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数日以来,因为对情感的无度放纵,精神世界暂时出现了某种无聊耐的局面。不断以烟雾缭绕之境界来警示自己,那纯属于荒诞而复杂的无端牢骚似乎是这世界唯一的衍生物了。
那么,杨柳之轻佻姿态何以重现?梦中曾回到洪荒世界,一个人扬鞭纵马,和一帮古代的书生声色犬娱,似乎与“阿娇”泛舟西湖,破伞几把,青巷几条,身穿罗衾,西窗晚烛下长卧无眠。听一曲箫声,饮几瓢淡酒闲谈人生,恍惚坐在水里,轻飘飘入了佳人的怀抱。廊檐下骀荡风声,湖心里碧波摇曳,好似画里的娴静。吟“一褐拥早寒,小窗侵竹坞。浊醪气色严,皤腹瓶罂古。”之句,“垂杨拂绿水,摇艳东风年。”邃然让时光倒退了千余年,还似女儿国里襟香溢面,惶如在站在堤岸上遗梦良辰。
(古典篇两章)
纤纤折杨柳,持此寄情人。
世界里虚妄的人多了,关于以物赠佳人的古语大多以嘲笑的姿态而加以刻意隐藏了。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现时代的人似乎都活在飘忽忽的梦里,一解闲愁,与这些风情之物了却了缘分,那么,待我来将这多情之风骚传承下来吧!张九龄“折杨柳”之诗写得极为矫情,令不少纨绔子弟倾慕,将那闺阁中的红颜惹得两颊嫣红,娇媚百态。
“纤纤折杨柳,持此寄情人。”人生几何,这平素里哀怨的简单欲求,好似高楼之水自九天外降下,沁入心房,可谓琼浆玉露,醉里笑言青睐之语,云云亦乐。
大凡雅致之士在于斯的情调莫过于荒谬,为红颜一倾国,且做闲云野鹤。木屐踏声不绝,缠绵悱恻;且如空塞奕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且把手中放,枕边情话如潺潺流水,一簪流云瀑发,好不羡煞旁人;且把杨柳奉来,做骚人状,有小儿女之意,……
殷勤攀折赠行客,此去关山雨雪多。
想必这炎夏的季节来的迟了。我一个人坐在这里与烟鬼打成一片,并且将桌椅打乱,全然一副艺术家的手法,各式各样的邋遢不堪入目的狼藉,这样似乎是要招惹许多人鄙夷的,但这些心理上的作祟已经没有多大的必要了。人大多如此,对于许多事情采取这样饿态度并非由于很重要的原因而去做的。即使在生活中,我们所看到的眼前景象都予以了自身一种欺骗,而我,却是将这欺骗打破的人。然后,应该是与这杨柳有关的人,这件事情应该从前几天旅行到南国的时候说起。
那天大概是这样的,天气阴沉,南风萧索,宛然一副凄凄离别的春景图。没有人来相送,她仅仅来过一个匆匆忙忙的电话,然后遗我一人在行程中惆怅不已。想起古时还有临别时的佳话,有诗情赋词,佳人哀怨不忍,好不催人泪下。而我似乎是个不相干的人,独自拿了把垂柳自吟自得,惶然而去了。
殷勤攀折赠行客,此去关山雨雪多。相比这样的关怀也无从谈起罢。虽然不是关山穷阻,雨雪纷多,但这南国之行,一个人好比单飞的哀雁,太过于凄恻了。
(现代篇两章)
路拾一梦
我跑到他家里喝了一大杯威士忌,然后与他谈起英国王妃的那段情事。
他说本来要去集贸市场寻找一本典籍的,在那些下层人们的生活中往往能发现许多新奇的事情,就像桂花树下你能嗅到一丝芳菲一样,那是令人沉醉不已的。
他是个酒鬼,他说能饮上一杯桂花酒就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于是,我在他的房间里又找出一瓶威士忌灌了下去,说你这个酒鬼什么时候可以将酒藏得隐蔽一些,不然我会被中毒而死的。他仿佛就笑了,看到我狼狈的姿态,他最得意忘形。这个在花柳巷里找工作的醉汉,他出入豪门与那些满脸肥肉的臃肿文坛主交谊不浅。
我叫他高老头,其实只因为这个年轻人显得老态聋钟,酗酒无度,曾在伊利莎白时代见过加勒比海盗和活死人,他就是那个拿着高枷索长枪躲在山洞里的那条人鱼了。不过是雄性的而已。
