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忧伤》
边城的雨贴近我的呼吸,晚间飘过我住宿的窗棂。窗外有亮光的时候,雨却不见了。晚间有雨,白天放晴,正是旅游的好天气。
对于古老的边城,我并不陌生,去年的八月我就边城住了四个晚上,她的每一条街,每一个住户我都去过,甚至是青石铺就的街道有多少铜钱状的下水眼我都清楚。白天的时候,我用脚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晚间的时候,用唇呼吸她的每一缕清香。我如此热爱我的边城不仅仅因为沈从文的《边城》,而是因为边城有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实现的梦。
那个梦一直悬在我心里。
这次去边城的前一个晚上,我在网络遇见白水gg,他问我长假期间是不是要去看刀gg。我说我想去,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地址,就我不知道。白水gg说他知道,他说他回去后会告诉我,等他回去,假期也就结束了。
关于刀gg的地址,我早就放弃知晓了。他一直不愿意告诉我自有他的原因,白水gg犹豫过后不告诉我也自有他的原因,我不想深追。只是,刀gg《我的边城》还没有结束,我的梦也就一直悬在那里。
《你是要去边城吗?》那是我写给刀gg小说的歌词,以前一直放在那小说的序言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刀gg取消了。最近我发觉的时候,我的心沉了下去。本来逐渐淡忘的记忆和梦境,如月再次浮上水面。
我的边城,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地方,一个方向,也是一种信念和一种向往了。那些可能与爱情有关,也可能没有关系。我只知道,我今生是见不着白水和刀客了。也只有在梦里揣想他们的模样了。其实,他们也知道,他们在我的心里是怎样的形象,又是怎样影响着我的写作。
在边城的几天,当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再在拥挤的人群里寻找白水似曾相识的面孔时,我的睫毛盖过太阳的阴影,神色就此暗淡了下去。
很多次,我掏出手机想给白水电话,是犹豫阻止了我的想法。看那些来往穿梭的男女,有没有我要遇见的身影呢?再想刀gg此刻一定也想来边城看看。就问那一句:“你没去过边城,那么,我给你写一个边城”,所以我决定来到我的边城,一次又一次。
那样想的时候,我突然间就想哭了。
人的心境就是那样容易回到记忆。当一列又一列的旅游团从我眼前掠过的时候,我对自己说:“白水一定没来边城。他若在我们湖南,一定会记得给我发个信息。”然,他把信息发在我哪个号码上呢?或许他行程匆忙,根本就不曾记起洞庭湖西还有我这么一个水妖。我那样设想白水的行踪,是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安慰罢了。见与不见,又能怎样呢?相见,不如怀念。
我本想做沱江边的一棵水草,但白水让我做洞庭湖边的一个水妖。我无须解释我复杂的内心世界。因为,我痛苦得想要大声呐喊的时候,水乡离我已经很远很远了。
我离开的时候,边城的水很白,南方的云朵很白,我终究没见着白水,终究不知道刀gg的地址。
《高跟鞋的快乐》
出门的时候,我穿了高跟的凉鞋,带了平底的旅游鞋备用。
“山居的日子/拄杖而行/我恍若当年/踏过石桥的青衫文士”那是刀gg的诗句,我一生都会记得。只是南方以南的山和边城的山,有没有一架可以相通的石桥呢?但我明明看见了雨后的彩虹,从遥远的南方一直架到边城的虹桥上空。
边城的青石桥那么干净,我应该穿旅游鞋走路。不,我应该着高跟鞋走路。我着高跟鞋走路发出的声音,象极了在石板上拄杖而行的声音。
只是,去年八月那些穿巷而来的风还没有到来。五月的边城,春天刚刚过去,夏天还没有好好地来。下过雨的路面那么干净爽亮,去往沈老墓地的青石小路依然那么细长那么幽静。是我的高跟鞋赋有节奏的声响给青石路带来了欢乐。我孩子似的边走边唱,甚至还做了许多舞蹈的动作。
几里长的路,很容易就结束了。那沱江泛舟的渡口还在,那墓地还在,只是,去年那用棕榈树扎玫瑰花环的小女孩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她去了哪里呢?若是能遇见的话,她还记得我吗?我还能认出来吗?若能遇见,她还会说:“大姐姐,你真逗,走山路,还穿高跟鞋。”去年在这条路上的时候,我也是穿着高跟鞋,只是今年鞋的颜色不同而已。
那小女孩叫我大姐姐,不叫我阿姨,我觉得自己真的还是那么年轻,我很快乐。
我在虹桥看中了一枚青藤拐杖。“还真有那样的拐杖!?”发现那枚拐杖的时候,我几乎叫出声来。我在未完成的《精致的梦》里,那枚青藤拐杖如影,一直跟随我的思想。
但表弟买了去。我只是拄着那拐杖,在弯曲的青石板的街道拍照留了纪念。
许多年过去以后,再看那照片,我恍若当年,踏过石桥的青衫文士。那可是刀gg小说里的某一个人物的影子?
