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德艺忙得前脚掌踩后脚跟。清早一进办公室,你来我往他坐你走,就连电话也响个不停,一下子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快过年了都安生不了,这一段时间压的事儿太多了。开过年就要实施公务员法了,一些配套的工作都要做,什么公务员法的培训、领导干部学分制考核、九七年公务员身份认定后的遗留问题……等等,加之这几天更加风声大的干部调整的事情——只不过年前改说年后了。打听的、探风的、谈事的、提要求的,提前拜年送红包的,一个接一个,络绎不绝。十点半多一些了,他打发走一个要求回城的乡镇领导干部以后,趁没有人接上,赶忙关了办公室门躺在长沙发上伸个懒腰,给隔壁的干部组长打了个电话,说来人找就说自己不在让他替接待了。
邵德艺躺在沙发上晕晕乎乎,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昨天还是昨天是今天。这个世界转化太快了,就像个万花筒。现代化的传媒工具使得一切消息的传播速度急剧神速。一周前,县委一把手疏远自己的消息就连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在全县的乡镇和部门的大多数干部中可都象摇了铃一样响,一夜之间,自己的门前车马冷落人迹无呀。同样,一周后,县委一把手的频频召见,自己还没有感受到领导的阳光普照的时候,全县乡镇和部门的大多数干部却都感觉到了温暖空气的到来,自己这里一下子人如海花如潮啊。当代机关干部踪迹的趋向就是官场的晴雨表,兴衰的温度计,一切都那么明了!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邵德艺懒得起身,他知道如果领导找他的话,机要室的工作人员就会打他手机的,这时候的电话多半是找他中午吃饭喝酒的。现在的机关人心惶惶,尤其是部门领导,一到中午十点半以后,有一支笔批字权利的领导你约我我约你出入饭店宾馆吃饭喝酒打牌,下午就这样消磨过去,晚上饭接着吃后,再上洗浴中心泡澡按摩,直到午夜结束算是一天过去了。部门的一般干部们也不知道领导一天都忙些什么,只看见他们整天车出车入急急匆匆,只道是忙于招商引资,那料他们都是干些这样的勾当。农民老大哥们就更不知道他们的血汗钱养活的这些人的行踪了。邵德艺有时回农村老家去与小时候同学聊起来这些话题时,经常说是感觉到腻和累,农村的同学都笑着说是骗人,说你是吃饱撑的,哪有天天吃大餐还腻坐小车还累的道理。邵德艺只得笑笑不再吱声了。原先邵德艺的确是有些厌倦了天天的应付,如果说是陪上级领导和上面来人是工作只能应付没有办法的话,那周围同级同僚们和下面一些有想法人的吃请应付都是有目的性的是最让人头疼的。经历了这几天折腾后的邵德艺心里对这一种宴请的排斥就更强烈了。
座机是不响了,手机却响了起来。邵德艺翻身摸出手机看了看号码一个滚子坐了起来,“——哎,你?……你啥时候回来的?哦、哦、我在、我等你——”合上手机,邵德艺连忙拉开窗户放放办公室的烟气,对着镜子照照理顺理顺头发,然后打开门锁将门虚掩上后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拿起一份报纸……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金元宝推门走了进来。
“——你?”
“怪了,说人在,敲门又不开,啥意思吗?”金元宝一边嘟囔一边坐到沙发上,猛地一抬头看见邵德艺一脸惊诧的表情说:“我、我咋啦?”
“哦——我以为是、是诗煜哩……”
金元宝慢悠悠地点燃一根烟,吸上一口问:“咋?想啦?”
邵德艺给金元宝到上一杯水递了过去,拟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刚才打电话说回来啦,马上就到。”
“感情是红颜知己回来了才开的门呀!我说哩,你办公室主任说你在么,我打你办公室电话你不接,敲门也不开,重色轻友呀!——不就是去了一场欧洲吗,一个月的分离后我见你个面就不想见我这个经常相见的老同学了?那要一年没见的话,我这一生就不能见你了?……好、好、好,咱不打扰了……”说着说着金元宝装着起身要走的样子,邵德艺赶忙拉住说:“别、别、别,我道歉还不行。刚才在沙发上躺着不知是谁的电话就没有接,想着心思也没听着敲门。谁知是您呀!这样吧,你进套间里藏一会儿行不?千万别出声——等一会儿我再赔罪好不好?”
