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被我一栈栈的拉回

心，溜达在美丽的苹果树间

笑语，弥漫天空的每一处痕迹

你我一起飞翔的日子

不经意地拾起

把玩，掂量，细思

原来，一切的一切

早已经烟消云散

——题记

梦中的家园，前面偎依着美丽的太湖，后面斜靠着葱翠的山。

太湖，水玲珑大的距离，养肥了满湖的鱼，也养肥了一村村朴实的农民。小山虽小，在江南河畔，满山的苹果树唱着美丽的歌谣。

春夏秋冬，他们自食其力。外面已是喧嚣的尘世，山中依旧鸟鸣清幽，空气新鲜。如果你梦中的江南是小巷横横叠叠的小家碧玉，这里的女子，便是吸取山水精华后脱尘的女子。你去看，觉得熟悉，觉得是古代世外桃源的生活，可终究难以描绘。

翠儿长在这里，从小到大，一直在这里。山山水水，早已成为随目可及的事物。儿时，外婆说：“你是山水的精灵。”她盘根问底，可外婆的口却密不透风。她渴望有一阵风，可以打开外婆的口，寻找些父母留下的痕迹。父母，只是遥远的词语，遥远的就像望不见岸的湖对岸，遥远的就像迈不上的山那边。

可她清楚得听外婆讲过，在十六之前，她只可以去湖，不可以去山。

湖和外婆，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十六岁，只能想想，因为那个年龄与自己相差一大段距离。晚上，在房里睡觉的时候，她总能听到一种美妙的声音，如天籁。

常常去湖，也懂了很多水性。她很少说话，是个安静的孩子。但河中的摸鱼，捉虾，玩蚌，这些她全会。常常喜欢在湖边的岸上遥望那一片山，浮想联翩，心思盎然。

十岁那年，她和小朋友去湖里摸鱼。早晨，还春和景明；到了傍晚的时候，风来雨突然来了，他们的小船也被弄翻了。后来的事情她也不太记不得了。只是她感觉模模糊糊在一个伟岸的身躯的庇护下就上了岸。等她醒来的时候，外婆说其他小伙伴都不见了，唯独只有她活了下来。从那以后，村里的人就更加排斥她们；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她的性格越来越孤僻。

有一天，她依旧在一个人坐在河滩上，时而看看烟波渺渺的水面，时而望望翠绿汪汪的山顶。突然一只小蝴蝶停在她的头发上，她感觉很痒，又很好玩。她走，蝴蝶也飞；她舞，蝴蝶也舞。玩得累倒在地方的时候，蝴蝶忽然说话了：“翠儿，翠儿，我们一起去看山上的苹果树，她们会飞翔。”翠儿惊，蝴蝶还会说话啊。急匆匆地问：“小蝴蝶，小蝴蝶，你怎么会说话？山上，山上奶奶从来不准我去的，那里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

蝴蝶继续往前飞，她跟着跑，突然在小草丛中找到了一个苹果，红彤彤的，像傍晚天空的火烧云，娇羞万分的躺在那里。她小心翼翼地拾起的时候，蝴蝶早已经飞走了。在回家的路上，她已经把那个大苹果啃着吃光，感觉味道很好。

吃晚饭的时候，她把今天的奇遇告诉了外婆，外婆惊慌失措。后来只是说：“翠儿，山上，是一片丛林，那里有可怕的怪物。小孩子去会被吃掉的。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说话的蝴蝶，你肯定又做梦了。”翠儿不敢吱声，她知道外婆只要她提起“山上”两字的时候，总会大发雷霆。

那晚睡的时候，她依旧听到天籁的音乐，心思神游万里，渐渐就睡着了。

梦中，美丽的蝴蝶开始出现，像一个仙子，带她走进一片苹果林。天上的星星尤其的明朗，像一个个闪动的精灵，蹁跹着，舞蹈着，摆着最美丽的姿势。突然，她感觉携间生出了一双羽翼，身上着上了美丽的华衫，与一大片苹果林一起翩翩飞翔，越过河流，越过山冈……

