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大峡谷是十年前的夙愿了,只是由于工作较忙,家庭拖累,和其他诸多方面的原因,一直未得以实现,今年五一长假,恰巧一位好友驱车前往,相邀同去,我欣然领命,心情着实一番狂躁,总想放飞喧嚣的心和抑郁的情,有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几个初生牛犊不怕虎,认为年青气盛,没有不可克服的困难,草草准备了行囊,就匆匆上路了,好在妻子做事谨慎,请了一名州政府的工作人员作向导。
路途不太遥远,向导解释说,只是蜿蜒曲折,峰回路转,山穷水复,尘土飞扬,路况较为险恶。车子在帕米尔高原上颠簸而吃力的奔跑着,路是典型的石子小路,艳阳高照,高原好像离天三尺三,格外地炎热,我还在埋怨妻子多带了夹衣备寒,有点多此一举,转瞬间车子在旷无人烟的崎岖小路上急转而下,驶向好像一个悠远的河谷,一个远古的文明,一个童话的境地,霎时,天气变得阴凉,微风有点细腻,我们也好像被这大自然的变化渲染得格外静谧,用心浏览开满了山间的马莲花,两边鬼斧神功般的山崖和清新盎然的湿地,在新疆生活了将近二十年,我看到过渺无人烟的大漠戈壁,见证了人类精心栽种的一望无际的沙枣林,也曾领略了那排排抗御风沙,改造自然,创造生命绿色的白杨。而此时此刻,这分明南国旖旎的风光,在强烈的撞击我的心扉,改变了我对边疆的印象,祖国啊!大江南北、辽阔海域、塞外戈壁,云的故乡,处处有你丰腴的身姿,时时闪现你动人的美貌,我像一个多情的少年,在帕米尔高原上苦苦寻觅着你窈窕的妩媚身影,在克尔克孜人的故乡追求着你婀娜多姿的秀美。
向导告诉我,前面就是水路,水不深但很急,是从万米雪山之上流下的,晶莹,透彻,清冽,是它的本性,是不经人工造作,道路上少了些许狂尘,多了几分凉意,在浅浅的水滩上,我们变得格外兴奋,因为终于感受了自然环境的变异,心情也由郁闷,凝重变得欢快、明丽,我想下车感知水的寓意,因为多年来,在办公室工作,我缺乏了一种对自然的感知能力,我的思维常常停顿在童少年时代,在放牧的河沟,在寂静的村庄,在一望无际的庄稼地,模模糊糊、零零碎碎构成了我对自然的初始印象,工作之后我勉勉强强靠这些松散的记忆支撑着我的生活,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确实感到复杂的心应该回归自然,恰好我们的车子陷入了水潭,一声吆喝,大胖先下车,后保长(绰号)等先后下来,刚入水里,一种刺骨的寒冷有点招架不住,但感觉也有沁人心脾的爽意、清醇、只有大胖义无反顾,我们都嘻笑他膘肥、皮厚无感觉,纯属人间一野生动物,大家在杳无人烟的空旷的山谷放声吆喝,在遥远的回音支应下,多种音像构成浑厚、震撼、底气十足、韵味无穷的天籁之音,车子缓缓的前行了,一路放歌的我们向大峡谷的腹地进军……
山越来越陡峭,水越来越急,天越来越高,路越来越窄……
我们感知到峡谷的腹地到了,突然前面现出了一片平地,好像无路可走,我们感觉很诧异,只是向导告诉我们说,下车吧,他用手指向一个方向,待细细看时,在两块巨石的中间,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缝隙,需要我们步行了,入口处下面流淌着淙淙溪流,约有六米多宽,两边是上千米的悬崖,中间蓝天和着朵朵白云,悬崖上尽是清清的苔藓,星罗棋布的流下众多泉眼,泉眼很特别,往往在巨石的中间,好像人工凿出的水洞,很圆,很小,很特别,真是巧夺天工,往前走,悬崖不时在溪流根上留下了一个个小溶洞,能有两平方米那么大,在溶洞顶部,有时也滴下一眼细泉,仿佛天间的圣水,刚好大胖和保长因人生酸甜苦辣、岁月严寒酷暑,头发稀疏,需饱受自然之精华、世间之瑰丽的沐浴,二人毫不犹豫,蜷曲而入,忘情洗漱,我们几人也不示弱,鱼贯而入、嘻笑着,簇拥着、仿佛都成了天真无邪的顽童,无形中返朴归真,忘却了工作的烦恼、世事的纷争、人生的无常、岁月的坎坷、生命的短暂。
继续前行,许多地方是需要匍匐而入的,好在我们精力充沛,只是感到悬崖由上千米变成一望不无际,溪流匆匆,蓝天格外遥远,哗哗的溪水更加寒冷、清彻、崖根被常年的流水湍得格外笔直,有的地方,悬崖简直人工的被倒立,一切变得更加神奇,我们慢慢地前行着,许多泉水流出的地方深不可测,完全可以吞没一个人,女人末了笑声,男人全神贯注,仿佛整个自然界都屏住了呼吸,整个大峡谷变得寂静而神秘,人们唯恐稍微的喧哗,会使倒立的巨石从天而降,破坏了自然的风貌,我们每个人尽情的欣赏着、忘情的观察着、默默的体味着、悄悄的感知着……
人在这样的环境显得那样的渺小而无赖,生命在此时仿佛变成了微不足道的昆虫,任何一点自然东西,都会使你荡然无存,都会将你摧残的体无完肤,转眼间,我们到达了大峡谷的最里端,这里因为冰雪转化成水,带走大量的热,所以这里比峡谷外要低十度左右,时令要晚一两个月,这是一个春的世界,满地黄花弥漫着芬芳,杏花红白相间分外妖娆,空气流畅舒适,令人耳目一新,大家仿佛脱离了尘世,仿佛来到天边,来到了童年的梦境,少年的回忆,青春的遐想,只有此时,自然的情趣与生命有机的结合,才组成了生机勃发的华美乐章,你置身其中,是一种天之耦合,地之弥和,人生绝美而亢奋的瞬间。
天色将晚,还有遥远的路程,我们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离开,走到泊车的地方,进行了一生中最有意义的晚餐,我们将带来的各种菜肴洗劫一空,并用整箱的啤酒麻醉着自己,每个人都想让这次大峡谷游记成为生命中最深刻的印象和人生最真切的体验,人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哺育你的土地,给你生命原动力的天空,和供你新城代谢能量的水源,这是生命的三个重要组成部分,当你筋疲力尽的时候,当你饱受沧桑的时候,当你经历太多挫折和困难而无所适从的时候,去感知自然吧,哪里有千奇百怪的答案,哪里有生活历程哲理般的精华,哪里更是你生命原动力的加油站,只要沉湎其中,你就会得到启迪,你就会不断升华,你的人生会更加绚丽多彩,你的事业会发出耀眼的光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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