“——好、好、好,我先躲一会儿,让你们先亲热一下。”
邵德艺赶紧往里间推着金元宝,金元宝点着头口里应着,“好、好、好”就进套间里去了。
邵德艺刚刚落座,就响起了敲门声……
不等邵德艺请进,就推门飘进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性。高窕的个头,丰满匀称的身材,白皙靓丽的脸盘,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坦率——一看就是个标准的美女。她就是邵德艺的“红颜知己”,县妇联的副主任祁诗煜。
祁诗煜,七七年出生,小邵德艺七岁,说起来他们是校友。当邵德艺毕业已在煤矿上班了的时候,她才进到师大上学,在学校她就听说过邵德艺这个出色的同乡学生会干部。零二年毕业后,同学都被分配到省市的各个学校去工作,她不愿意教书,就通过在县政协当副主[xi]的父亲联系分回本县县委组织部工作。这时邵德艺刚提为组织部管干部的副部长,他们就成了同事,也是上下级。在工作的接触之中,他的才华和风度,她的美丽和坦率,促使他们之间相互钦佩又相互的欣赏,终于暗渡陈仓——这在邵德艺周围是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走到一起,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所以在他们之间任何时候都比较理智,只存在于双方的欣赏和需要。她今年九月份提拔到县妇联去当副主任后没上两个月班,就去英国看望读博士的丈夫去了。今天清早六点钟才飞回咸阳国际机场,父亲的车接她回到家放下东西在单位打了个照面就奔邵德艺这儿来了。
“回来啦!”邵德艺起身站在办公桌旁含情脉脉地看着祁诗煜。
“——嗯,”祁诗煜一回手关上门,一下子投进邵德艺德怀里,紧紧地搂住他,将温润的双唇贴在他的脖颈上,口里呢喃着“想死你啦、想死你啦……”
邵德艺的脖颈被她口里呼出的香气激得象触电一样,情绪一下子亢奋起来,一个操手将她整个抱了起来平放到茶几上,整个身扑了上去将双唇印在她的唇上、脸上、眼上、额上、颈上、耳上、胸上……生理的欲望在迅速膨胀,然后迅速地扩散到全身的各个神经末梢。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任意的游走,视察着这久违的熟悉土地,竭力的想弄清楚这一个月来所有的变化。祁诗煜长发扑地脸颊潮红鼻翼缩胀朱唇喃喃,两只凝脂般的手在邵德艺的背上来回的婆娑……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机铃声划破了这原始的热情,象猛来的一场大雨,一下子浇醒了邵德艺和祁诗煜。他两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赶忙整理好头发和衣服,迅速调整好面部的表情,正襟危坐。邵德艺冷静一下心态,起身去接电话。
是铁胜茂的号码!邵德艺心里头骂了一声说话了:“铁公鸡,是给我拜年送红包呀?”
“——红包?我是看你的红包放不下了想到你那里揩一些过来。——哎,说正经的,听说诗煜回来了我是不是请你们到市里来给接接风呀?”
“你这家伙,消息倒快——谁告诉你的?”
“别管!反正十二点我在香格里拉饭店水云厅等你们。——哎,拉上金元保。好,拜拜!”
挂了铁胜茂的电话,邵德艺心里有许多说不出的愉快,朋友们这些年以来无论是在艰难失意的日子还是在顺利得意的时候对自己的这份情意的确让人感动。他回眸望了望祁诗煜,她还在桃花染面爱眼朦胧地看着自己。他走过去用手托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吻了一下她那发烫的嘴唇说:“好啦,去收拾收拾打个招呼,咱们到市里去吃饭为你接风。”
……
祁诗煜一出去,金元宝便“吱吱”着嘴走出套间,右手伸着支愣着大拇指,感慨地摇着头,“不易呀,不易呀!诗煜主任真是对你一往情深啊!不易呀,不易呀……”
邵德艺照金元保的肩上就是一拳,“去你的,难道你那个香妹对你不是一往情深?”