同行的人不会体会我高跟鞋的快乐。一天下来来往奔走观光,我的脚已经起了许多的水泡。当见到沱江的清水横在我的眼前的时候,我索性赤脚溜进水里,接过那古老的水车扬过的水花,开心地笑。
行人并不在意我提着高跟鞋赤脚走路的样子,在表弟的摄像镜头里,我肥胖的身子晃来晃去,我使劲挡住镜头,大声说:“别拍,别拍我。”当表弟在客栈的电视机上播放那些镜头的时候,我发现我提着高跟鞋在水里行走的镜头还不算太丑。那样自我安慰的时候,我脚上的泡,也不就觉得疼痛了。
《接近美好》
一直以为只有在自己的老家才生长金银花,但在边城的许多的地方走能见到金银花的模样。特别是在游人女子的头上,那扎得精致的金银花环好看极了。我是个行为与人不一样的女子,明明喜欢那些花环,却不买来戴在头上。然,每见一个卖花环的小女孩,我都会挑选一个最新鲜最好看的金银花环,凑上我的鼻尖,好好嗅上一翻。
终于还是耐不住花的诱惑,花了一块钱买了一束,放在我的背包里。金银花有着栀子一样的清香,在边城能遇见那样的清香,让我想念老家的栀子和金银花藤。我的奶奶或者正细心摘了金银花,晒干,收好,等我回去。
边城的老乡采了金银花兜售给游客。女子将花戴在头上,插在衣襟上,更有人将花束放在沈老的墓前。
我是喜欢金银花的,从包里拿出花束,虔诚地放在他的墓前。若不是沈老生前也喜欢金银花,他的坟上,也不会爬满金银花藤。当我想要攀援上去,欲摘一些金银花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沈老也是喜欢那些花儿的啊。
于是,我放弃了行动,心里责备自己起来。
不知道那些在沈老坟边卖金银花的女人们,在我离开之后,会不会重新把那些放在墓前的花束拿回去,重新扎了,再拿回去卖?若是那样,怎么会对得起我的虔诚?
其实,我也够不上虔诚。我若虔诚,就也不会那样庸俗了。祭拜一个人,不一定用表面的形式。哎,我原本俗人一个,却是那样想接近美好。
金银花与水仙一样是成对开放的。它与水仙一样也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古时候,有一个村里,一对善良的夫妻生下一对可爱的女儿。一个叫金花,一个叫银花。两姐妹都到十八岁了,求亲的人络驿不绝。可姐妹俩谁也不愿出嫁。她俩私下发誓:“生愿同床,死愿同葬!”谁知好景不长,有一天,金花得了病,浑身发热,起红斑,卧床不起。请来医生给她看了病,医生说那是是热毒症,无药可医,只有等死。
银花听说姐姐的病没法治,整天守着姐姐,哭得死去活来。没过几天,金花的病更重了,银花也卧床不起了。他俩对爹妈说:“我们死后,要变成专门治热毒病的药草。不能让得这种病的人再象我们似的干等死了。”她俩死后,乡亲们帮着其父母把她俩葬在一个坟里。
来年春天,百草发芽。可这坐坟上却什么草也不长,单单生出一棵绿叶的小藤。三年过去,这小藤长得十分茂盛。到了夏天开花时,先白后黄,黄白相间。人们都很奇怪,认为黄的就是金花,那白的是银花。想起两姐妹临终前的话,就采花入药,用来治热毒症,果然见效。
从此,人们就把这种藤上的花称为“金银花”了。
时常在想:“那金银花同时绽开在青藤上,为何颜色却有着不同呢?”那传说里的故事是真的吗?
其实,关于美丽的传说,是人们一种美好的向往,一如那精美的石头也会唱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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