以后的生活毫无涟漪，就像日子只是在无意间全部脱去，一模一样。翠儿在不经意间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外婆现在也老了，得了一种怪病。外婆每天疼得厉害，翠儿也不知所措，除了流泪，也不知道他究竟可以为外婆做些什么。靠翠儿那点劳动，生活的拮据把一老一少折磨瘦骨嶙峋。傍晚的时候，她去河滩上洗东西的时候，小蝴蝶突然又出现了。蝴蝶对她说：“翠儿，翠儿，山上的苹果树可以救你的外婆。”蝴蝶在前面飞，翠儿在后面追。

一踏进山的时候，她感觉身体在微微地颤动。山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什么怪物，是些参天耸立的树，以及各种各样的杂花杂草。突然，整座山都飞满了蝴蝶，簇拥着小小的她飞向了一片美丽的苹果林。

满山的苹果树，红彤彤的苹果挂满树梢，一棵棵苹果树在空中优雅地飞翔。好像梦被惊，千年万年的故事在一刹那间在翠儿心中点燃，开始随同一起翩跹。突然，好像有人发现了她，那些天空中的苹果树都停了下来，走进她。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干脆就跟他搭讪起来。

蝴蝶的影子烟消云散，她一方面害怕，一方面又撞起胆来。她恳求地说：“外婆病了，求求你们，救救她……。”她说的时候，竟然所有的苹果树都潸然泪下。

后来，有一个惊奇地叫了起来：“翠儿，翠儿，你是翠儿。”她惊讶不已，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我？”

“快救救外婆，求求你们，救救她，否则她就不行了。”

那一个苹果仙女走了出来，跪倒在地上，对大家说：“他就是翠儿，我十六年前的女儿。生病的，就是老祖宗。翠儿，你不要害怕，这里的姐姐阿姨们都会帮助你。”

“妈妈！妈妈！”整座山都在震颤，星辰都在陨落。

一夜之间，翠儿把几年内受到的苦全部向妈妈诉说。那晚，翠儿也着上了美丽的花装，跟着妈妈，在天地间飞翔，越过河流，越过山冈……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是在她自己家中的床上的，手中握着一个大大红苹果。她马上到外婆的身边，听见外婆依旧在不停的呻吟，她把手中的苹果捣碎，一口一口地喂给外婆吃。她心里，却一直想着昨晚的事情，还有她那美丽的妈妈。

很快，外婆就好了。翠儿欣喜若狂，外婆老泪纵横。

“十六岁，只有两个月，你等不够了。都为了我啊，我对得起你和你母亲呀！”

“外婆，你说什么瞎话啊？”

“是时候了，我该告诉你了。你妈妈是山上的苹果树，你爸爸是这个村里的凡人。有一天，你父亲去山上砍柴，遇见了你美丽的母亲。因为年轻冲动，她们很自然的就恋爱了。苹果树与人是不可以发生恋情的，但你母亲一直瞒着我，后来是无意中被我发现了。我让她们分开，你母亲倔强，偏偏就不听，他们还偷尝了爱情的禁果，就有了你。你父亲有次回去，跟你母亲说好，很快回来。但就一去不复返了。你母亲去村里打听，有人说他被淹死了，有人说他早已去其他地方安家落户。但你后来在水中得救，我才知道你父亲真的是死了，或许他化为河神，一直庇护着你。那天，你母亲回来，伤心不已。

生了你以后，毕竟你是与众不同得，一直生病。我们那里有个说法，如果像你这样的孩子要存活，只有把你带到人类中养大，到十六岁再带回来苹果林中，你就也是个苹果仙子。但那样的话，里面有个人就必须失去法力。你母亲还太年轻。所以我就陪你一起来到了这个村庄。但如果，这中间有任何的差错，山上的苹果树将再也不会飞翔，只是平凡的树木而已。”

“那现在呢，我已经去过苹果林了，会怎样？”翠儿尖叫。

“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你将平凡的做一辈子人类。山上的苹果仙子在昨夜就全部化成了树木。”外婆痛苦地哭着。

……

后来，翠儿像做了一个梦，生活依旧恢复了平静。在晚上的，依旧会有天籁的声音响起，撩人心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