”我在地上不时地踱着叹着。“这有什么呀,不就是住宿吗?”女儿见我不解的样子,笑着说,“死脑子,都什么年代了,还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守旧,但也没开放到男女合寝的地步,天呀,这世界真是怎么了,我在想,那女孩子的母亲,一定不会知道这事,她怎么会放心得下孩子自己出来考试,那……其实,女儿不也是自己同老师和一大群同学多次到外市写生,一住就是几日,但她重没有分不清男女的时候。

记得,那次在旅顺画馆写生,白天画累了,晚上同学们一起唱卡拉ok,女儿唱得出奇的好,据说,联欢时喝酒,她把所有的人都给喝倒了,还有个小男生从楼梯上爬上爬下,女儿还把他送到寝室里。不过,女儿说,那晚,她很少睡,一直在清理同学的污物和给他们洗衣服,帮助老师照顾那些醉鬼。我很担心,她虽是轻描淡写的几句,但我却从她只言片语中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图画,所以,我的心就一直跟着她走,以致于她不敢和我勾通了,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还有一次到核伙沟写生,画瀑布、画满山的枫叶,吃烤全羊,不过她也给山风吹得发高烧,也是自己讲价打车,夜半才到家。我是后怕,一个女孩子……她总是打断我,“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也要活的有男子汉气……”我后怕和担心,都在她一次一次的先暂后奏中消于无形,唉,孩子大了,是该闯一闯了,可不管怎么说,孩子不管走到哪总是揪着母亲的心。

漫漫清华路

清华是全国最高学府,历年都是考生报考最多的院校。尽管清华美院不及中央美院的名气大,但哪个学子不想在清华园的荷塘边驻足,不想在清华园的小路上漫步……

报考的那一天,天出奇的冷,小北风就像刀子一样刺入人的肌肤,零星的几片小雪花在人们眼前飞着示威一样。我以为自己去的很早,等我到的时候,眼前的队伍已是长蛇一样地把尾巴甩出很远,看不到头。我和女儿轮流着站在寒风里,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着队伍。听着几位家长侃着如何地批美术卷子。几百分之一的机率,有的考生的卷子甚至不被批卷的教授看上一眼。

我曾陪女儿在北京在常久青教授家进修一个多月,为的是学习北京画法,以便冲进央美或是清华美院。据说,有的考生已考了几年了,30几岁的人,不进央美誓不罢休,精神可嘉,然而,每个人的机遇都是有限的。胡教授说我女儿来北京晚了,可惜一块料子,我也真是后悔没早送女儿上北京学习。北京的画法是与众不同,一个月下来,女儿连央美都不敢报考了,按自己的话说,和同室的几个师姐比,差得远了。虽然现实中的许多诱惑,虽然心中是那么渴望,但人要现实,所以她才会避实击虚,学会放弃。有舍才有得,生活中的人往往都是想得到一个又一个,总不去舍,就如渡船,什么也不想丢弃,结果船翻了,丢了性命。就是在现实残酷的竞争中,女儿成熟了,认清了自己,更认清了社会。旁边几个家长的打趣的话,笑声不断飞进我的耳鼓,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的画吸引教授的眼球,谁不想那满地的卷子中,被捡出的是自己孩子的画。女儿说“满天星斗,我不一定是最耀眼的一颗,但我一定是最不能让人忘怀的一颗;满园的花朵,我虽不是最惹人注目的一朵,我一定是最有个性的一朵……”我良久地望着她那白晰的脸,回想起她那个性的做法。

记不得是哪一场考试,考题是画出夏天的感觉。她出了考场,就对我说,她画的是几排树,浓浓的绿叶,大大的太阳,每一棵树都在夏日下,散发着大大的水汽,就如同被太阳吸去的感觉。我笑了,亏她想得出,也深感到,这美术与文学的渊源之深——没有文学的构思,怎么会有美术的构图。

清华美院考了两天,也就下了两天的大雪,那场雪是今年冬天最大的一场雪了。都说考清华艰难,真是不假,似乎上天也在有意考验考生的毅力,在寒风中站了一天报名,在大雪中考试……听房东老太太说,每年考清华的那一天,都会下雪。唉,人间多悲情,上天在悲鸣,为天下的考生,也不一定哪位考生的卷子会“冤死”在这雪天里。

