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难
本人不是官,今天却在为官说话。读者尽可以以此骂我“马屁精”就是了。
——题记
文言中的“任人”,用现代话来说叫“选用干部”,“用人”是其通俗而又简便的说法。这一问题从古说到今,可见虽是老生常谈,却也是从古到今难以解决的问题。问题解决了就不再叫做问题,也就无人再作为一个问题来谈论了。在大禹时代,就提出“任贤勿贰,去邪勿疑”,到今天我们党还一再重干部标准,可见仍然是个问题。用人本是高级领导人、起码是高一级领导人的事,与我们布衣百姓不相干,可处身设地为领导们想想,要解决好这一问题的确很难,——任人难,任贤更难,任人唯贤更是难上加难。
一旦为官,趋炎附势投机钻营者会闻风而来,吹牛拍马投其所好者大有人在,而正人君子才高傲世者,却大多不愿阿谀奉承以污清高,和当官的保持一定的距离。当官的自然而然地常处在小人的“圈子“里,想发现贤者都不大容易,何况用乎?这为一难。
雄心和野心以何为界?豪言壮语和吹牛自夸以何为限?忠诚耿耿和大奸若忠如何去辨?与我意见相同者,是有意拍马迎逢还是真正的志同道合?与我意见不合者,到底是另有高见还是想分庭抗礼?贤与不贤,实在难辨,起码是短时间内难辨。这是二难。
在和平时期做官,大凡是上司赏识的结果。官要坐得牢,上司的旨意是万万不能违背的,如上司硬要把不才不贤者安插在你的部门,用乎?不用乎?这为三难。
一旦为官,不是亲者强来亲,来求沾光;不是友者称故人,来求谋职;部属求提携;同僚求引荐。贤者不求,求者不贤,拒之有失情义,用之却会害公,你说难也不难?这为四难。
本意倒是想用贤者,由于眼光没有盯在“圈子”外,或是由于缺少火眼金睛,结果误用匪人,又该怎么办?继续用吧,有违初衷;撤换吧,一怕他人骂自己有眼无珠,二怕先前为好反成仇,结怨匪人。这为五难。
一旦用了贤者,麻烦也不少,君不见,蹇叔哭师,杨修夸才,魏征强谏,实在惹得人主心烦。而非人主只是一方或一个部门之官,更可忧的是,才高者会不会取我代之?这为六难。
贤者的标准如何,这又是一难。虽然谁也知道要德才兼备,可做起具体挑选人才的工作来,并非那么简单:某人有才却不听话,某人有威信却势力大,某人肯干要报酬却是海口大开,不用他,工作难开展;一旦尾大不掉拿他没办法。思前想后,决心难下。这为七难。
难难难,实在难。难的原因却很简单,——私心杂念。如能出以公心,以事业为重,以国以民为重,这用人的一切难题也就不再难。可要清除领导们的私心杂念,那又谈何容易?说到底,还是难!
说实在的,要求整个社会,每位官员都来出以公心,任人唯贤,那恐怕是太天真,太幼稚了,太有点理想主义了。为官的始终任人为贤,不敢说亘古未有,但可以说从古少有。为官的也是人,人的情欲,人性的弱点,他们同样也有。虞舜能让天下,却也要给他不屑的弟弟象一份封地;齐桓公欲霸王天下而用管仲隰朋,但为“食甘”而用易牙,为“心怡”而用竖刁;刘备三顾茅庐,是求贤的典范,可他也厚关张薄赵云,为阿斗杀刘封。要找一个一心为公,处处为公者,这本身就很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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