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前初识香山居士时,只知道他现存诗近4000首,有“诗魔”之称,尤其《长恨歌》是其代表作,他老人家主张“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所以,论写实,把安史之乱后所有的社会病症都抨了个够,写情,爱恨情仇,曲折离奇,感人至深,所以,他是个深受世人喜爱的伟大诗人,正如宣宗李忱所说:“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
由于填鸭似的教育,我当时只知道白老先生是一诗人,政治讽喻诗和长篇叙事诗写得棒。却不料,昨夜无事,捧读《长恨歌》,透过字里行间,我竟然一惊一乍地发现,杨贵妃有病,病得不轻且五花八门。由此心生佩服,白老先生只是在元和元年去仙游寺玩了一趟,道听途说而心有所感,便写了首长恨歌,给贵妃娘娘看了次病,并且句句处处剖析得淋漓尽致,比悬丝诊脉还厉害,比《千金方》还《千金方》,真可谓医中圣手了。
“杨家有女初长成,长在深闺人未识”。香山居士开篇就直接点题,道出杨贵妃有病。你想啊,唐代那是个什么朝代啊,世界超级大国啊,男不禁刀兵,女不兴缠足,李白仗剑行天下,红拂夜奔美名传,男女之间没那么多禁忌,女子出庭入堂跑大街上随便勾人都没人管,没看人李白在《长干行》里开头就叨咕,“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思想端的是前卫开放的不得了。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如果一个女子自小就“养在深闺”里头,除了家人谁都不认识她,那这闺女肯定是有毛病啊,要不然,家里人炫耀还来不及呢,怎么就舍得像养鸭子似的圈起来不敢让她见人呢?无外乎这闺女有病,怕让她见人丢脸罢了。虽然白老先生没直接说玉环同志有什么病,那是为了以后具体剖析打埋伏呢。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读到这儿,我忽然间想起了电视广告,“闪亮滴眼露,让你的眼睛电力十足”,所以,我可以倍加肯定,玉环同志眼睛有毛病。虽然现在跟好人儿似的一瞅人寒光闪闪的电倒一大帮子人,可要不是用“闪亮滴眼露”之类的眼药水能产生这样的效果吗?进而再一想,谁眼睛要是清澈得如一泓秋水似的一点儿毛病没有,谁滴那眼药水儿干嘛啊?平白无故把眼睛辣得直淌泪,闲得啊?所以,白老先生虽没好意思明说玉环同志眼睛倒底有啥病,但我推断,最低是角膜炎、虹膜炎和沙眼什么的。这还是小毛病呢,令人大吃一惊的是,杨玉环竟然还是个色盲,后宫佳丽多少人哪,哪个不爱美?哪个不装扮得花花绿绿的,可玉环同志“回眸”之间,竟然愣是把这个“六宫粉黛”装扮成的彩色世界看成“无颜色”,得,整成黑白电视机了,这要不是色肓,打死我都不信。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华清池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个给皇帝老儿专用洗澡的极尽奢华淫逸的地方,可不是地方上的大众浴池。什么香薰、花瓣、蒸汽、桑拿,比现代化还现代化。在那里洗完一个澡,保准神通气透爽歪歪,洗完了澡就得跟灵份得跟个活兔子似的浑身充满了活力。可玉环同志洗完了澡却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反倒浑身哆嗦,一点精神头儿没有,整个“娇无力”的样儿,还得“侍儿扶起”,软绵绵地去“承恩泽”。有人会说,贵妃娘娘是显示自己的作派呢,这不对呀,都成贵妃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也没有必要装了嘛。要不说白老先生高呢,一句“娇无力”就深刻地抓住了贵妃娘娘的病根儿了——这是典型的进行性肌无力症。要不然,谁动不动就“娇无力”啊?真是一语中的。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字面儿上摆着呢,从“恩泽”玉环同志起,隆基同志哪怕是“日高起”也“不早朝”了。为啥太阳都晒屁股了也不早朝了不开例会了?他得起得来算哪。为啥起不来呢?除了想多跟玉环同志缠绵一会儿外,估计,隆基同志已经在玉环的床上把肾亏大发劲儿了。