可怜天下父母心

塞北的三月与江南不同,料峭的寒风,加之厚厚的白雪,更增几分寒意。考生多半是在考前一个小时集合,统一进考场,那些父亲母亲们担着画箱,陪着笑脸,跟在孩子身边,不停地说着,搞得孩子一直皱着眉头。我女儿还好,总是从我手里抢过画箱,说:“不能让别人看我欺负弱小者。”因为女儿长的壮实,我却瘦小。女儿也总是站在迎风的一面,我知道她是在给我挡着寒风。我每次抬手摸着她那冻得凉凉的小脸蛋时,她就说:“别煽情了,跟上我,可别走丢了。”看着女儿集合,看着女儿进考场,在空旷的操场里,留下多少热切的目盼。四个小时考试时间说长不长,有的家长就默默地在风雪里守着,默默地望着考场的大门……而我则是按女儿的话,乖乖地回住处,考前半小时再回来接她一起吃饭。从住处到考场要走十分钟,有时孩子不愿走时,就花三块钱叫三轮车。就这样,我每天要往返三个来回。从没有闲时欣赏静雪,更没有闲时在雪地上听脚下吱嗝吱嗝的雪韵,此时,更有一分焦灼等待注入这雪韵里,一样地流淌在三月的料峭里。

房东很好,每天早晨都帮我热牛奶,再配上点心,其它两餐就让人心烦。我每天总想着吃什么,又不是在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周围的饭店都让我们吃遍了。有时去接孩子早时,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其它家长闲聊。有一家长饶有丰味地讲了自己的趣事。他女儿在北京学习一年,本是妈妈陪同,但爸爸在家没事,又不会做饭,索性也去了北京,一年下来,别的没学会,做菜做的到是精了,也是收获不小,从原来的不会到精,可见孩子是最会改变家长了。他还说,人闲的难受的,再不花时间做菜,那要闲疯了。大家听得笑了,闲还能闲疯。

家长们在一起谈的最多的是今年的艺术招生,好家伙,都成了地地道道的专家,谈起来一套一套的。我这个本是门里人在他们面前,却成了门外汉了。报什么学校,如何联系,啧啧,不过,就不知那些小姐少爷是不是听家长的指挥。

如果是你成天对着人或静物一坐就是十多个小时,你受得了吗,几天考下来,女儿就说:“妈,我要画吐了,也不考点新鲜的,刺激刺激我。”

考场内是考生施展才华的天地,考场外是父母热切的期盼。

临近交卷,家长总会蜂拥而至,远远地站在雪地里,望着出口,各自问着考什么,考怎么样。我从不问,只是站在远处望着女儿笑。女儿的视力特好,尽管我不站在最前面,可她一走出考场,总是一抬眼就能抓住我的视线,这就是母女连心吧。可能是我天性的爱笑,女儿也是如此。我们相视一笑,就相携而去,吱嗝声在脚下重叠着,更多了一分韵味。我知道,女儿总是会时不时地冒出一句考场中的情景,或是她的画法等。我把她说的零星碎语拼在一起,也就知道她每场考的情形了。

一个多月的陪考,我耳闻目睹了许多。

总能看见某一考生拄着拐杖,由父亲背着进考场,母亲提着他的画具;

总能看见母亲把厚厚的棉衣披在刚走出考场的孩子身上;

总能看见母亲给孩子递上一杯热热的牛奶;

总能看见父亲母亲那殷殷目光……

艺术的道路从来不是坦途,但却有那么多人在走;

艺术的生涯从来多磨难,但却有那么多人闯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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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古草 | 荐/古草推荐:
☆ 编辑点评 ☆
古草点评:

你用自己的
亲身经历目睹和
感受了莘莘学子
备考的热烈气氛
激烈紧张
祝福考生们
都能稳操胜券
考出属于自己的
高水平:)

文章评论共[1]个
横刀斩马-评论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懂了父母at:2006年05月09日 早上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