我说,你与那个女士的事情怎么来算清楚,你们纠缠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想有个结果吗?不过你也太淫荡了,背着她做那么些个龌龊的事情,连我对你的人格也比较怀疑,这世界上你对谁还是真心的。他显然愤怒了,跑到厨房拿了把刀朝我砍来,不幸的是在我未躲避之前首先摔倒在地。就像宙斯摔倒在令他可怕的妻子面前一样,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也保持缄默。我只得从那间肮脏的屋子逃走了。
但我无处可住,像个可怜的流浪汉在这里看见那些卖火柴的人穿着华丽却大吁施舍。
这欧洲的大陆上出现了城邦文明之后的一些景象。不知道是他们首先觉悟了还是由于梦游者的呓语给了他们启示,将流浪汉和买卖施舍者摆在一块让上帝看了笑话。
这可恶的醉鬼,竟将我驱逐至此。我由此满腹牢骚,一转身翻上城墙向东方眺望。这大概是我来此地唯一值得留恋的记忆了,那里看到的启明星和隐约朦胧的海市蜃楼都暧昧无拟。
但城墙似乎有点摇晃,景物也是像电影的胶带一样旋转、流动,还有恐龙时代的庞大物体突然充溢过来,又倏忽消失。但黑暗是最无边际的,最弥漫而且空荡的。高老头的手也似乎在那里闪动了一下,那双骨感十足的木材从城墙下一把伸过来,将我拽到另一个地方。
看看这吧。他叫嚣似的嚷道。
我看到他的嘴脸和黄牙,然后递一根烟过去。高老头很得意他的手,不断在我面前挥舞并说有关于洪荒时代的文明。其实那些只是类似于野兽的蒙味状态下的说辞。
应该是在做梦吧!西方人大多患有梦游症。
因此我任由他说些小市民的事情,最后却扯谈到他的情人和初恋。然后将身份移植到一个小职员身上,或者是个小混混。他说恋爱好比饮酒,醉的时候是在恋爱,醒的时候犹如病态。就如你现在爱上我的第n个情人一样,我喝了的第n坛酒被你抢去最后一滴,品不到什么滋味。但我便让与你了。这显然是君子气度。……
他继续说道,这玩味人生的态度你尚不知道。暂且为你祈祷罢!看那些佚名星球上的光,其实虚晃,一丁点火星的成分夹杂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外星人来侵,我将是个英雄。宇宙时代的。来吧!猛烈一点。他嚎啕大笑,那第一个被我砍掉手骨的人现在正在医院里让我时常回忆起那骨折的碎裂声,那大概是种极至。所以,你要小心,离开这块领土吧,和她一起。
他兴奋异常,血气冲进了眉骨和那块古铜色皮肤的脸庞。……
或许佩阿所先生说过这么一些胡话,他最后躺在下水道的铁栏杆上对此进行哀伤。然后写了惶然录一书。最后死去。
只是不知后事如何,我懵懂即将爱慕上此了。还有是那一夜之间我最后用言辞将高老头羞愧致死,然后捆了包袱逃走。朝那启明星的方向翻马而去了。
南国之华而不实
我听闻某音乐家在此上吊。大概的去年春夏交接的时候,接近于我到此地的这段时间,人们还能模糊地记忆起当时的情景,她从这座高楼上坠下来,穿着睡衣和拖鞋。她的摸样长的十分俊俏,但摔花了脸,当时或许还是有救的,但她倒在一块镜子前面,偶尔看见了那里面的魔鬼,顿时惊吓而死了。
然后这里一直没有人敢搬进来住,中国人忌讳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每天疑神疑鬼,对本无是非的存在都给荒诞化了。似乎艺术家的手笔,鬼斧神功,瞬间将这一传闻声色地传扬起来。
然后等我来到了这里,在我看到一些旅行家跪在街上要饭之后就被一群人拉到这里,绘声绘色地描叙了这些东西。
先生,你往里面走走罢,千万不要碰着墙壁,一直往右拐,不要抬头,等你触摸到了门你还活着你就进去住吧!
说话的时候那些似乎有些颤抖,但这些东西似乎又是他们设计好的。或者,这世界上人的行为总是惧怕于自身的言语的。因而,我与这些并不相干的人们接触时我是站在他们世界之外的。因而,我有了足够理由进去看一下究竟。或者还有其他的力量。譬如,那边阳台上几近赤luo裸地站在阳台上的女人正谄媚的笑起来。
快黄昏了,我嘀咕着埋头闯了进去。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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