“非也非也,”金元宝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地说:“我那个香妹——包括铁胜茂那个花儿,谁个不是看上钱和权了。香妹不仅要了房还每个月要花我一万元;那个花儿,花钱不说,铁胜茂给她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这个安排工作那个调工作,什么时候安宁过!人家诗煜给你要过啥?——人家只要你的一点情,伙计,你该满足吧!”
邵德艺听着心里美滋滋的,推了一把金元保说:“好啦好啦,谁叫你们有钱有权哩,不用不用想带到棺材里去呀?哎——这个铁胜茂是你通的情报吧?”
金元宝狡狤一笑,“走吧——赴宴!”拉起邵德艺就走。
“——邵部长,咋?准备出去呀?”邵金二人刚拉开房门,老干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吴大为正到门口。
吴大为是个老实厚道的人,老干局局长半年前调到市里一个部门去提拔任职了,空下一个正职的位子,邵德艺知道他在一直争取着,经常来坐坐听个风声讨个主意。“吴局,有事吗?”
“没、没、没,我想看你有没有时间,一块吃顿饭。”吴大为看了看两人赶忙又说:“你们有事的话咱们后面再约?”
邵德艺看着吴大为腼腆的样子,心里想,这个人是个老实人谨慎口紧又大自己五岁,一般时候不张口求人。何况目前虽是副职却是一支笔,应了他既给了面子也能给铁胜茂金元宝省些经济。就说:“刚好,咱们一块去市里吃吧。”
……
邵德艺祁诗煜金元宝吴大为四个人赶到香格里拉水云间的时候,铁胜茂已经带着花儿和香妹等坐在那儿了。铁胜茂在邵德艺那儿见过吴大为,所以无需过多的客套就各自相依落座。
金元宝一看他们三人都携着相好,就冲铁胜茂吼开了,“铁处,咱们都以人为本了,剩下吴局难道让社会显得那么不和谐?”
铁胜茂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哎呀,忘记这茬了。嫂夫人常年有病,吴局早就久违风月了,让老板安排一个柔情一点的来。”说罢就掏出手机呼上老板。
吴大为一听赶紧阻拦。那还让他拦得了,金元宝起身双手将他压坐下去,“吴局,恭敬不如从命。这里都是自己人,邵部拉你来说明都可信赖,你也不要矫情。更何况嫂夫人身体不好以来,你家事国事事事不如意也没有爆出绯闻,说明你已经是意志坚强心情压抑了,不要弄出四十岁就举而不坚的悲剧。该放松放松思想了——别只让我们放松!”
金元宝话音一落,香妹嗲声不依了,伸出细手拽住他的耳轮,“你说——你说,什么时候你去放松了?”
大家“轰”地大笑起来了。花儿用手指点着几个男人柔声细雨啧怪道:“除了吴局外,你们男人呀,没一个好东西。整日吃了碗里看锅里,吃了锅里还要看案板上。不知背着我们姐们都干了些啥坏事。现在还想将吴局这一个好人拉下水。唉,世界真是完蛋了!”
祁诗煜看着听着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她眼神剜了一下邵德艺手悄悄地从下面伸过去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邵德艺只是侧目一笑便继续看着热闹。
不多会儿,老板领来一个娇小玲珑的可人儿,问铁胜茂怎样。铁胜茂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女孩,点了点头,便安排让坐到吴大为旁边。那女子刚一坐下吴大为就像浑身生了虱子一般不自在,胖脸涨得通红。几个女人看了悄悄地笑。
铁胜茂看闹得时候不小了,便“哎哎”招呼大家安静下来,正襟危坐地扳起了脸开场道:“各位,今天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为我们尊敬的渭水县县委的一号美人、渭水县妇联祁主[xi]——诗煜女士举行英国归来洗尘接风酒会,下面我提议首先为祁女士诗煜主任的健康和美丽干杯!”
众人听后都站起身端着酒杯向祁诗煜的酒杯碰去。祁诗煜向大伙一一碰上,口里连声谢谢。
落座后,铁胜茂又站起来端起酒杯,“这第二杯,让我代表我与大家一起热烈欢迎祁女士诗煜主任回到我们伟大的祖国母亲的怀抱。干杯!”
