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密,因在家中排行老大,小名林大娃,曾用名林先楚、林涵灵。说起这两个曾用名,还有一段曲折而有趣的经历:要上学了,爸爸给我取名林先楚,是希望老师讲课时我先听清楚,可调皮的小伙伴常对着我大吼“先楚后楚,楚(拄,四川话读chǔ)到舅舅的家门口”。没办法,只好改名为林涵灵,即林中包涵着灵气。还好,这名字给我带来了好运气:小学第三册期末考试,我语文考了98分,在全区(当时叫区,不叫镇)名列同年级第三名。开家长会时,一身旧布衣的老爸前排就坐,居然满脸红光;我胸前戴着小红花,旁边而立,笑红了胖嘟嘟的脸,我爷儿俩狠是风光了一次!那年年底,到舅舅家团年,我公突然在席上冒出一句:“涵灵,这名字好是好,可是……是个‘鬼’的名字……”一听这话,老妈狠狠地盯了我公一眼,老爸却默不做声。当晚,五十年代高中生毕业的老爸就给我改名为:林密。名字来源于抗日战争时期名曲《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强马又壮”。可惜我小时候那年月,连饭都吃不饱,哪能长得“人高马大”呢?不过是父母美好的愿望而已。老爸常念叨:“你四岁那年,我们做了新房,我和你妈吃了三个月的净红苕,而你,每顿给你蒸一小碗米,能把你养大就不错了!”后来我有个弟弟叫林梦楼,才五岁,被队上换房时打死了,爸爸悲愤地写下《忆秦峨 追忆梦楼》一词,表达自己的悲痛之情。据说弟弟玲珑可爱,嘴巴又甜,深得爸爸、妈妈、舅舅、爷爷的喜欢,只是“此情只待成追忆”也。爸爸次子取名为梦楼,据说是希望他圆我家三辈出一个大学生的梦,能独上高楼!再后来,政府特许妈妈再生一个,就是我现在还在当兵的弟弟林童,喻指他是林家一个小小的儿童,又谐音“灵童”啊,现在老爸常自豪地说:“我家两个儿子,一个从文教书,一个参军当兵,可谓文武双全!我虽不是党员,可我两个儿子,都是中国共[chan*]党党员!”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呢,长得比较秀气:丹凤眼,白净脸,络腮胡,瘦高个,噢,对了,还戴着一副眼镜,500度,高度近视,都是看书太多给害的。从小就看《中国成语故事》、《三毛流浪记》、《小灵通漫游未来》等等,印象最深的是叶永烈先生的一部科幻小说,题目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个科学家发明了一种“穿壁衣”,飞贼在解放前偷国民党的金库,偷地主的金银财宝,文革时偷他父亲的尸体等,一旦被人发现,就开启“穿壁衣”身上的按钮,按钮发出强烈的电波,便推开城墙,压缩城墙的体积,飞贼就藏在墙壁里安然无恙,一次次躲过了追捕。空闲时间,我就常眉飞色舞地讲给小伙伴们听,不免夸大其辞,天花乱坠,神侃一番,至今想来还蛮有趣的。后来长大了,看小说,看童话,看诗歌,看武侠,看言情,通俗的,正统的,大部头、小ks都看,也曾整本整本地抄席慕容的《七里香》、《时光九篇》、普希金的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和长篇传记文学《范曾传》,就这样混过了一段又一段安静而美妙的时光,不期然,已进入而立之年,遗憾却没有什么成就。
后来,因为一件事改变了我的人生信条“工作是第一位的”——老爸57岁时竟然下岗了,而且不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开始走出书斋,接触社会,与人交际。有人教导我说“人是社会的人,不可避免地要接触不同的人和适应不同的环境,工作再优秀,也仅仅只是一个方面!”我开始接触酒,与人喝酒,学习那太深奥的“酒文化”,借以了解社会,了解人生,以去掉自己迂腐的书生气。我开始反省已走过的人生道路,认真梳理自己的思想、言行,思考如何为人处世,立志走出适应当今社会的、比较适合自身个性的、踏踏实实的人生之路!正如有人说“你老爸很优秀,可是不适应社会!”又正如老爸自己所说“连我都藏起了傲气,更何况是你呢?”所以,让弱书生的我滚进太平洋吧!
现在呢,在踏上不惑之年的路上,我已走过了大半路程,我是要安安心心地教自己的书,上自己的网,写自己的字,“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适应于社会”,我要认真地总结教育经验,真正地实施素质教育,在当今社会、在本职岗位上走得更稳当,更矫健,以免再看到老爸差点“老泪纵横”,以避免老爸“老境却如此颓唐”,也为了我们的学生将来不致重蹈我的覆辙。
——因此,我写下了这篇朴素但很用心思的文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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