虽然这老家伙好色点儿,但总得有个自知之明不至于没完没了把老骨头棒子真搭进去吧?倒底是谁没完没了不让他起来呢?答案呼之欲出了——是玉环同志。皇帝怎么说也是个爱面子的男人,你听过几个男人好意思对枕边人说“我不行”的?就是真不行也得咬牙硬挺着。皇帝主动折腾了几次我不知道,但一直折腾到自己都起不来炕了,巴成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必定是建立玉环同志“我还要”的基础之上的。每晚“梅开九度”有难度,但一个时辰开一度怕是有可能的。另外,“后宫佳丽”那可是“三千人”哪,虽然新开一个厕所都要火三天,可那只是三天而已,对于一个“重色思倾国”的君王来说,享尽天下美女才是最要紧的事儿。可是,基隆兄弟却顾不得享受其他三千之多的美女了,也是,他也得享受得了算哪。玉环同志都快把老棺材板子掏成老干巴瓤子了,隆基兄哪还有那份闲心恩泽其他美女?所以,据此,可得出玉环同志有着严重性亢奋症,让老皇帝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苦不堪言。
幸亏后来玉环同志死于“马嵬坡下泥土中”,否则,过不了几年,隆基就得由于性功能衰竭导致精气神全面涣散崩溃而翘辫子了。玉环同志一死,他还能多活几年。
中间那些大段的描写,无非是皇帝佬儿闲着没事儿干,偶尔想念一下杨贵妃罢了。旧爱去了,还有新欢,皇上的龙床永远不可能闲着,总得躺个娇人儿。思念杨贵妃,不过走个形式,做个秀,表示一下自己情深意重,粉饰一下曾经的荒淫无度,把安史之乱及其后的动荡说成追求爱情的结果,为自己进行无耻的开脱。所以,略略描几眼就成了,看多了,恶心。
按说笨蛋时时有,可玄宗时代就特别多。“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这道士真是挺厉害的,跳大神跳到这个水平是不容易。可这臭牛鼻子不好好修自己的道胎,争取早日肉身飞升,偏要凭这手本事想替老皇帝做点事儿。“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他还主动请缨来真的了,想把玉环同志的神儿请下来。“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这可真难为他了。其实找着了又能怎么样?徒增贵妃笑柄。
“忽闻海上有仙山……中有一人字太真……闻到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玉环换了个名儿,这把叫太真了,我揣摩着,之所以叫太真,那是想说自己的确太爱较真儿了。可好钢得用在刀刃上,较真儿也得较对地方才是。自从那个臭牛鼻子把贵妃娘娘的魂招来之后,嘿,好家伙,太真同志还赖上不走了,专门儿跟皇帝较真儿玩儿。“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竟然还跟皇帝定下较真儿的日期来了,规定,每年七月七,肯定得来,你接受也得接受,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这叫什么?这叫阴魂不散,用个学名儿,这叫性骚扰。其实玉环同志心里也明镜似的,自己不过就是这个行将入土的老家伙手里的一个性玩物,当不得真的。可是,她就是要较把真,把性骚扰进行到底。活着的时候,把老皇帝骚扰得差点成了一具空壳,把国家骚扰得哗然大乱,好歹算是死了,消停一下就不行?就算你要骚扰,你说你骚扰谁不好?找一英俊儒雅、酸文假醋的文人可着劲的搔扰没准还能像《人鬼情末了》似的弄一段缠绵悱恻、旷世奇绝的人鬼恋呢。可玉环同志偏不,就跟白云可着一个羊薅毛似的,继续不自重的骚扰一个拿自己当性玩物的又老又丑的皇帝,这不是心理变态么?严格来说,这叫偏执性性骚扰。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摊上一个这样儿的“浑身是病”死了都不放过自己的媳妇,谁能不“此恨绵绵无绝期”?想翻身是难了。老皇帝他苦哇!
话说回来,就杨玉环这样的闺女,哪家爹妈敢搁大街上让她随便疯去?于是,只好有自知之明的“养在深闺人未识”了。
由此可见,文人的矫情,其实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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