众人又是一番集中敬向祁诗煜。
众人刚一落座,铁胜茂又开了口:“这第三杯,让我代表我未到场的夫人和你那正在上学的小侄子与大家一起敬你一杯。”
大家又一轰起身要敬祁诗煜,无奈花儿硬是坐着那儿不动,铁胜茂赶忙用脚踢了踢她,她还是没有动静。金元宝忽然明白过来,把铁胜茂推了一把说,“代表小侄子就是代表小侄子,管你夫人个屁事。有我们花儿在这儿压镇,有她啥事!”
大家一下子都笑了。
铁胜茂自知一时口误,急忙辩解道:“我就是说的我的花儿夫人,那敢说其他的人啊。好我的花儿夫人恁!”
花儿自知较劲下去有扫大家的兴,凤眼一瞥铁胜茂说:“我量你也不敢!”就端起酒杯招呼着说,“来、来、来,祁主任咱姐俩饮了。”与祁诗煜酒杯一碰就仰脖倒进一大杯酒。
金元宝看见酒过三巡,祁诗煜两颊已染上了两朵红云,就向邵德艺投去询问的口气:“邵部咱们是不是玩个喝酒的花样儿,要不这样谁受得了?”看见邵德艺点了头,金元宝沉思了一下说:“一年到头了,每个人都应该总结一下自己。一年里你有什么收获、心得、启示,或是什么不明白,以短小的任何形式讲都可以,故事、打油诗或是一个疑问句都行,只要大家觉得有趣就行。谁讲的有趣,大家就喝一杯酒,无趣,自己喝一杯酒。声明一点,有趣的,我发一个一万元的大红包,无趣的免啦。怎么样?”
邵德艺知道春节到了,金元宝才想出的办法想给穷弟兄们补贴补贴家用。
香妹和花儿一听可就乐了,都想跃跃欲试。铁胜茂说:“今天诗煜是主客,诗煜就先讲吧。”
祁诗煜抿嘴一笑,“总算给主客一个表现的机会了。这样吧,各位都是高手,尤其四位男士都是官场或是生意场的高手,说什么段子故事都有特长,我肯定拿不上彩头。我就现卖一个《华商报》看来的寓言,给大家一个参考。说是一块黄金经常‘我是黄金!我是黄金!’为自己尊贵的身份而自豪。主人要把这块黄金打成一枚金戒指。这块黄金却不高兴。它想,我是黄金呀,黑乎乎的生铁需要锻打,难道黄金还需要锻打吗?‘我不需要锻打’——这块黄金在内心里呼喊。不知何故主人放弃了打金戒指的念头。这块黄金为自己不再遭受锻打而自豪。自此这块黄金被主人藏在不见天日的密处。它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它没有经过锻打,没有成器,才不能见世面。——献丑了!”说完后她手一拱。
香妹花儿和那个娇小的可人都一下子鼓起掌了,嘴里都嚷嚷说“诗煜姐好厉害”。那香妹更是拽住金元保的脸蛋不依不饶,说:“听见了吗,你们男人呀,就是要让我们女人锻打后才能成器哩!”
几个男人却是出奇的安静,邵德艺更是知道祁诗煜是给自己说话哩。心想她一回来可能就知道了些自己事情的风声。顿了一下,邵德艺说:“这样吧,咱们边喝边说些有用的吧!——哎,吴局,最近有些什么想法?”
吴大为一听邵德艺主动问自己,知道邵德艺这会儿高兴了把他当自己人看,就装出委屈说:“好我的部长哩,只有你关心我也了解我。咱能怎样?目前是寡妇睡觉!”
“啥意思?”金元宝奇怪地问。
铁胜茂白了金元宝一眼,“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金元宝急了责怪地说:“谁给你装呀!你们官场的机关咱这乡野村夫咋知道。”
邵德艺笑了,问:“你说寡妇晚上睡觉需要什么?”
“床呀!”
铁胜茂笑了追问道:“——那是下面。上面有啥?”
“被子呀!”
“你呀!你呀!——你香妹上面只有被子!——不开窍!”铁胜茂真是没有办法了。
几个女人都笑成一团了。铁胜茂一个手捂着肚子一个手指着香妹说:“你去指点吧。”
香妹的手指点在金元宝的脑袋上半天,他才恍然大悟,“感情是上面没人哪!”
……
铁胜茂也知道吴大为是农村出来的,没有什么关系,他能干到今天的确是不错了。前些年,提拔是靠干工作,这几年情况大不相同了,要靠硬的关系或者是跑、送。吴大为家境差一些,加之妻子病了好几年花了不少的钱。没有经济实力,所以在副职的位子上都干了八个年头了。现在好不容易前头空出位置了,却没有竞争的实力。想到这里铁胜茂对这个厚道人动了恻隐之心,“哎,德艺你给吴局操作操作?”
邵德艺叹了一声气说:“我也知道吴局的情况,老干局和组织部本来就是一家子。不过你们也知道,一个副职的位子,好操作些。正职一是位子少,再是县上一把手都在直接控制着。再我们县上最近的情况你们也知到一些,要黄表态才行。”
吴大为听到这儿心里感觉好象没有什么底儿,脸上显得很无奈。
金元宝胸脯一拍,“既是德艺的朋友,经济上我帮了。”
吴大为看到这些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感谢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感谢弟兄们的情意了。”
邵德艺喝了一杯酒说:“这样吧,我尽我的努力。吴局你一定要到黄书记那儿去、一、下,我才好说话。”
“——去吗,咋能不去呢。自己人在这儿,不打诳语。前任书记在时就去过,先是没有位子。后来我前面的正职走了,书记却快调走了不想动班子影响安宁。你知道现在是狼多孩子少不够吃。黄书记一来,市局局长就跟打过招呼,说是我业务熟悉工作还不错,黄也说可以考虑。市局局长让我去到黄家去拜一下,我就买了两条软中华两瓶茅台去了,看年后调整时咋样儿。”
邵德艺心里一笑,想吴局就是本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都还用些九十年代初的送礼手段,哪能见效。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送礼风刚起来的时候,人们提上酒和烟,里面塞上金项链金耳环送去,无奈领导家里送的礼太多了,往往就将它送到熟人商店变现。曾出现过许多送礼人送了礼,领导还不知道又让别人占便宜的例子;九十年代人们又总结了送高档烟酒既实惠又不是原则问题的方法,不影响领导进步又让领导感到实惠;本世纪开始人们也有一些钱了,领导的胃口也就大了,想办事人们就先到领导家里送一些烟酒去说事,然后在中秋节或是春节前到领导的办公室去以拜节拜年的口气送上与职位相等的现金,随即在适当的时候领导就可以为你操作成功。
铁胜茂听后笑了笑说:“有门隙,这几天赶紧弄些钱到黄办公室去一下,年后差不多。”
吴大为吸了一口气说:“都送了两千元的东西了还要送钱?”
铁胜茂“唉”了一声说:“好我的老兄哩!一个县上那么多的部局副职,正职的位置不过就四五十个,谁上不行啊,偏你工作好呀?人家给你一个部局,有你车坐有你钱花。给谁不行呀?更何况领导还要完成自己的原始积累给上面的领导送呀。——你说呢?”
吴大为一下子不吭声了。
吴大为身边娇小玲珑的可人儿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嗲声嗲气的说:“我的局长哟,今后我还想跟你享福呢。——快应了吧!”
金元宝桌子一拍笑了:“听听听,可人儿都替你着急呢。叫你快硬起来硬起来哩!”
众人一阵狂笑,那可人儿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众人又是取笑了一番,邵德艺觉得酒也不少了,也上了头,下身也涨涨的难受。就侧目看了看祁诗煜,发现她也在浑身外涨爱意朦胧就抬手看了看手表说:“哎呀!四点了。咱们休息休息吧!”
大家都说好。铁胜茂叫过服务员要结帐,吴大为赶忙挤了上去说:“今天算我的,算我的!”然后结了钱去安排住房了。
……
邵德艺这一下午和晚上拥着自己的祁诗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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